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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再回湖泊

安娜貝拉的匕首離拉爾的腦門僅剩區區的零點一毫米,然而她的動作隨著整個人被半透明的能量掃過瞬間戛然而止,與此同時,身子左半邊的灰色絨毛、皮膚和衣服化成灰燼往右邊飛去。

這陣混沌的半透明能量來得快,去得也快,維持的時間連一秒都不足,便急速收縮,回到了莉莉絲的體內。

當接觸身體的能量退去,動彈不得的安娜貝拉當即像遭受了重擊一般,往右邊飛出五米狠摔在地上渾身抽搐。她的左半邊身子的毛髮和皮膚全部消失,血管在鮮血之中展露出來。

拉爾的腦袋顫了顫,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眼兔獸人的慘狀,再看向莉莉絲。

莉莉絲的表現很奇怪,她呆立在原地,眼神茫然,彷彿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具空殼。黑暗中,她的那雙變成猩紅色的眸子異常明亮,讓拉爾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卻又想不起來。

拉爾走到莉莉絲的身旁,握住她的手輕輕拽了拽,“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沒有回應。

拉爾的臉色沉了下來,莉莉絲的變化顯然是剛才爆發出來的能量所致的,這種異常的現象他沒見過,根本不知如何應對。

因為莉莉絲的異變,結界的漏洞無法維持穩定,如同激盪的波浪開始收縮。傑茜卡拄劍走過來,吃力地說道:“漏洞快要消失了,莉莉絲的問題等出去之後再解決。”

逃出強盜村無疑是最優先的,一旦漏洞消失,傑茜卡在一段時間內是無法重新將其開啟的,到時就是困在籠子裡的鳥,任人宰割了。

拉爾點點頭,他背起對刺激沒有反應的莉莉絲,在傑茜卡的指示下先行跳進去。

此時,安娜貝拉的五名手下也趕到了,他們見到倒在地上的首領以及陌生人,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們拔出武器,怒吼著衝過去。

還想補刀兔獸人的傑茜卡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遂和尼斯位元跳入漏洞裡。五名強盜拼盡了全力還是晚了一步,漏洞在傑茜卡跳進去之後便消失,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人逃跑,撲了個空。

……

漏洞的出口處被傑茜卡打通到了結界之外,拉爾穿過漏洞便來到森林裡綁有兩匹馬的樹旁。傑茜卡和尼斯位元出來之後,立刻解開綁在樹上的韁繩,騎上馬。

拉爾揹著莉莉絲上馬,用繩子把她固定在身後。莉莉絲仍處於睜眼茫然的狀態,讓她自己好好坐在馬上是不可能的。

“你堅持得住嗎?”拉爾問。傑茜卡的後腦勺可是吃了一擊,這麼短的時間是不可能恢復好的,要進行劇烈的騎馬運動難度不小。

“你在小看我?”傑茜卡咬著牙回應,儘管她是在強撐。

拉爾的狀態同樣不好,也許騎行的過程中會發生和上次黑魚沼澤再生之後相同的情況,全身癱瘓動彈不得,但現在也不管不了那麼多了,“那麼我們去哪裡?潘嵐鎮?”

“不行,離這裡最近的地方就是潘嵐鎮,這群混賬八成會去鎮裡找我們,而且還有眼線。我在那裡沒有認識的熟人可以幫忙,回鎮裡不安全。”傑茜卡略一沉思,“我想我們可以去鎮外湖泊邊的小別墅借住些時間。”

決定好了去處,傑茜卡在前頭帶路,兩人騎馬往目的地移動。這個過程無比幸苦,傑茜卡因為左臂的傷和眩暈脹痛的腦袋,給騎行帶來了十數倍以往的困難,好幾次差點因為失神摔下馬去。

拉爾的情況比傑茜卡更差,全身都在劇痛,動一個部位,牽引數個部位的痛意加強,但不死魂印的副作用在最近經歷了數次,他習慣了許多,還能撐得過去。最讓他難受的是身後的莉莉絲的詭異表現,讓他的精神倍受壓力。

他一路上都在呼喚莉莉絲,不管說什麼都沒有得到回應,這個呆滯的莉莉絲與平時喜歡纏著他要他講故事的莉莉絲迥然不同,拉爾急得差點吐血,還好他忍住,咽了回去。

隔天的上午,兩人來到了潘嵐鎮外樹林裡的湖泊旁。傑茜卡下馬之後,有些晃晃蕩蕩地走到小別墅的門口,用力敲了幾下門。

幾秒後,門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請問哪位!”

聽到僕人的聲音,傑茜卡稍稍安心了下來,“是我,傑茜卡。”

門開了,哈羅德見到傑茜卡的第一眼很開心,當注意到她臉色很差之後,吸了一口涼氣,立即請她進來。

見到門外還站著一個揹著女子的男性,哈羅德警惕地問道:“他是?”

“我的朋友,他們都受傷了,需要你的幫助。”

哈羅德猶豫了四五秒,最後還是讓拉爾進來了。他應傑茜卡的要求,領他們去到客房,然後自己去雜物房裡取急救箱。

拉爾把莉莉絲安放在床上,“他可以相信嗎?”

“不確定,但只能求助他了。”傑茜卡坐在椅子上,坐上的瞬間她差點忍不住要昏睡過去,“警惕還是需要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傑茜卡這些年獨自旅行深刻體會到的道理,例如現在和她共處一室的拉爾夫·帕爾默也不一定是好人,就算他救過她,那也是在救納什的特殊情況下才有的順手行為,對方的本性怎麼樣,需要透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才能知曉。

傑茜卡脫下破破爛爛的皮甲和白色的襯衣,上身只剩一件沾染血汙的灰白色內衣,她的左邊鎖骨斷裂的傷口因魔力的作用暫時是抑制住了流血,左臂被科羅多咬傷用藥物強行恢復的地方再度裂開,正留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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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德拿著急救箱進來了,看到傑茜卡的上半身只剩一件內衣,突然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在哪裡了,只能低下視線,將急救箱遞過去給她。

隱私的部位並沒有暴露出來,傑茜卡是完全不在意內衣被人看到的,她對已經中年的僕人的視線閃躲感到有些好笑。她取出治療物品,清洗傷口的血汙,配合著急救箱裡一些不錯的藥品混合著自己的藥劑使用,然後用線縫好傷口,貼上撒過藥的紗布。

“後腦勺的傷需要我幫忙嗎?”哈羅德問道。傑茜卡左半邊的臉本身就纏著繃帶了,還要弄後腦勺的傷,想必不容易。

“不用了,我想單獨處理。另外能麻煩你為我們準備一頓飯嗎?”

“沒問題。”這是哈羅德最擅長的事情,他馬上去準備午飯了。

傑茜卡提起急救箱,和尼斯位元走出客房,另外找了個房間把自己關起來,然後脫下頭部的繃帶,在貓的幫忙下處理後腦勺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