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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事前準備

“杜爾瓦小姐,這真的……真的不會汙染湖泊嗎?”哈羅德再次問道。他擔憂地看著傑茜卡將一大塊剁碎的牛肉和一些他不認得的奇奇怪怪的材料混在一起後放到大白布上,他沒想錯的話,這名年輕的怪物獵人是要把這些混合物扔到湖裡去的。

傑茜卡從腰包內拿出瓶子,往混合物裡倒下三分之一瓶藥劑,接著抓住白布的角,將白布連同上面的混合物包成一個不小的球,再用繩子綁得結結實實的,避免白布散開。

“這只是魚餌,不會汙染水體。你大可以放心,我和某些只想著破壞的獵人不同。”傑茜卡起身望著魚餌滿意地點點頭,這是她用了三天的時間花了一筆錢特意去收集的材料,專門針對湖裡的怪物準備的,“我大概猜出了怪物是什麼,這個魚餌是量身定做的,所以對湖泊的影響降到了最低。如果你不信任我,我放棄任務也沒問題,但你家老爺得補貼我材料費。”

哈羅德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回應。老爺的吩咐是讓他看著辦,這個“看著辦”拿捏的尺度真不好判定。這名年輕的怪物獵人拿著冒險者公會裡領來的任務單上門說是來替他們解決問題的。他的老爺並不太重視這名怪物獵人,畢竟這人太年輕了,還是女的,不過老爺抱著試試的心態也就叫他負責看著辦。

如果這名怪物獵人選擇破壞湖泊的方式找出或者殺死怪物,那他肯定會阻止和勸退的。但彷彿上天是在考驗他一樣,這名獵人來到之後的三天都在繞著圈子找什麼,表現得很老實,接著突然告訴他有辦法解決了,也不多說匆忙離開,整整三天才帶著一大包材料回來,說是做“魚餌”投進湖裡,剛才還向他保證不會汙染水體兼順便威脅他一下。

一路觀察下來,就哈羅德的認知,這個年輕的獵人比其他的老獵人要靠譜多了,至少表現上像是在做實事。這樣一來就很麻煩了,哈羅德對年輕的傑茜卡老實說也是懷疑的,如果她的年齡再大些,或者性別是男性,哈羅德還能心安理得許多,讓對方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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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辦?趕走嗎?還是讓她試試?

哈羅德很糾結,不知該怎麼辦,萬一湖泊出問題了,他絕對沒好果子吃。但是湖裡的怪物一日不解決,時間拖久了,老爺肯定會對他大有意見,而眼前這位用繃帶纏住左眼的姑娘表現得好像能解決問題的樣子,讓他拿捏不定主意。猶豫了一小會,他拿出一枚銅姆,用拇指彈起,蓋在手背上,翻開手,看結果,然後輕嘆一口氣,說:“請你務必保護好湖泊。”

“我會儘量做到的,但和怪物作戰,對湖邊是有一定破壞的,這點你要做好準備。”傑茜卡認真地提醒道。

哈羅德沉默了好幾秒,才勉為其難地點頭表示沒問題。

傑茜卡也知道哈羅德的難處,不過地主不捨得花大錢又想把損傷降到最低的做法,簡直是在開玩笑。如果不是怪物本身的潛在價值高,她壓根不願意替吝嗇的地主做事。就材料的成本、吃飯所花的費用和預計需要消耗的道具,就足足抵消了五分之四的報酬,根本沒什麼賺頭。半個多月過去也沒實力高強的獵人或者團隊來獵殺湖裡的怪物,正常不過。

魚餌加入藥劑之後還需要一定時間才能產生效果,在此之前,傑茜卡著手準備對付怪物的陷阱。她選擇湖邊最淺的地方,走到十多米外,用向哈羅德借來的鐵鏟挖出三個彼此間隔一段距離的直徑五十釐米的坑。

傑茜卡掏出一張深褐色的邊長四十釐米的方布,這塊布的一面畫有白色的魔法陣,她把有魔法陣的一面朝上鋪在坑裡,將幾顆豆大的綠色種子和一枚半根拇指長的藍色魔力結晶放在布上,然後起身用鐵鏟填土埋好坑,儘量掩蓋痕跡。另外的兩個坑,她用同樣的方式如法炮製了一番。

一旁的哈羅德不明白年輕的獵人在做什麼,他也沒打算問,反正就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等等需要我幫忙嗎?”無精打采的尼斯位元問道。

傑茜卡微微搖頭,“不需要,尼斯你上次邪化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擺脫,不適宜戰鬥。而且現在是上午,沒到晚上你也變不了身,乖乖在旁邊看著主子大展身手就好了。當然,如果情況超出我能應對的範圍,我會很果斷地逃跑的。”

“那我就放心了,”尼斯位元用腦袋蹭蹭傑茜卡的臉,“普通形態的我現在連平時的一半力量都用不上,都快趕上一隻普通的狗了。”

“你趁此機會好好休息,我也需要增加更多的實戰經驗,湖裡的怪物是個很好的修行物件。”

傑茜卡走到離湖邊五米遠的地方,用鐵鏟一鏟挖出一個小坑,放下半個拳頭大的金屬球體,埋上。重複這個行為,橫對湖泊間隔幾十釐米相繼挖出五個小坑埋入金屬鐵球後,傑茜卡將鐵鏟還給哈羅德,拍拍手,走到一直放在湖邊的白布球旁。

按照時間推算,布球裡的藥劑即將生效。傑茜卡抬頭看了眼太陽,正午時分。

“你有多遠躲多遠,等會很危險,怪物出來之後,我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傑茜卡警告道。

哈羅德可沒傻到要留在這裡送死,傑茜卡一說,他趕緊遠遠跑開,蹲在亭子的矮圍牆後。這裡方便觀察戰鬥,離年輕的獵人很遠,有掩體保護,又可以阻擋怪物的視線,萬一怪物的腦子出問題專門找他麻煩,他也能立馬跑去後方的小豪宅裡躲著,也算是萬無一失了。

見哈羅德躲好了,傑茜卡也讓肩膀上的尼斯位元離開。布球發出了特殊的味道,傑茜卡拔出長劍,一腳將布球踢到湖中,緊接著拿出藥劑還剩三分之二的瓶子,往地上一路斷斷續續地灑了十幾米。藥劑灑完了,傑茜卡站在埋有種子和魔力結晶的陷阱上,吃下幾顆藥丸,以及往身上施展加持了壁罩魔法。

她凝神注視著只剩一小部分漂浮在湖上的白布球,隨著混合物的氣味在水中逐漸擴散,水下的怪物遲早會不由自主地咬上這枚魚餌。

只要她沒猜錯怪物的身份,獵物便會咬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