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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人在何處

從噩夢中驚醒的拉爾挺了起來坐在床上,捂著發痛的心臟大口喘氣。他緊張地左看看右瞧瞧,在床邊,莉莉絲正高興地看著他。拉爾晃晃疼痛的腦袋,他的左眼視線模糊,眼瞼因疼痛抽搐不止,左大腿也被割裂的痛意折磨著。

拉爾努力回想失去意識前發生了什麼,當他想起布瑞克腦袋被打碎的場景時,頭低了下來,心臟猛抽了幾下,胸口起伏很大,呼吸不順暢,梗咽地說不出話。莉莉絲心痛地望著拉爾,她坐到床上,伸手抱住拉爾,將他的腦袋懷抱在胸裡,輕輕拍他的背,柔聲說著些安撫的話。

因為莉莉絲的關係,拉爾最後還是沒忍住失聲痛哭,持續了十多分鍾,他失控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羅納德瞅準了哭聲變化,端了碗自己精心調料的燕麥粥走進房間,然後沒說半句話就出去了。

莉莉絲端起熱騰騰的燕麥粥想要喂他吃,拉爾以沒胃口拒絕,但不礙事,莉莉絲吹涼一口粥,將調羹送到拉爾的嘴巴前,笑眼望著他,什麼也不說,就維持這個動作。

僵持了十幾秒,拉爾敗下陣來,只好喝粥了。被莉莉絲喂了幾口,他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拿過來吃。也不知道這燕麥粥放了什麼料,拉爾吃過之後,感覺神清氣爽,情緒迅速平復,身體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最重要的是,這粥還特別好吃。

莉莉絲聽了他的描述之後,興致勃勃地吃了一口,發現味道確實很好,而且思維也變得很清晰。

吃完這碗特殊的“補品”,拉爾下床活動,他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很乾淨,略一問,是莉莉絲這兩天替他換衣服擦身體的。細緻的問題他沒探討,免得尷尬。

想到這次被人挖眼掏心插腦袋又死了一次,拉爾痛恨當時的自己被憤怒衝昏腦袋,失去了理智單憑情緒胡亂攻擊,導致自己被敵人輕易看穿攻擊和行動模式,簡簡單單地就被對方殺了。

不死魂印又救了他一次,但每次肉體再生完畢之後,原本的傷口都會持續痛上一段時間,也算是它的副作用。

“不多休息一下?”坐在客廳桌子旁的羅納德表現出關心的神情。

懷特邊吃羅納德手上的麵包屑邊喊道:“休息!呱!休息!”

拉爾認出了這只獨眼烏鴉,略疑惑地問:“這不是傑茜卡的使魔?”

“呵呵,傑茜卡只有一個使魔尼斯位元,你見過了,那只貓。”羅納德摸了摸烏鴉的頭,“懷特是我的使魔,上次讓她去協助傑茜卡。說到這件事,非常感謝你救了納什和傑茜卡。”

“用不上感謝,都是為了賞金,錢也已經到賬了。”拉爾坐了下來,大腿的撕裂痛意對他還是有些困擾。

“那我就直接進入正題了,我的師弟布瑞克應該和你說過五尊舞姿小金人的事情吧?”

拉爾的手緊緊地握拳,臉色暗淡了許多。他從莉莉絲那裡已經瞭解到羅納德、布瑞克、娜奧米和烏塔是同門師兄弟的關係。好一會兒後,他才點頭回應。

“如何,有興趣尋寶嗎?”

“恕我拒絕。”

羅納德也不喪氣,他拿出一個稜錐造型的透藍色晶石放在桌上,推到拉爾的身前,“知道這是什麼嗎?”

拉爾拿起來瞧了瞧,“動力核心?是個高階貨。”

“如果我告訴你這顆動力核心是從布瑞克的心臟裡挖出來的,你會有什麼想法?”羅納德微笑道。

布瑞克,動力核心……

拉爾望著手中的透藍色晶體陷入了沉默中。他身旁的莉莉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道死掉的布瑞克不是布瑞克,是傀儡!”

“很聰明,你說得沒錯。”羅納德拍掉手心上懷特吃不了的麵包屑,繼續說:“更準確地說,你們來到維森託姆後遇到的布瑞克不是布瑞克本人,而是他製作的傀儡。”

“不可能,”拉爾放下動力核心,“傀儡怎麼可能和本人毫無區別?”

“我的父親羅伯特·漢密爾頓所收的四名徒弟中,魔具製作水平最高的人便是布瑞克,他的水準在前兩年已經達到了大師級別,我的父親甚至羨慕他的天賦。你也該懂一個道理,你沒見過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

“你不是姓瓦特金斯的嗎?”莉莉絲突然問道。

“和父親姓氏不一樣,某些時候會更方便。”

得知死掉的是布瑞克製作的傀儡,拉爾應該高興,然而他卻沒有和莉莉絲一樣慶幸,“就算是真的,布瑞克為什麼要用傀儡代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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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理由:一個是免得他離開維森託姆後你找不到價格便宜實惠還願意賒賬的魔具店;另一個是解決師妹娜奧米的事情。”

“那個女人死了沒有。”拉爾眼露兇光。

“沒有,”羅納德指著一個房間的門口,“她就在那裡面。”

莉莉絲知道拉爾想要做什麼,立刻抱住他,“你別衝動啊,布瑞克不是沒死嗎?而且他留下傀儡的兩個理由,你不該將重點放在後面一個的。”

“莉莉絲說得很好,”羅納德很欣賞地看了她一眼,“另外我要提醒你,布瑞克與娜奧米的恩怨是我們師門的事,你作為外人沒有資格插手。傀儡被‘殺’,是布瑞克的安排,如果你為了洩憤殺了娜奧米,他所做的一切便會白費工夫。”

拉爾努力讓自己激盪的情緒平復下來,他推開莉莉絲,問:“真正的布瑞克在哪裡。”

“這牽扯到了小金人。”

“難不成他去找小金人了。”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你知道布瑞克的目標是找到巨鯨島吧?兩年前他找到線索了,同時還得知其中的一尊小金人很可能就在上面。只是自二師弟出發之後至今,未曾和我聯絡過。他失蹤了兩年,而我找了他一年多,到現在依舊沒有進展。”

“你想要我做什麼?只要能找到布瑞克,什麼都可以。”拉爾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意願。

“布瑞克果然沒看錯人,他願意和你一同旅行三年不難理解。”羅納德拿起桌上的晶體,“這顆動力核心和二師弟有著聯絡,如果他死了,動力核心就會失去光澤損毀。同理,核心沒事,代表二師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你可以透過核心找到布瑞克所在位置?”

“對。如果你願意……”

“我說過了,我願意去救他。”

羅納德輕輕撫摸懷特的背,笑道:“別急,我可是有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