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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文抄公

“高楊男爵,這是我的書記官為你擬定的請戰書,正好你可以直接簽署,這樣也免得國王陛下因為你可能的冒犯而感到難辦。怎麼樣?”格里高爾伯爵努力地揚起自己的頭,希望能夠和高楊平視。然而,這位大公雞一樣色彩斑斕的伯爵卻依然比起高楊要矮小的太多了。

“我受到一位多才多藝的神父教導。比起禮儀來說,我絕對比你,這個不久之前還是一個鄉下管家的伯爵,要瞭解的多。”高楊冷哼一聲,直接擠開了面前的格里高爾伯爵,走過去將那張莎草紙拿到了手上。按照神父對於高楊的教導來說,作為一名貴族,必要的精神之中,除了仁慈、英勇、忠誠1、智慧和信義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精神,就是傲慢。

這些貴族們和那些普通人根本不是一個種族。雖然他們可以晉升,但是貴族應該有自己的傲氣和矜持。貴族當然要保護自己部下的農夫們,但是卻不是作為一個朋友而去保護,而更像是嚴格的家長,或者是狼群之中的頭狼一般保護那些人。因此,越是傲慢的貴族,如果他能夠表現出自己的財力、軍力以及能力的話,就越是會獲得尊敬。而那些過於謙和的人,卻會被人所輕視,除非他在表現出自己的謙和之前,已經表現了自己的能力。

而高楊,自然也有著自己的傲氣。這也是神父曾經認為他是一名貴族的原因。作為從真正的文明時代到來的人,高楊對於這些依然留在中世紀的人們有著自己的高傲,並且在見聞和知識之上的優勢,也使得高楊從骨子之中散發出一種傲氣來。即使在那些被關押的貴族騎士們眼中,他們也非常認可高楊的這種氣勢,並且認為高楊這樣的才是“真正的貴族氣勢,絕對不是普通的人能夠擁有,或許在東方國家,這個人也是一個高階貴族”。

因此格里高爾這種算得上是佞臣的傢伙,絕對不在高楊的眼中有著隨便的一席之地。即使聽說他在作為拉海爾二世的管家的時候,將那一畝三分地打理的井井有條,並且還有著很多朋友,乃至於自己建立了一個商隊,都不足以進入高楊的眼中。格里高爾被高楊輕鬆地擠開之後,即使怒火中燒,但是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看著高楊將那人手裡的莎草紙拿到了手裡。

“哼哼哼……我自願前去前線,帶著我的所有士兵一共兩千人,還有那些被我新近徵召的士兵,並且我自願放棄一切的戰利品……格里高爾伯爵,你不會以為我就是一個傻子吧。”高楊看著手上的莎草紙,對著格里高爾問道。這樣的一個請戰書像是一位聖人才能寫來的東西,不僅僅會使得高楊的勢力肉眼可見的變差,還會使得自己失去一切可能的利益。

“高楊男爵,這是為了你好,你還是早點簽署吧。陛下已經很累了,統治國家的重擔已經使得陛下變得十分疲勞,你就不要用你那套東方人的禮節去打擾陛下,不然驚擾了國王陛下的話,還是你的罪過。”格里高爾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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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這樣的請戰書,根本不足以抒發我對於國王陛下的忠誠!拿來!”高楊搖頭道,同時一把將書記官的包裹搶了過來,從其中拿出了莎草紙和鵝毛筆,就著就近的一張桌子,開始奮筆疾書。

自己當年背誦出師表,沒想到今天也能用到啊!

先王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提爾頓兩分,達梅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王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王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

伯爵格爾高爾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然後施行,必得裨補闕漏,有所廣益。北方將軍酋長,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交戰於昔日,先王稱之曰能,是以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諮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提爾頓王國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現今王國所以傾頹也。先王在時,臣聽聞其與宰相公爵等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也。城中公候伯子男等貴族騎士,此悉貞良死節之臣,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提爾頓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於山嶺,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陛下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招攬臣於流民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陛下以驅馳。臣願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以拳拳之心,報答陛下之恩遇也。臣自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付託不效,以傷陛下之明。今囚徒已定,甲兵已足,當獎率三軍,西定王都,庶竭駑鈍,攘除姦凶,興復王國,還於舊都。此臣所以忠陛下之職分也。至於斟酌損益,進盡忠言,則城內格里高爾等伯爵之責任也。

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王之靈。若無興德之言,則責格里高爾伯爵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臣不勝受恩感激。

高楊一邊書寫,一邊抑揚頓挫地讀了起來。雖然中文和這裡的語言並不一樣,但是抑揚頓挫的聲音,也像是詩歌一般,引發了眾多騎士們的觀望。而識字的格里高爾伯爵,也圍了上來,希望看看高楊所寫的這是什麼東西。高楊雖然作為異界來客,但是卻在神父手下受過嚴格的文化訓練,以至於書寫方面完全沒有問題。雖然不如那位老書記官的筆跡好看,但是卻絕對差不了多少。

出師表,作為諸葛武侯傳世的文書之一,其中情真意切,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一番請戰書能夠比擬的。對於出師表,華夏歷代英雄們都留下了“情者文之經,辭者理之緯;經正而後緯成,理定而後辭暢;此立文之本源也”這樣的高度評價,而這些沒有文化的提爾頓貴族們,更是有著許多人看的都哭了。

即使是格里高爾,似乎也被這樣一番文筆震撼到了,用手指著高楊,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說不出來。只有弗朗茲神父帶著微笑看著這篇文章,以及一些優越感看著那些驚訝的騎士們。在和高楊獨處的那些日子裡面,高楊曾經跟他講過諸葛武侯以一人之力,肩上扛著整個王國與敵人作戰的故事,並且對於這篇著名的文字,也已經有所聽聞。

當年的弗朗茲神父,也被這樣的一片文字驚訝到痛哭流涕,並且從此將諸葛武侯視為自己除了項羽之外最為崇敬的人物。而到了現在,當有些貴族騎士從驚訝之中恢復過來,並且開始暗搓搓地摸向自己的劍柄的時候,弗蘭茲神父直接一個眼神將他們的動作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