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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收尾

摩根在一片混亂的海洋漂流。

說是海洋但裡頭卻不是水,而是記憶。

出生的啼哭,幼時不夠強壯的同伴被無聲無息帶走,親眼看到同族被一隻人形軟體章魚開顱吸走腦髓,第一次的殺人,第一次瀕臨死亡,覺醒靈能,被取名叫做咕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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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意識到了不對勁,將自己在精神世界的雙翼拼命揮舞,用爪子把這片漸漸縮小的精神海拋開,付出水面。

摩根艱難地把眼睛睜開,感覺頭都快裂了,卻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咚,咚,咚。”

藍龍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的身體不斷往地面錘著,整個身體都被染成了血色,安妮像瘋了一樣自言自語著。

“要你踹我,要你打我,要你想殺我——”

銀龍著魔了一樣,翻來覆去就是幾句話,摩根忍不住把已經麻木的身體控制住,迎來安妮的怒視。

銀龍把自己血色的眼珠瞪向自己,摩根不知怎麼有點心虛,猶豫一下穩定住精神詢問道。

“——安妮,怎麼回事?”

銀龍歪著頭不知道怎麼回應,緩緩地凝視著自己旁邊的藍龍有些呆呆地反問道:“——哥,哥哥?”

雙頭龍腳下不穩險些摔倒,摩根趕緊接收身體的控制權,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主人,你可算醒了。”

一個狗頭人驚喜地想跑過來,卻好像被什麼嚇住了一樣,猛地止住腳步站在遠處問道。

“艾格,情況怎麼樣?”

摩根甩了甩頭,總算讓自己東倒西歪的視野回覆正常。

“放心主人,我們過來的時候什麼危險都沒遇到,還撿了不少新鮮的食物——”

“我沒問你這個,我問的是那個死蠻子去哪了,蠢貨。”

藍龍打斷狗頭人興奮地演講,緊張地問道。

狗頭人一開始不知道藍龍在說什麼,愣了一下卻反應過來有些害怕地指了指藍龍的腳下。

摩根有些困惑,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嚇了一跳,猛地跳向一邊。

“——我去!?”

剛才被藍龍以為是血跡的“東西”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曾經名為咕嚕的石盲蠻族躺在那裡,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不,就是沒有骨頭。石盲蠻族的整個身體被無數次錘擊仔細壓平,血液全都滲了出來,肉和骨頭則是混在了一起,均勻地鋪在沙子上,像是被排在板子上的肉餅。

“這是安妮做的?”

摩根雖然不想承認,但現在只有這一個可能性。

藍龍怎麼也無法把平時溫和還有些聖母的妹妹與現在這片慘狀聯絡在一起。只能說老實人的憤怒真的最可怕的了。

據說在一些剛剛開化的種族裡有一種戰士的修煉方法,透過無限激發自己的鬥志將肉體解放,任憑憤怒與本能支配自己,這種力量被稱作【狂化】。安妮應該也是這種情況,放任巨龍野性的本能壓倒理性,從而獲得野獸的直覺與力量,這也是一些不擅長法術的巨龍的成長之路。

看著自己滿身的血色,摩根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對安妮再好點吧。

“——有什麼吃的,給我拿上來。”

藍龍的意識剛從思考中跑出來,整條龍就被飢餓支配了。安妮也不知道對敵人錘了多久,反正都夠整個灰爪氏族跑個來回了。

站在一旁的艾格趕緊招呼族人,把自己精心準備的料理拿了上來。

一個黑漆漆的鐵鍋被幾個狗頭人齊心合力推了過來,摩根感到奇怪,狗頭人從哪裡找來的鍋子。藍龍敢打賭這片剛被風暴掃過的土地連一塊大一點的石子也沒有,總不能這也是半路撿的吧。

摩根困惑不解地開啟鍋蓋,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類出現在鍋中。

伍德好不容易重見天日,充滿希望地抬頭卻看到一隻血盆大口出現在自己眼前,雙眼一翻整個人終於昏了過去。

誰也沒有看到,商人懷裡原本比鋼鐵還堅固的黑色聖徽突然就裂成了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