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覺得蹊蹺。”萊德瞪著空無一物的逃生艙，“看起來軍部根本就沒想讓我們進牆。”
“怎麼？”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整艘飛空艇的主艙內幾乎都是我們小鎮的人，其他鎮的拾荒者們一個都沒。我可不覺得軍部會好心到專門為某個邊陲鎮派出一艘飛空艇，甚至還許諾全鎮的人擁有參軍的資格。”萊德頓了頓，“他憑什麼對我們這麼好？”
“你的意思是說軍部根本沒打算履行諾言？”
“我之前還想過會不會我們是第一站，直到看到這裡我才確定軍部根本就是想將我們葬送在空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200年前帝國官方第一次出臺飛空艇安全法案後直到今日所有飛空艇的逃生艙內應該會至少留有兩架逃生艇，更別提這是把守序看得比什麼都重的軍部。”
“可軍部閒著沒事用一艘飛空艇甚至還搭上幾名軍官的命來換一群拾荒者的命幹什麼？”
“除了你我想不到別的原因。”萊德轉身看向愛麗絲。“愛麗絲·迪洛尼克斯，帝國東境大公的直系孫女？”
“你的意思是軍部的人想要除掉我？”愛麗絲兩條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可這不可能！主管軍部的北境曼陀羅公爵和我們家族世代交好，就連我爺爺幫我找的未婚夫都是……”
“可你逃婚了不是嗎？也許曼陀羅公爵惱羞成怒決定抹除掉你也說不定呢。”
“這更不可能！”愛麗絲嘲笑道：“你把貴族之間的交流當成什麼了？地痞流氓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好吧不管他是什麼理由。”萊德走出逃生艙向外望了望，“現在說這個也沒用，重點是我們危險了，離地目測一百米多了，從這裡跳下去不知道你怎麼樣我反正死定了。”
“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軍部和我家族的情報網也就半斤八兩，我爺爺都沒發現我在這裡為什麼他們就只能確定我的位置還特異用這麼大費周章的方式來殺我？萬一我沒有上飛空艇呢？”
“他們可能也沒確定你就在這裡，作為試探損失一個飛空艇和幾個微不足道的軍官我想對軍部並不是什麼艱難的抉擇。至於說為什麼沒有用更簡單粗暴的方式——比方說派隊人把鎮給屠了，我想大概有你的家族在帝國內盯著軍部也不敢太輕舉妄動。”
“損失的可不止一艘飛空艇和幾個軍官，軍部親自簽發的文書出動飛空艇來邊陲鎮招收新兵，如果這飛空艇出了事那損失的可是軍部的顏面——作為試探來說我可不覺得他們會這麼做。”
“也就是說軍部應該是確定——至少是很有把握你在這裡才派出的飛空艇。”萊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澀，“在情報條件差距不大的情況下他們能如此確定而你的家族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那只能說明存在告密者了。”
“告密者？你的意思是老湯姆發現我的身份了？”
“我想是的。”萊德踏上甲板向下望去，邊陲地帶星星點點的光亮已經幾乎無法看見，在夜色的覆蓋下萊德覺得自己彷彿立於深淵的入口。
“但告密者應該不是他，現在想來他將軍部文書和青金勳章擺放的床頭櫃可能就是為了提醒我們這是個陷阱——作為一個迪洛尼克斯家族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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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
“我沒有在大廳裡看到亞倫。”
兩人陷入沉默。
愛麗絲也走出艙門，站到萊德身邊，任由晚風將她仍有些未乾的長髮吹的四散飄起。
“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機率不小。”
萊德突然發現自己面對死亡意外的平靜，可能是因為第二次經歷了？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可惜了愛麗絲，他想，比起他三十來歲的靈魂愛麗絲才是真正的含苞待放，此後自有美好的人生等著她去享受。
女孩沉默地站在萊德旁邊，淺藍色的眸子安靜的注視著夜晚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懷德正坐在船長室翹著二郎腿悠閒地享受著窗外的夜空和晚風——邊疆的天空還是比懷德在職的工業都市看起來清爽多了。
回去之後再和同僚們抱怨一下這些鄉巴佬的無知吧，他想。
嗯？是不是太高了一點，約爾德拉曼防線的高度也就三百餘米，正常來說飛空艇的高度保持在四百米左右就問題不大了——而現在估計快近五百米了。
懷德正想聯絡一下掌舵員問問情況，突然船長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開啟了。
“你們在部隊訓練的時候長官沒教過你們進房間要敲門嗎！？”
懷德有些生氣，最近士兵的素質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長，長官。”進來的是一名剛參軍沒多久的傳訊員。他臉色蒼白，在清涼的夜風的吹拂下頭上依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
“飛空艇操作檯失靈了，我們無法下降了！”
“什麼？！”懷德一下子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技師排查不出故障在哪裡，但是……”傳訊員咽了一口唾沫，”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將在不久後上升到八百米——賽亞級飛空艇的極限高度，隨後就會因為高空的氣流和源能潮導致飛空艇整體的動搖和崩潰，最後大概在一千二百米左右徹底解體。”
解體？
懷德頹然坐回椅子上，愣愣的看著窗外，剛才還覺得很美好的夜空此刻在懷德眼裡彷彿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漆黑巨獸。
PS:話說封面什麼時候能下來呀。。難受，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