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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異界見聞(4)

獄卒帶著驚恐的表情,看著高楊帶領著一大批雄赳赳氣昂昂的士兵們離開了監獄之中。在離開之前,一柄釘頭錘就懸掛在他的頭頂,警告他不能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洩露哪怕一個字,不然絕對會被殺死。隨後,高楊就帶著這批士兵們回到了自己的營地之中。

高楊的營地坐落在原先的城市市場的位置。城市市場原本頗為繁華,來自各個地方的物資都會在這裡交換為錢幣。其中有著來自於南方諸國的手工藝品、本地人生產的武器裝甲、東方人的牲畜戰馬,以及北方蠻族遊商的皮毛以及珍珠。商人們支撐著一個個鋪子,大聲招攬著生意,居民們穿梭其間,尋找自己喜歡的物品。婀娜多姿的女郎們也在角落站著,等著一個看上眼的人花費一點點錢財,帶著她們度過一個每秒的夜晚。

這裡的市場,每天都能為達梅城主貢獻數十個金幣的稅收,每個月就是一千個金幣。有了這裡的稅收支援,城主甚至可以組建一個小型的騎士團,幫助他守護這座城鎮。然而,隨著拉海爾的叛亂,達梅城主,以及那些忠心耿耿的騎士們的腦袋已經懸掛在城頭好幾天了,騎士團被趕盡殺絕,而這裡的繁華市鎮,也已經消失於無影無蹤之間。

商人們被洗劫一空,居民們強徵進入軍隊。那些女郎們也不知道死在了哪個地方,一切都顯得如此蕭索。在市場上方,高楊建立了自己的營地。所幸,原本的市場非常巨大,以至於高楊的幾千人可以輕輕鬆鬆地安置進去。

此時的高楊,連同這一次徵召的士兵在內,已經有著超過三千人的部下了。然而可惜的是,這些人的戰鬥力十分堪憂。在高楊的麾下,戰鬥力最強的就是這次徵召的貴族騎士,以及他們的侍從們。雖然沒有了裝甲以及戰馬,但是從小就進行軍事訓練,並且在與北方人戰爭之中拼殺而出的這些騎士們絕對都是一頂一的好手。可惜的是,他們的數量還是太少了,加起來也不過剛剛超過百人而已。即使加上他們哪些偽裝成普通人的囚犯之中的私人護衛,也不過兩百人出頭。

剩下的人之中,高楊部下的五百本部士兵實力勉強可以。他們缺乏營養,缺乏訓練,但是保護自己家人的意志卻使得他們可以被派上戰場。不過,即使再怎麼堅定的意志,也要考慮到事實的限制。這些人可以對付對付普通徵召的民兵,也可以對付一下那些輕裝步兵,但是如果對手是北方蠻族的武士,或者是提爾頓王國的核心部隊,裝甲步兵,那麼他們還是顯得不堪一擊。

北方蠻族的軍隊徵召自他們的平民,並且沒有常備軍團,因為他們所有人都是戰士,而1貧窮使得最為富裕的北方酋長也不能供養一支完全脫產的軍隊。北方人的部落之中會有著一些戰士,這些戰士是有著高等出身的戰士,或是用自己的勇氣與戰績獲得承認的年輕人。這些戰士們會按照自己所居住的街區,形成一個個戰士幫會,保護自己街區不受其他戰士幫會的侵擾,並且進行一部分的部落管理。在有些時候,這些戰士幫會的調解,比起酋長本人的調解在本地更加權威,而酋長也非常樂意看到這一點,因為他本人就是本部落最大戰士幫會的主人。

這些戰士幫會會互相作戰,那些戰士們由幫會的受保護者們供養,使得他們只需要鍛鍊自己的力量。在與其他幫會產生衝突的時候,這些戰士們會帶領自己部下的那些普通人們進行群體械鬥。在這個過程之中,每個幫會內部會產生默契,並且鍛鍊那些普通北方人的戰鬥技巧。而在每次戰爭的時候,由酋長本人牽頭,這些戰士幫會們會舉辦一次盛大的宴會,宣佈消弭之前的仇恨,然後按照幫會團結在酋長的身邊。普通的北方人就是士兵,而那些幫會骨幹成員,也就是北方戰士,就成為他們的軍官。這樣的軍事組織非常原始,但是卻是有著很不錯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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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提爾頓王國,就很像是高楊所認識到的那些西方中世紀封建國家了。提爾頓王將城堡、城市冊封給自己的封臣們,這些封臣們需要為提爾頓王提供軍隊。這些軍隊之中,包含了在戰爭之中,往往是陷入危險之中時才會徵召的民兵,也包括了有著一些訓練和裝備的輕步兵等。這些貴族們會要求自己領地上的年輕人每年冬季集訓二十天,並且教授他們斧頭、盾牌的使用技巧。在戰爭的時候,這些人就會成為輕步兵。

這些輕步兵們,是高楊覺得自己的五百本部可以戰勝的敵人們。他們雖然有著訓練,但是時間還是太少,並且在體質上面也不會比自己的部下好多少。然而,那些封建領主們的核心裝甲步兵們,就不是高楊的本部可以應付的了。

裝甲步兵們往往來自於世代的佃農,世世代代的效忠於保護關係使得這些士兵們格外忠誠,而他們的領主也會減免一部分他們的佃租,使得他們的體質也會隨著飽餐變得越來越好。這些步兵們可以獲得一身的皮甲,裝備有劍、盾牌和短槍。裝甲步兵們每年的訓練時間或許會有著三個月甚至更加長久,在結成槍陣之後,這些裝甲步兵們的戰鬥力也絕對不會比起其他人稍稍差上多少。即使是北方的勇猛戰士,或者是東方遊牧民的精銳輕騎兵,也絕對不會想要正面攻擊這些裝甲步兵們。

高楊曾經設想過,自己的本部如果和這些裝甲步兵們交戰,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結果。然而,無論高楊怎麼思考,都是絕對的失敗。

提爾頓王國的核心力量,是各個封建領主,以及提爾頓王部下的裝甲步兵,但是決定勝利的決定性因素,還是那些貴族騎士們。貴族騎士們至少都有著一身的鎖子甲,配合上重型戰馬的威力,這些騎士們如果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可以擊潰十倍、二十倍的敵人們。至於各個王國國王們手上的精英禁衛部隊,自然更加不是高楊部下那些除了一腔熱血之外什麼都沒有的士兵所能比擬的了。

目前高楊手上的八百人,可以在同樣人數的情況下擊敗北方人的軍隊,但是無法擊敗那些大大小小的酋長本人率領的精銳部隊。也就是在昨天,高楊才知道,原來這次的北方人入侵,是這些年以來最為致命的一次。

在之前,很少有大規模的入侵,往往都是幾個大小不一的酋長、首領集合起來,簽訂一個脆弱的盟約,然後一起發動針對某個沿海富饒王國的劫掠入侵。這樣的入侵最多能有兩千人的兵力,對那幾座被攻擊的城市來說難以抵擋,但是也絕對不會引發什麼嚴重的後果。在勝利之後,他們會直接帶走絕大多數的金錢以及女人,然後就消失在海面上。

曾經有過人想要定居下來,但是除了一個之外,全部都面臨了失敗。定居下來的那些北方酋長們面臨的問題十分嚴峻:不斷蜂擁而來的敵人、從那威半島移民的困難海運,以及那些他曾經盟友們的爭鬥。金錢是可以輕鬆劃分的,戰場上的戰功每個人都能夠看見,勇敢者獲得更多,而懦弱者一無所獲。然而,如果當這些北方人定居下來之後,他們就會開始互相爭鬥,為了一座山脈、一處平原,甚至是一汪井水的控制權。

北方人沒有精密的數學功底,這使得他們的地圖往往十分粗糙。只需要不到兩年的時間,不同部落的定居者就會因為土地的爭議而開始互相敵視,更不用說他們原本就有著深刻的仇恨了。然後,甚至不需要派出部隊,這些北方人自己就會在內鬥之中將自己趕出新的殖民地之中。

唯一一個勝利的人,被稱為偉大的拉格納國王。他統一了半個那威半島,組建了一支一萬多人的軍隊,渡過海洋前去征服了一座大型的島嶼。拉格納國王的軍隊和威望使得那些酋長和部落之間的仇恨得以放下,而絕對充足的土地,也使得那些人放下了對於土地的爭議。雖然島嶼之上依然有著抵抗勢力存在,但是當拉格納國王死後,他的幾個兒子帶領著軍隊繼續進發,最終征服了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只有一個王國,依然在南方諸國的幫助之下,堅守著僅有一個公國大小的土地。

這被稱為偉大的入侵。而到了現在,似乎有著一個人,一個被稱為步行者羅洛的人,再次將許多部落的力量凝聚到了一起。而這位步行者羅洛,就要帶領著自己的部隊前往提爾頓王國,將這片土地徹底征服,就像是上百年前拉格納國王所做的一般。也正是因為羅洛王的個人能力,在達梅城之中,有著七八個酋長的兵力。這些酋長手下的戰士就有接近一千,還有六千名普通的北方人徵召兵。雖然在提爾頓黑十字騎士團的攻擊之下節節敗退,損兵折將,但是也絕對不是高楊的這些手下能夠對付的對手。

“高楊,1你有什麼計劃嗎?”神父欣慰地看著高楊安頓好了這些人,給這些已經好幾天沒有吃什麼東西的人以一餐飽飯後,對著高楊問道。雖然神父看起來見識廣泛,但是他似乎沒有統帥的經驗。因此,神父在帶領那些投降的人離開監獄之後,立刻就宣佈,一切人都要聽從高楊的指示行事,並且以自己為高楊1的副官,兼任親兵隊長自居。

這個位置不僅僅可以保護高楊,也可以在神父認為高楊有可能叛變的時候,直接一錘子將高楊的腦袋砸爛。即使高楊此時的武力已經頗為優秀,但是如果要跟神父這種人形怪物交戰的話,高楊不覺得自己能夠撐住三分鐘。

“我要去面見拉海爾國王,希望他能夠允許我帶領著我部下的精銳部隊,前去支援前線的戰鬥。我指的精銳部隊包括這八百人,但是不包括你和我的親衛隊。”高楊微微一笑,對著神父說道。神父聽聞之後,眉頭皺到了一團,但是還是準備聽聽高楊下一步的說法。

“我們到時候前往前線之後,一定會被立刻派遣前去第一線。不過,在這個過程之中,我們足以看清楚那裡營寨的佈置。我會留下一些人,稱他們為路上遇到盜匪的傷兵……也就是你,和我的親衛隊。到時候等到戰鬥開始之後,你就帶著人在營寨之中放火。”高楊微微一笑,對著神父說道。雖然高楊的指揮能力也並不強大,但是從小就在孫子兵法三十六計故事之中長大的高楊,單單在戰爭理論的方面,還是比起這些提爾頓的原始將軍們強大不少。

“好。”神父言簡意賅地說道。

提爾頓人、北方人和南方人的戰爭方式,依然是中國春秋時期的戰爭風格。雙方約定戰場,然後進行正面的廝殺。這時候,指揮官的作用就變成了戰場指揮,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可以透過自己對於部隊的指揮擾亂對方的陣線,比如透過指揮前線的幾支部隊,誘引敵人的陣型出現缺口,然後集中自己的部隊直接衝殺進去,從而取得勝利。這些指揮手段在中國古代算得上是最為基礎的事情了,但是在提爾頓王國這個時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都能稱為名將了。

這些所謂的名將,只能做到指揮上萬人的部隊,而他們指揮的精細程度,也或許只能精確到五百人的層級。與華夏古代韓信、白起那種同時指揮十萬大軍,並且將層級分到五百人,但是在部分小戰場之上可以精細到百人等級的指揮根本無法比擬。大部分提爾頓的將軍們走的其實是勇戰派兵形勢的戰術,在接戰之後,就帶領著麾下的騎士、騎士侍從們發動衝鋒,然後一舉擊敗敵人。而如果無法擊敗敵人,那麼就是他們被敵人擊敗。

這就給了高楊一個很好的局勢。高楊同樣不能做到戰場指揮,但是他可以使用謀略,而身邊的神父更是不遜於任何一位勇士。透過在營寨之中放火,然後大聲喊道提爾頓人的援軍從後方抵達,就足以使得那些軍事理論水平連提爾頓人都不如的北方人陷入混亂之中。然後高楊究竟是直接反水投誠,還是混在亂軍之中撤回達梅城中,準備裡應外合,都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神父頗為欣慰地看著高楊。他聽說過,遙遠東方絲綢以及瓷器之國的貴族們會學習如何使用陰謀、計劃以及指揮,而非肌肉取得勝利。高楊雖然作為一名東方貴族,但是神父從來沒有想過他也會這種戰爭的藝術。然而,此時高楊的表現,使得一根筋的神父有些慶幸,自己當年留下了這個冒失闖入,還吃了自己存糧的年輕人。

“既然如此,我為你推薦一個人才。”神父呵呵笑著,對著身後揮了揮手。一個較為瘦小一些,披著麻布斗篷的人走了上來,揭開了自己的頭套,露出了下面鬍鬚遍佈的臉。他看起來頗為年輕,還有一些稚嫩,可能才剛剛抵達二十歲。然而,這位年輕人卻有著一把好看的大鬍子,粗黑的鬍子像是樹根一樣生長著,直接就抵達了這個瘦小年輕人的胸膛。

雖然這位年輕人也是從監獄之中被放出來的,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的情況頗好。他的臉可以稱得上的白淨,也很有氣色,證明在監獄之中,那些囚犯們將自己的一部分食物分給了他,讓這個年輕人得以吃飽。對此,高楊產生了一些疑惑,究竟是為什麼讓這些桀驁不馴的貴族騎士們願意將自己的一部分食物分給這個看起來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年輕人?

“德魯伊哈魯法,為大人效命。”年輕人對高楊微微鞠躬,臉上帶著一些拘謹和慌張。

“神父,他是哪位大人物的兒子嗎?看起來他太瘦弱了,似乎不像是一個很有用處的戰士。”高楊上上下下打量了幾下這位德魯伊,然後對神父問道。

“他是一位德魯伊,不是那種只會灑灑聖水,騙兩個錢的那種。自從神的戰士們征服了高盧和凱爾特之後,那些德魯伊們的傳承就隱沒進入了暗影之中。而這位哈魯法,雖然不是一個真正的德魯伊,但是用處不會比真正1的德魯伊差多少。”神父帶著一點驕傲的神情對高楊介紹到,但是高楊依然沒有看懂。

“是弗朗茲神父收養的我,當時我才六歲。後來神父說我有著學習法術的天賦,於是就請一位德魯伊帶領我到高盧的森林之中去,在哪裡我學會了德魯伊教派的法術,以及很多其他的知識。雖然我的師傅說,我不適合作為一名真正的德魯伊守護森林,但是我卻也學到了教派之中所有的法術。”哈魯法有些靦腆地說道。高楊感到了一些驚訝,難道,這個世界上也有法術這種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畢竟,高楊被雲羽抹去了有關神國的記憶,雖然體內依然有著神國神恩戰士們的傳承,但是卻也沒有相關的記憶。然而,畢竟是作為曾經穿越過的一個人,高楊立刻就接受了這個世界之上有著法術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可能。畢竟,就連世界之間的穿梭都有可能出現,那麼自然有可能出現超自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