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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原來如此....”圓臉道士蹙眉,一臉不解地問,“可我實在是想不通,如此絕代的強者,何況還是一門之主,何苦要滅掉自己滿門?聽說當時,整個魔庵派,都毀在了一片大火之中,門中上下,除了少數幾十個外派的弟子外,餘下近千人,皆都被......因死相極為地慘烈,開始還被懷疑邪派所為,後來被證實......實在是難以想象,身為武林盟主,統御武林界近十年,一向正派的魔庵派掌門,道賢,又是如何墮入魔道的.....”

“你初出江湖,時日尚淺,不明人事坎坷,正邪亦是難料....唉,說到這個”乾瘦道長搖了搖頭,不住長嘆道,“卻又是另一個故事了,還記得當年......”

距離二人不遠,方守如一隻鳥,展翅從山頂滑翔而下,期間悄無聲息,全然未被底下的這二人察覺,他掩身於一顆大樹頂上,剛要準備離開,忽然聽到此說,當即又趴了下去,繼續潛伏起來。

“三十年前,正值奸相楊忠上位……”

……

三十年多年前,楊忠初為宰相,各方勢力暗湧,朝堂頗為地不利,於是他便想方設法,挑起了武林界正邪兩派長達十年的紛爭,如此一來,黎民百姓多受其害,楊忠再借朝廷出兵鎮壓之際,趁機扶持一些心腹,當即收攏了民心,也因此穩固了地位。

大環境如此,武林既失去了管制,自然將早已壓制了許久的戾氣,如洪水洩堤般,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正在雙方爭鬥不休,殺得難解難分之際,江湖上忽地出現了一樁大事魔器鬼鐮,現世中州。

一時間,武林各派紛湧中州,為爭搶魔器而展開了新一輪的廝殺。

一方面,邪派魔頭為得到魔器,更加肆無忌憚,隨意濫殺無辜;另一方面,正派豪傑打著降妖除魔的旗號,多半也只是託詞,實際上明爭暗鬥,為武林盟主之位打得不可開交。

畢竟,器本不分善惡,只看施用之人。有強大兵器現世,可助人一統江湖,誰人又不眼饞呢?

“據傳此器,乃是一柄鬼鐮,通體血紅,猶似滴血,刀刃呈半月弧形,鋒利無匹,柄身極長,約莫一丈,造型十分地地獨特。”

回到林中,乾瘦道長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面,一邊坐下歇息,一邊嘆息道:

“而其之所以被稱作魔器,並非僅限於外形,更是因......”

“怎麼說?”一聽到這,圓臉道士來了興頭,將耳朵湊了過來。

“靠這麼近幹嘛?”一腳將這人踹遠,乾瘦道長枕著胳膊,望著劃過天際的雲朵,聲音有幾分悠遠,“因為這血鐮,不僅威力驚人,還能腐蝕人心,激發出人性之惡......”

距離鬼鐮出世,還不足半日,便出現了他的第一世主破山宗弟子鍾鳴天。

當時,情況緊急,此人第一個奪得鬼鐮,便立刻投入使用,結果使本來不利的戰局,竟在瞬間逆轉,鍾鳴天以此鐮,將在場的數十名邪教徒,殺得片甲不留。可也正在此時,當江湖各派提出,要其交出血鐮,由各家輪流看管時,這人竟魔性大發,再次大殺四方,令得在場的正派人士,亦死傷慘重。

更是在後來,鍾鳴天執此鐮,潛匿民間,偶有屠村、屠鎮之事傳出,使江湖上人人自危,認定這血鐮,非但不凡,更是一件絕世兇兵。畢竟之前的鍾鳴天,可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行事畏畏縮縮,哪能有今日這般老辣?

然而一開始,武林界雖意識到了此鐮之異端,但並未放在心上,反而沉醉於其威勢,人人共而逐之。一時間狂潮暗湧,能者輩出,皆都想得到此鐮,一統武林界,成就赫赫威名。

同時,另一方面,正派亦有德高望重者,結作同盟,決定一齊出動,剿滅鍾鳴天,免得其再行為禍。這其中,便包括了魔庵派掌門道賢。

高手盡出,圍剿一個要實力沒實力,要經驗沒經驗的鍾鳴天,自然無需費力,輕鬆便將其誘殺,於是鬼鐮,又經輾轉,再次易主,上演了新一番的爭奪。

“我想起來了,江湖風傳,當初道賢,便是因一魔器,致使心智受蒙,這才一時衝動,將整個魔庵派上下給......”

圓臉道士再次挨近了乾瘦道長,十分感慨地道:

“也不知此前,此魔器共歷了幾主,又上演了多少慘案......”

“......”這一次,乾瘦道長再沒將圓臉道士踹開,只是一味地沉默,過了許久,他才有些感慨地道:

“至道賢為止,血鐮共歷六主!其中造孽最淺的,恐怕還是它的第一代主鍾鳴天了吧”

“你的意思是......”圓臉道士掩嘴。

乾瘦道長點了點頭:“你可還記得,乾明歷前,天啟四十八年,距今二十年的中州大地上,曾發生過何等大事件?”

“嗯,那時我尚方年幼,不過聽老一輩的人說,當時正值武林齊聚中州,大戰正酣時,巧逢水患,沖毀堤壩無數,洪水泛濫成災,數千萬黎民百姓,流離失所,聽說還有半數,未趕得上遷移,便被淹死了唉......不對!難道!!”

圓臉道士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地驚叫:

“不是因為水患?!!!”

“你說的沒錯!”乾瘦道長閉上了眼,似是不願回憶,“還記得,那是血鐮的第五世主,痴情魔君王世安,屬邪派第一人!可謂是血鐮幾經易主,風水輪流轉,終還是落到了這位邪派第一人的手上!不似其他器主,王世安一得此鐮,即刻展開殺戮,席捲整個中州大地,甚至,當時為朝廷謊稱洪水淹沒了的中州舊城,實則蒙上了一層濃郁的血霧,凡其所覆蓋,皆寸草不生,無一人生還,宛若血獄!還聽說,當時受此波及的,無數妖獸現形,因不敢觸其威能,故而落跑了呢!”

“妖獸?那可個個不凡啊!連它們都落荒而逃,可想而知,這血鐮得多恐怖......”圓臉道士心中震驚到無以復加,“只是不知,災難又是如何終結,血鐮又是如何落到道賢手中去的......”

乾瘦道長嘆息了一口:“事態發展到這一步,早已超出了朝廷的預料,當時朝廷上下,紛紛彈劾楊忠,稱其為禍武林,以致上蒼不憐,招致‘洪水’氾濫......”

當時朝廷上下,明眼人眾多,然為明哲保身,皆都稱之為“水患”,只是楊忠剛剛上位,勢力尚未植穩,大家彈劾起來,反倒鼓足了幹勁。

但奇怪的是,後來此事,竟被楊忠一手壓下,並說服了先帝,頒下一道聖旨,上書四個大字“靜觀其變”,誰闖得禍,便由誰來擔,再往白了講,便是武林界闖出的禍,便由武林界自己承擔,朝廷維持中立,暫不發兵干預。

於是乎,事態發展到這一步,早已超脫了派別之限,整個武林界上下,也終於意識到,此鐮,絕非人力所能掌控,便不敢妄圖貪念,故一應武林中人,不論正邪,皆都聚集在中州邊鎮錫南,結成武林聯盟,共商“除王”大計。

從正邪相爭,到血鐮現世,到魔器易主、再到危害人間、以致中州大患,這近十年的時間裡,風雲聚會,跌宕起伏,上演了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江湖傳奇,更有無數位英雄好漢、亂世梟雄,飲恨而終,如今,到了該攜手並進,共同御魔的時刻,卻又有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原因便在於,那瀰漫了中州上空的血**霧,生靈觸之即死,無一人可以例外。

王世安手持血鐮,召喚萬重血陣,一人霸據中州,生人靠之則死,這等情形下,即便是有心滅魔,卻也無人敢去送死。而就在眾人爭執不休,始終難得一解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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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賢,忽然跨出了人群,朝著血霧的方向,邁出了第一步。

他手無寸鐵,獨執杖一根,藏青色的道袍,隨風鼓起,髮絲向後飄揚,神情坦蕩地,邁入了血霧的範圍。

在數萬道目光的注視下,道賢就這般毫無凜色地,踏上了中州的地界,但令人驚奇的是,道賢進入血霧,身體依然完好,似未受絲毫的影響,但即便如此,卻也無人敢緊隨其後,一同進入那死亡的領域!

透過濃郁的血色,世人獨望其,愈行愈遠,如落幕的英雄,有種道不盡的孤獨與滄桑。

眾人皆醉我獨醒,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以一人之力,獨當天下者。

此乃,道賢。此即,道賢。

十天後,正當所有江湖人士,都已對道賢不報任何希望之際,血霧忽然消退,天地間逐漸恢復了正常的色彩。

眾人亦步亦趨,跟隨在愈漸收縮的血陣,深入到中州的腹地,看到了一幕幕無比震撼的場面……

但見殘垣斷壁,遍地狼藉,森然白骨,無分人畜,皆都成堆地堆積,不少被壓在了破損的建築下,為無數碎石掩埋。

“這.....”

領頭的,是釋派領袖墨千行,他望見此幕,當即與各派掌門商議,決定驅散門人,儘量減輕影響,並命令不準外傳,違者修為盡廢,徹底逐出門牆,而江湖人士,又多把武藝,看得比身家性命還重,故一時間也無人敢亂傳,由是中州的第一手資訊,便這樣被壓了下來,並未傳播得太遠。

這之後,朝廷人來,暗中毀去堤壩,以洪水淹沒了舊城,掩埋了屍骨,造出了一副“水患”的假象,並以此要挾武林界眾,達成承諾,若今後再敢有門派,以武犯禁,挑起武林事端,朝廷必不姑息,如此,也免除了一番干戈,朝廷亦無需多費一兵一卒,便將一場持續了近十年的武患,給徹底地鎮壓。

......

“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早知如此,何不提前發兵,遏制武患,反而等中州大亂,老百姓死傷慘重,才出來裝好人嗎?”

聽到這,圓臉道士怒地捶樹,一臉憤慨地道:

“若朝廷能早些制止,武林界也不至於鬧到無法無天,釀出這等慘禍!”

乾瘦道長白了他一眼,搖著頭道:“話說如此,但你也未免想得太過簡單!這當朝宰相,楊忠,從先帝始,便一直任宰相至今,中歷兩主,聖寵非但沒減,反而逾年加厚,手段自非尋常,你看他作惡多端,似將惡事做盡,卻又能移花接木,‘片葉不沾身’,這等功力,放在當今天下,何人能出其右?以為就憑你這個毛頭小子,說三道四一番,便能改變什麼嗎?你記住,是人都有私心,包括當權者,永遠都只會將自家利益放在首位,一本正經地為國為民,冠冕堂皇地謀取世家利益!別看你武功不俗,人家想弄死你,勾勾手指頭的事兒!!”

“你胡說!前一陣不還有大儒苗之正,令楊忠吃了皇上的閉門羹麼?”圓臉道士紅著臉反駁。

“大儒?苗之正?哦,你說那書呆子啊!讀書讀傻了!”

暗中,聽二人談及了恩師,方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會心的笑意,然而這一絲笑意,還沒能持續多久,便在下一刻徹底地僵在了臉上。

“十年寒窗不易,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去作什麼妖啊?和當朝宰相鬥很有趣嗎?你信不信他遲早得被楊忠排擠出朝廷......”

乾瘦道長說到興起,哪管他青紅皂白,可勁兒編排個沒完,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口中的“書呆子”,會在不久的將來培育出一位名動天下的“西山聖子”,而這西山聖子,正貓在他頭頂的樹上,並將其方才所言,給聽了個一字不落。

“這混蛋道士,委實不是個東西,看我不想辦法治他.....”

方守怒上心頭,剛忍不住,想要現身說法,可就在這時,圓臉道士忽地長嘆,忍不住反駁:

“苗之正乃真義士,你這人只顧自己,哪又知道好賴?好了,此話暫先不提,你倒先說說看,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道賢是如何活命的?”

聽到這兒,方守再次趴低,收起了懲治乾瘦道長的念頭,同時在心裡嘀咕:“不過這人倒猜準了,後來恩師果然被排擠出了朝堂,被貶到了天府京師大學堂,只不過現在訊息還未被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