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學院派出的精銳學子當然不可能直接混入軍隊編制中和普通軍隊一起投放進戰場——這太過浪費了。
源能移植者雖然在體能和恢復能力上優於常人,但被捅了幾刀或者要害部位中了一槍也會輕易地死去。
所以最好的用武之地自然是在精英小隊單獨行動方面。
就像萊德他們現在一樣。
布萊恩作為小隊的指導教官,以萊德愛麗絲兩人為首,來自瓦爾哈拉學院的奧蘿拉則負責後勤和規劃,再輔以數個悍勇精銳的北地老兵,一隻特別小隊就這麼成立了。
這點萊德其實在來之前也有所預料,畢竟雖說是生死由命,但帝國也不可能沒頭沒腦地將這些貴族子弟全部投放到戰場的絞肉機當中去——一下死了這麼多貴族繼承人的話帝國內貴族的反彈怕是會比雪之國的入侵還令王室頭疼。
萊德甚至覺得所謂的特別小隊的行動任務大概也不會太過危險。
“那麼,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布萊恩說完之後似乎是感到有些口渴了,抿了抿嘴。
三人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很好。”布萊恩站起身,“正好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明天會開始對你們展開最基礎的新兵培訓——放心吧,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雖然現在只是個底層軍官,但對眼光還是有些自信,我想帝國的用意不過是想讓你們這幫溫室裡的花朵見見世面罷了。”
布萊恩轉身作勢欲一步邁出,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地拍了拍自己腦袋,回頭看著愛麗絲說道:“對了,鳳凰木家族來人了要和你單獨談談,和我出去一下吧?”
愛麗絲臉色一白,求助似地看著萊德。
少年無奈地聳了聳肩,示意自己無能為力。
而且就算有能力也應該讓愛麗絲和自己家族的人好好談談,他有些頭疼地想道。
於是少女只好不情不願地跟在布萊恩的身後出了門。
不情不願這個詞可能還不太準確,在萊德看來她幾乎是以一種泫然欲泣的沮喪表情出的門。
至於那麼誇張嗎?
“咳,還真是巧,我們居然正好是同一組。”在愛麗絲和布萊恩走後,奧蘿拉輕咳一聲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我倒覺得你是瓦爾哈拉學院的學子這件事更令我吃驚。”
奧蘿拉掩嘴輕笑,“你們當初也沒問不是嗎?”
“……確實。”
當時自己等人完全將心思放在了怪物身上,完全沒有功夫去在意委託人本身。
“你們這些人就是這樣。”她忽然嘆了口氣,“只會將目光集中在自己同等的存在上面,沒有移植源能的人,哪怕是貴族也無法引起你們的注意。”
“不是的,我們當初是因為……”
“萊德。”奧蘿拉打斷了少年的話,“你真的覺得移植了源能結晶的人還和原來一樣算是純淨的人類嗎?”
熟悉的問題。
萊德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不止一次被提問過。
而他依舊只能苦笑著回道:“不知道,而且這事你問我也沒用啊。”
“說的也是。”奧蘿拉乾脆地放棄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繼而站起身,“說起來你知道這屋子裡哪裡能倒點水嗎?”
萊德攤了攤手,“我也剛來。”
“好吧。”奧蘿拉開始在屋子裡四處走動,“對了,剛才走試煉之路的時候半路不知道為什麼整座吊橋都晃了起來,嚇死我了,要不是瓦爾哈拉學院的人只需要走一半的路程就有人來接我們過峽谷我想我肯定到不了這裡了——你感覺怎麼樣,萊德?阿瓦隆學院的人是要全部走完的吧。”
“聽說好像是某個缺德的傢伙在試煉之路上狂奔起來所導致的。”
“嗯,真是個缺德的傢伙。”萊德一臉正氣,“我也被嚇得不輕。”
凜冬城的飲水設施和萊德之前遇到的都有些不同,因為位置高且山勢險峻,於是飲水多採用天然的雪水融化燒開這種方式,城內有統一的雪水融化設施並在第一次初步淨化後將水流發配到各個房屋,再有人們自行燒開。
於是萊德現在就和奧蘿拉兩個人看著從鐵質的水管處流出帶著冰晶與寒意水流灌到鐵壺中。
“比浮士德麻煩一點。”萊德評價道:“但比利維坦要好一些。”
“是嗎?在利維坦我只要喊一聲就有水送來了,這裡還要自己動手。”
“……那你很棒棒喔。”
萊德將水壺放到加熱器上,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圍在加熱器邊看著逐漸升溫的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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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喝嗎?”
“當然,下了飛空艇到現在還沒沾過水呢。”
奧蘿拉略微沉默了一會,“你為什麼要來報名趟這趟渾水?你已經被受封常青藤男爵了不是嗎?”
“是又怎麼了?”萊德有些疑惑地抓了抓頭髮,“我是為了學院的文化課成績能夠畢業才來的。”
“……”
房間陷入了奇妙的沉默當中。
發生了什麼,自己難道說錯了什麼嗎?
“呃……那個,奧蘿拉小姐?”
“你認真的嗎?”奧蘿拉睜大眼睛,“來這裡的學子哪個不是衝著爵位來的——你知道以當今帝國王室對爵位的把控力度要下封一個爵位是多不容易的事嗎?哪怕他只是個名譽爵位。”
“這麼說……”萊德指了指自己,“我還算撿了個便宜?”
“那倒不會,一方面你確實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另一方面名譽爵位對你確實沒什麼用。”奧蘿拉惆悵地嘆了口氣,“而對我們本身就在貴族體系裡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我們的長輩雖然很多都有著世襲的爵位,但也只能傳給自己的一個子女,其他人說得好聽點也就是沾了點上層社會的光,其實本質和平民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像我這種幾乎已經無望繼承長輩的爵位的人,有一個自己親手獲得的名譽爵位來撐場面對我來說益處極多。”
“所幸瓦爾哈拉學院學子的工作也不用正面上戰場。”她無奈地解釋道:“所以這才是我,我們幾乎所有人主動來這鬼地方受罪的理由——一個沒有生命危險的可以獲取爵位的機會。”
“說白了。”奧蘿拉苦澀地笑了笑,不知為何看上去有些悽然,像一隻無助的小動物,“聚集在這裡不過是一些拼了命想給自己的未來增添些砝碼的落魄貴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