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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靈藥與神秘人

在豪華的房間之中,放置著一張鋪設華麗的大床,而床上正躺著一位老人。老人雖然看起來頗為憔悴,但是骨架頗為高大,肌肉也十分飽滿,看起來卻像是一位四五十歲的大漢。

只不過,老人全身上下連線的無數管子,卻證明著他的年紀。雖然年方七十三歲,一向身子骨頗為硬朗的老人忽然病倒在床,使得不少人都懷疑老人的病是不是有什麼蹊蹺,但是目前,整個李家的目標都是為了讓老爺子重新轉醒過來。

李家有許多家傳的珍寶等,是只有家主本人才能掌握的。而如果老爺子忽然病死,那麼這些珍貴的傳家之物,也就將隨著老爺子的死徹底失落。

四個同樣六七十歲的老頭子看護著老爺子,他們都是李家的旁系老人,也就是現在李家的宿老。老爺子前些天在被那位神秘的凌雲仙救治過後,竟然能夠張眼四處觀看,使得許多旁系的長老們也開始轉而支援起帶著凌雲仙過來的李建。

更不用說那個老道士給了自己一枚藥丸,吃了之後感覺身體之中有著使不完的力氣。有這枚據說可以延壽十年的仙丹靈藥,這些宿老們也開始更加堅定的支援起了李建。

“有車的聲音來了。應該是老仙人要過來了,我們要不要去迎接一下?”忽然,一個老人似乎聽到了什麼,舉起了手中的手杖,就想要招呼著幾人前去迎接。

“好啊,聽說前些天老仙人的徒弟被家主的兒子傷了,老仙人前去興師問罪,只怕現在就是凱旋而歸了。”另外一位長老也出言符合,準備起身前去迎接凌雲仙的到來。

若是凌雲仙看在自己恭敬的份上,能夠再給自己一些延年益壽的丹藥,就再好不過了。

“坐下!”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一個角落之中傳來。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也是在場幾人之中最為年長的長老。這位長老在年輕的時候甚至見過家中的那些還身懷仙術的前輩老人,而在場眾人之中,他的地位也是最高的。

同時也是唯一沒有接受凌雲仙的丹藥的長老。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那些老道還沒有治好老家主,你們慌張什麼!再說了,一個江湖道士而已,等他治好老家主了,最多請為家族供奉,又何必我們前去迎接,給我坐下來!”老人威嚴的眼光掃過,幾人立刻乖乖地坐在了原地。

“李將這個老東西……等大仙到時候賜我們仙藥,我們延年益壽,你老死的時候,就知道錯了!”一個老人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同時轉過頭去,看向了大門的方向,準備等待著自己的主心骨前來。

在他們期盼的眼神之中,房間的們吱呀的一聲開啟了,然而那幾位老人的臉色卻全部變了。

原本緊緊皺著眉頭的李將的眉頭忽而舒展了開來,笑容也開始在臉上浮現了出來。而翹首以待的幾位其他長老的眉眼卻立刻扭成了一團。

黑皮的父親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而黑皮則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在兩人的身後,則是揹著厚實揹包的胡雯,袖著手的雲羽,和滿臉傷痕的雲濤子。

“這不是雲濤子道長嗎?你們在幹什麼!還不趕快將他放了!”一個老人眼尖,看到了雲濤子的雙手都被牢牢綁住,立刻出聲呵斥到。

“老東西,那個凌雲豬頭早就完犢子了。我們過來是為了治好老爺子的病,然後跟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聊聊接下來我們李家的家事的。”黑皮瞄了一眼急於表現自己忠心的那位老人,頭高高地舉了起來。

“臭小子!你敢對我這麼說話?就你爸都不敢這麼說!”老人的臉色立刻就紅的如同豬肝一般,出聲想要呵斥黑皮。而黑皮也毫不畏懼,高昂著頭看著氣急敗壞的老人。

“來人啊!把這個沒大沒小的小子給我拖出去!”老人憤怒地大聲喊叫著。在李家這種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之中,老人的地位很高,即使是作為家主的黑皮父親也無法對他們這些上一輩的老人不敬。

雲羽微笑著看著老人聲嘶力竭的喊著,身子微微歪了一歪,將被自己擋住的門口讓開了一條縫隙。透過這條縫隙,老人很清楚地看到了門外的場景:原本的兩名如狼似虎的強壯保鏢早已暈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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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看看他們怎麼治好大哥,我們再來說其他的問題。”李將看到了幾位老人全部跳起腳來,皺了皺眉頭,出聲阻止道。一名長老正想出聲反駁,但是看到李將的眼神掃過,立刻就閉上了嘴巴。

李將曾經作為二哥管教過他們,幾十年的積威下來,這些老頭子全都不敢在吱一聲。

“多謝,二叔。各位叔叔伯伯們,成越他最近被一位修習仙術的道長收入門下,而這位上仙則看破了凌雲仙的陰謀,這是為了給我們李家撥亂反正而來的。”黑皮的父親感激地對著李將點了點頭。

“你說陰謀就是陰謀?在凌雲老仙的仙丹下,老爺子都能睜眼了!你們要是不趕緊放了雲濤子道長,待會凌雲老仙前來,你們肯定死無葬身之地!”一個老者駁斥到,而其他幾名老人也連忙出聲符合。他們不敢反駁李將,但是對於黑皮父親來說,他們還真沒放在眼裡。

“他不會再出現了。”這時,黑皮冷冷地一笑,走上前一步,手腕一抖,一顆人頭大小的火球猛地飛出,將屋內一個茶几瞬間燒成了一地的灰燼。在黑皮這一手的威懾之下,幾名老者也通通閉上了嘴巴。

凌雲仙死了?這個想法猛地抓住了他們的內心。如果神通蓋世的凌雲仙都被這些人打死了的話……這些老人馬上感覺到,似乎李家的天要變了。只有李將老爺子聽到這個訊息後,頗為豪邁地笑出了聲。

“凌雲仙能夠讓老爺子睜眼,是因為他給老爺子下了蠱。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驅除蠱毒,然後真正治好老爺子的病。”雲羽對著黑皮點了點頭,出身說道。同時,收到雲羽命令的胡雯也上前了兩步,準備釋放治療術。

胡雯從揹包之中掏出一根小巧秀氣的法杖,站在了李家老爺子的床頭。隨著胡雯嘴中喃喃著的咒語,一股聖潔祥和的氣息慢慢地從胡雯的身上散發開來。

胡雯的頭髮無風自動,同時有著溫和的金色光芒在胡雯的手杖頂端浮動著。隨著胡雯的咒語,光球變得越來越大,甚至那些金色的光暈也都照射在了周圍的幾位老者身上。

“這……這是?”一位老者舉起了手,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胳膊。這只胳膊在許多年前已經失去了知覺,然而在這溫暖金光的照射之下,他甚至感到了自己手指末端在微微發癢,似乎有著復甦的徵召。

“好舒服……等等,這是什麼?”另外一名長老也感受著金光為自己身體帶來的幫助。然而,忽然這位老者感受到了肚子一陣翻湧,似乎在自己的胃裡有著什麼東西在不安地瘋狂跑動。

“我也感覺到了!”隨著這位老者的聲音,其餘幾位長老也驚訝的出聲。

“不必驚慌。這是你們吃下凌雲仙的丹藥後,隱藏在丹藥之中的蜘蛛蠱在作祟。我星辰神國的神術足以驅散這些魑魅魍魎的伎倆!”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雲羽出聲說道,而幾位老人也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

胡雯身上聖潔的氣息越來越濃郁,甚至有著一股異香飄散開來,似乎是從神界下界的仙女一般。在場的幾位老人全部看著胡雯的方向,希望能夠多照射到一點金光。同時,他們也在無意地避開黑皮的方向。

在屋內強大的神聖力量影響之下,黑皮體內的黑暗魔力也開始蠢蠢欲動。雖然黑皮沒有感應,但是此時黑皮的雙眼依然變成了純黑色,如同地獄惡魔一樣,使得那些老人們下意識的想要距離黑皮遠一些。

“菠蘿菠蘿蜜……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吃葡萄不吐葡萄皮……”胡雯一邊默唸著只有自己知道內容的咒語,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雲羽。當胡雯看到了雲羽點了點頭後,終於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法杖,接著猛地下揮,將光球按進了李家老爺子的身體之中。

光球瞬間就消失在了李家老爺子的體內。雲羽能夠感受到在李家老爺子腹中的幾個微弱的生命波動瞬間消失於無形,甚至連他們的屍體也被光球徹底清除。而在老爺子周邊的幾位老人也感覺到自己體內亂動的東西在金光的照射之中也慢慢地失去了活力。

“這是神國賜下的治癒聖水,雖然不能讓你萬壽無疆,但是也可以使得你的身體永遠健康。”胡雯慢慢地說道,從懷裡掏出了一瓶藥劑。透明的瓶子外是白銀作為裝飾,而在瓶中則是泛著令人安心的金色光芒的藥水。胡雯開啟了藥劑,將治癒藥水喂著李家老爺子服下。

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胡雯後退了幾步,退到了房間的邊緣,看著屋內的人都將視線投射到李家老爺子的身上,終於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終於裝完這個逼了……”胡雯一邊對著雲羽的方向泛著白眼,一邊將手中的法杖扔回了揹包之中。只有法師廢物才用法杖,真正的牧師就該用釘錘狼牙棒!

李家老爺子如今成為了全屋人視線的焦點。在服下治癒藥水之後,李家老爺子的臉色明顯的紅潤的起來,甚至肚子之中也傳來了一陣咕咕的叫聲。屋內的人們帶著各異的臉色看著李家老爺子,而在他們期盼的目光之中,李家老爺子終於睜開了眼睛,悠悠轉醒。

“大哥!”一位老人看著轉醒的老爺子,立刻湊了上去,想要握住老爺子的手。然而,在他剛剛接近的時候,忽然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臉上。

“混蛋,我是昏迷了,不代表我聽不見你們在說什麼!我還沒死呢,你們就幫著外人來謀取我們李家的家產了?啊?老二,給我扇他!”李家老爺子剛剛轉醒,就瞪著怒目命令著自己的二弟。而李將則嘿嘿一笑,猛地站了起來,又是一巴掌扇在老人另外一隻臉上。

“爸!”這時,黑皮的父親也迎了上去,而李家老爺子也將他的手穩穩地握住了。

“你做的很好……成越小子,你給我過來!”李家老爺叫來了黑皮。在黑皮到了床邊後,李家老爺子帶著笑臉對黑皮說道:“你做的很好,做的很好。依我看啊,我們李家下一代的家主,就非你莫屬了。”

“先生是成越的師父嗎?麻煩你照顧我們家成越小子了。”說完後,李家老爺子對著雲羽抱起了拳頭,作了一個揖。而旁邊的黑皮趕忙對著李家老爺子介紹著雲羽。

“剷除這些禍亂人心的邪修,也是我們神國的職責。”雲羽笑了笑,對著李家老爺子說道。

“雲先生,請您給我一個面子,我們家裡的這些破事我們家裡自己解決。這件事之後,我也老的不想動彈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我準備交給小輩們打理了,也希望雲先生能多多照拂。我們李家也算是有些錢財,如果雲先生您有所需要的,直接找成越要就是了。”李家老爺子笑眯眯的對著雲羽說道,而雲羽也連忙答應。

只不過屋裡的其他幾位長老,卻感到有一股涼氣爬上了脊背。

雲羽和胡雯離開了李家老爺子的房間,有一位侍者將雲羽引到了旁邊的一個客廳之中,並奉上了熱茶。李家老爺子在恢復了健康之後,立刻命令其他幾位長老抵達,而黑皮和黑皮父親則被留在了屋中。

“李家應該準備進行內部的清洗……之後,李家應該就算是完全上了我的戰車了。而神國發展的經費,也不用發愁了。”雲羽看了看手中華美的瓷杯,聞著杯中清冽的茶香,默默地想到。

“是啊。你這一手不僅找到了一個大金主,也收穫了你手下最有潛力的那個人的感激,凌雲仙的遺產也可以說是讓你賺了一大筆,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十分成功了。”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在了雲羽的身前。

雲羽皺著眉頭看去時,卻發現自己的面前的椅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年輕人的相貌頗為平凡,如果放在人海之中,只怕瞬間就會消失。然而,他的眼睛卻顯得格外明亮。

“請問,閣下是?”雲羽一邊跟年輕人搭話,一邊默默地聯絡著自己的契約者。兩人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半透明的結界,使得在五六米外端詳著壁畫的胡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狀。而雲羽試圖聯絡自己契約者的精神波動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必那麼戒備。你和一名古神簽訂了契約,這個我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我也絕對不會傷害你的,而你一定要相信我。因為,你不信我,也沒有什麼作用。”年輕人笑了笑,舉起了手指,在雲羽的眼前晃了一晃。

“那你是誰?”雲羽放棄了聯絡自己的契約者,而是正視著來人的眼睛,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告訴你也無妨。我有很多個名字。有人叫我魔法師梅林,有人叫我大賢者喀戎,還有人叫我方士徐福。而我現在的名字,是劉興。”年輕人一邊笑著,一邊對著雲羽說道。而隨著年輕人的敘述,雲羽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雲羽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說的全部是真的。

“那你過來是為了什麼?”雲羽對年輕人問道。這樣的一個神秘人過來找自己,雲羽不相信他只是為了見見自己長什麼樣子。

“你猜錯了,我就是為了過來看看能夠成為古神契約者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別這麼看我,我確實有著讀心的能力,但是不能全部讀到。雲羽,我很看好你啊,所以說我想跟你認識一下。”年輕人臉上掛著如同孩子一樣的笑容,對著雲羽伸出了手。

雲羽遲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跟年輕人微微地握了握。

“很好,你跟那些我的老朋友們很像。他們也是這麼信任我的。作為回報,我就提供給你一個很有用的資訊吧。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面,全力經營東南的勢力,千萬別去西北,不然你會後悔的。至於原因,我絕對不說。”年輕人在握住雲羽手的瞬間,臉上的笑意更濃烈了一些。同時,興高采烈地對著雲羽說著。

“老朋友們?你的老朋友們最後都怎麼樣了?”雲羽帶著一絲疑惑看著勉面前的劉興。即使雲羽現在還頗為弱小,但是卻足以感受到他體內蘊含著的偉大力量。

“嗯……都死了。”劉興原本的笑容猛地消失了,神色也變得有些冷淡:“不聊這個了。我也有事需要走了,再繼續聊下去,我就要瞞不住你契約者的感知了。告辭!”

“真是個奇怪的人……”雲羽看著面前空無一物的椅子,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自稱是劉興的人到底為什麼來這裡跟自己說這些?或許日後才能明白吧……

而他說的,如果前去西北,自己一定會後悔,到底指的是什麼?

“神,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要去什麼方向發展勢力?”感覺到自己和契約者的連續重新變得清晰可見,雲羽想了想,還是出聲詢問到自己的契約者。

“西北方向。我能夠感覺的到,越是偏向西北,越是有足夠多、足夠強的變異者。”契約者的回答非常乾脆。

“是這樣嗎?話說,我剛剛遇到了一個人,他這樣跟我說……”

野外的草地上,一個人坐在山頂,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懷裡抽泣。他的身形隨著身體的抽動不斷地變化著,有時是鶴髮童顏的老人,有時卻帶著一些野獸的特徵。

“阿爾託莉雅……赫拉克勒斯……嬴政……這該死的世界!該死的神!”那人一邊抽泣,一邊怒罵著,周圍的環境似乎也隨著他的情緒發生著變化。天色慢慢地暗淡了下來,無數扭曲著的雷蛇在其中蜿蜒起舞,濃密的黑雲聚集了起來,似乎傾盆大雨立刻就要降下。

然而,似乎有著什麼其他的力量在影響一般,聚集著的黑雲慢慢散去,暴虐的雷蛇開始逐漸平息,而天色也恢復了原狀。抽泣的人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抬起了帶著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面前的蒼天。

“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