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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坦白從寬

凌晨的街道總是特別空曠,還沒等我好好的跟我可悲的青春道個別,就已經被帶進了龍華分局刑偵科的審訊室裡。別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些,一路走來那些牌子上的漢字我都認識。最可悲的是,警察叔叔還把我跟張菲、荊軻、要離三個人分別帶到了三個不同的審訊室。

我估麼著這大概是為了防止我們串供,但我忍不住害怕啊。什麼?我這人夠意思?深怕兄弟受難!狗屁啊,我管他們去死啊!我怕的是警察叔叔惹怒了這三個無法無天的傢伙,來個大鬧警局,最後警察叔叔把所有壞事的帽子都扣在我頭上,我這輩子就真的悲催了。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情,我估計不把我判個四、五十年,警察叔叔都會覺得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在酒店房間裡,這三個貨就已經幹倒五個了,雖然沒有受什麼重傷,但是警車裡那些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警察叔叔看我的目光,絕對不能用友好來形容。

總之當坐在審訊室裡時,我的小心臟再次忐忑起來。這可不是個什麼好地方,尤其是江湖傳聞,進了這種地方,不死也得脫層皮,尤其是我不但可悲到沒什麼可以交代,還很可能被三個暴力分子拖累的情況下。

在這個高科技時代我可從不迷信個人武力,我承認閻王老頭送來的這些小弟很猛,荊軻、要離被大貨車撞飛都能毫髮無損,張菲兩巴掌就能把這兩個二貨抽得在空中完成一個托馬斯迴旋,但是他們在猛能猛的過槍嘛?就算他們能猛過一把槍,但他們能猛過十把槍嘛?十把還不夠,那一百把、一千把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些猛人們不怕槍,但是他們擋的住炮彈嘛?擋得住炮彈,擋得住導彈嘛?擋得住導彈,擋得住核彈嘛?就算這些都擋住了,他們擋得住糖衣炮彈嘛?

就算張菲可以,荊軻跟要離也絕對不行,沒見這兩貨看到張菲的時候恨不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我估計找兩個美女給這兩個二貨,他們指不準把幾歲尿褲子都能全抖摟出來。

時間就在我胡思亂想中過去,就在我越想越怕只感覺時間越來越難捱,門外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我心驚肉跳時,審訊室的門終於被開啟,兩個穿著正裝的警察叔叔走了進來。讓我頗感安慰的是,其中一個正是之前站在我身邊的那個步話機,顯然他應該是主審,因為旁邊那個警察叔叔看起來可比他年輕多了,估麼這比我大不了多少。

這可是唯一一位今天曾對我露出友善笑容的警察,起碼他看到了我的良好表現,更沒有在今天的行動中受傷,這多少也算是心理安慰。起碼比被一個今天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傢伙來審我好。

當然,這還不夠,我必須表現出誠意才行,起碼不能在這裡受皮肉之苦,剛才雖然我一直在胡思亂想,但是眼睛可把整個審訊室都掃描了一遍,壓根就沒看到一個攝像頭,這的確是個讓人悲傷的發現。

所以,兩位警察叔叔剛一進門,我就扯起嗓門,用這輩子最有誠意的語氣,高聲喊道:“我招,我全部都招!只要別動手,你們問什麼我就招什麼!”

我配合的態度顯然感動了兩位警察叔叔,兩人竟然同時明顯的愣了愣,想必是這些年世風日下,已經很少看到敢於如此高調配合警察叔叔的嫌疑犯了。

“呵呵,小夥子,你也別太害怕,放心吧,我們人民警察現在可是文明執法,絕對不會刑訊逼供的。不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規定卻沒有變,只要你如實把情況說清楚,我們會對檢察機關說明情況,幫你爭取誇大處理的!”步話機竟然對我笑著說出這番話。

尼瑪,我為什麼又會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絲感激之情?

“謝謝黨,謝謝國家,謝謝人民警察,太謝謝步話機警察叔叔了!”我語無倫次道。

“砰!”步話機旁邊的年輕警察叔叔直接拍了下桌子:“放老實點,別油嘴滑舌的,什麼步話機警察叔叔?讓你老實交代案情,是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別扯些沒用的,知道嘛!”

這位新來的年輕警察叔叔如暴風驟雨般的訓斥,讓我再次緊張起來。我冤啊,我真冤啊,我這可真不是油嘴滑舌,只是一時緊張把心裡對步話機警察叔叔的稱謂說了出來而已。再說這能怪我嘛?你們又沒介紹自己,讓我表達一下感激之情,都不知道名字,難道不是只能這麼稱呼嘛?

不過這番疾言厲色,也讓我對人民民主專政這個詞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果然老祖宗的語言魅力是無窮的,咱們享受的可不僅僅是民主,還有專政呢。

“知道,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緊張了,我一定老實交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黨的話,做老實人,爭取人民民主,絕對不要被專政!”我急忙解釋道。

“好了,小劉,別嚇唬人了。趕緊進入正題吧!早點審完了也好早點去休息,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哎,不過案情重大啊!”還是步話機比較有人情味,沒有計較我的胡言亂語,笑呵呵的拍了拍身邊年輕警察,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一聽“案情重大”四個字,整個人再次不好了,於是我淚眼蔢娑的開口道:“警察叔叔,我冤啊!我真特麼冤啊,我比竇娥還冤啊!”

“你冤枉啊?那不如你先解釋一下,你那一旅行包整整一百萬的假幣是哪來的?如此高仿的假幣,你行啊,要不是上面的字跟真錢有區別,就是銀行的專業人員都區分不出來啊!”年輕警察嗤笑著衝我說道。

“這位警察叔叔,那些錢不是我的啊,是我今天遇到一個神經病老頭給我的。我也是受害者啊。您想想,如果這錢要真是我製造出來的,我都能瞞過銀行專業人員了,我何苦要留下那麼大個破綻啊!世界上有這麼蠢的人麼?”我急忙分辨道,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小夥子別激動,小劉你也是的,哪能直接就開始問,辦案還是要按順序來嘛!”一邊的步話機和顏悅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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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警察點了點頭,正色道:“姓名?”

我的心情也算緩和了些,張口道:“劉忙!”

“流氓?”年輕警察臉色又是一變,好在步話機及時的說話了,“小劉,他沒亂說。跟你是同姓,也姓劉,名字是忙碌的忙。”

妹子的,明明知道我的名字還要多次一舉問一遍,讓我親口說出這個坑爹名字,聽著步話機的解釋,我那個心情啊,怎一個坑字了得?

“這名字……”年輕警察愕然片刻,話說到一半卻沒在開口,顯然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了,不過看向我的目光明顯有了一絲同情。這可是我現在最需要的,尼瑪,難道我老爹給我取名的時候已經算到了二十年後,我有今天這一劫?

“沒辦法,投胎到一個不負責任的老爹,取得名字就是這麼不靠譜,您不知道啊,這些年我可被這個名字坑苦了。我是個老實人,名字卻這麼流氓,結果就是老實的女孩兒聽了這名字就不理我了,壞女孩兒聽了這名字覺得新奇,跟我認識兩天也不理我了,不瞞您說,我還是個處男呢!您知道我女朋友分手跟我說了神馬麼?她說……”我大蛇隨棍上的衝著年輕警察訴起苦來,以求更多的博得這位明顯在唱黑臉的警察一絲絲同情心。

“咳咳,我說劉忙啊,你少說這些沒用的,你只要老老實實交代問題,我們保證會幫你爭取誇大處理的。”步話機在一旁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我的繼續吐槽。

步話機話音落下,年輕警察臉上也恢復了剛剛嚴肅的神色,繼續問道:“年齡!”

“26!”

“性別!”

“男!”

……

等例行公事話的問題問完,旁邊的步話機突然插嘴道:“嗯,你剛才說那一袋錢是一個老頭給你的,你認識那個老頭嘛?”

“我認,額?不認……”說道這裡,我突然不知道怎麼繼續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該說認識好,還是不認識好!

說認識,我告訴警察叔叔那是閻王大人,他們會姓嘛?說不認識,尼瑪別人憑啥丟給我一袋子紅紅綠綠的鈔票呢?

這尼瑪怎麼回答都是個坑啊。

“嗯?你不是說要坦白從寬嘛,怎麼一到關鍵位置就卡殼了?”一邊的年輕警察怒吼道。

“我……”我那個急啊,這到底要怎麼說好呢?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敲響,顯然這是個意外情況,從對面步話機跟年輕警察一臉意外的模樣,就能得出這個結論。

這簡直是我的救星啊!不管怎麼樣起碼給了我些時間讓我好好想想究竟要怎麼交代才好不是?

果然年輕警察不在問我問題,而是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開啟了門。

我也長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