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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數盤子的阿菊

盛典結束已經是過了鬼時入夜十一點,按理來說,這時候的洛蘇飛應該是早早地洗漱完畢躺床上睡美容覺去了。沒辦法,雖然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像那些浪子頑童一般沒個凌晨就不睡覺的。可是,每到十一點母親就會像怨魂一般扒在門口,用了那雙酷似狐媚的眼精盯著自己。那目光,好似再說,你要不睡信不信我變成狐狸咬你啊。

躺在床上的洛蘇飛無時無刻不被這“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導致心中留下了揮不去的陰影。這種逼迫自家兒子按時睡眠的母親,恐怕蘇母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雖說自己這是離開母親也不知多遠的距離,但洛蘇飛的心中那兒時陰影真是讓他不知又加快了多少腳速。

走在廊中,洛蘇飛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咚咚咚地迴盪在耳邊。

「不怕……不怕……我現在已經是閻魔了,那些小鬼都怕我,我可以嚇走他們的!」洛蘇飛如是想著,也是借了閻魔這個身份來壯壯自己的膽,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也是越來越大。

“一個……兩個……三個……”突然,洛蘇飛聽見身後的角落裡傳來數數聲。聲音幽幽淺淺,斷斷續續。洛蘇飛瞬間也是汗毛全豎,渾身像是觸了電一般一個哆嗦。

“六個……七個……八個……”數數的聲音還在繼續,洛蘇飛的身體卻越來越不受控制。機械般扭過身子,聲音來源的那個角落除了偶爾晃過慘白的火光便是許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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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蘇飛聽到不知什麼的碎裂聲後,那鬼魂一般的女聲就突然消失了。好奇心驅使下,洛蘇飛一步一步挪了過去。

越接近黑暗的洛蘇飛發現,原來在這個角落裡藏有一口井。且不說井裡有沒有水,在屋內開井就已經很奇怪了。洛蘇飛瞬間想起某島國大片中那從井裡爬出的長發女主,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然而所有故事中主角總會作死地反其道而行之,洛蘇飛也不例外。越是心中警告不能做的事,洛蘇飛就越是想要去這麼做。於是,他就這樣一路忐忑地靠近了那口井。井之深,深不見底。

“嗯?什麼都沒有嘛。”看了許久的洛蘇飛對於長時間不見冒出東西的井口也是失了興趣,張望兩下也是打了退堂鼓。

“對啊,真的什麼都沒有啊。”

“嗯……要不回去吧。”

“行啊,你回哪?”

“睡覺啊。”

“一起啊。”

不對勁,很不對勁。洛蘇飛猛地發現,自己自言自語的話得到了一個聲音的回答。那聲音就貼在身後,自耳朵邊傳來一股冰涼的氣息。

轉頭,左看看右看看,沒有,什麼都沒有。又是一陣的哆嗦,洛蘇飛赫然是發現視線不可及之處分明感受到一個冰涼的觸覺。顯然。自己是被鬼上身了。

“不是說一起的麼?走啊。”

幽幽的女聲在洛蘇飛背後響起,催促著洛蘇飛。

“女鬼……大……大人,睡覺……就免了吧,不如我送你回去?”

此時的洛蘇飛揹著一個不知名的女鬼,顯然是覺得腳下一沉,並且還有更加沉重的趨勢。

“回……家?”女鬼幽幽地說著,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情感,只是木訥地重複著這個詞。

“夫人說,打碎了盤子就不讓我回家。”

「打碎盤子?」洛蘇飛滿頭霧水地思考著這句話,心中卻是有了結果。

這又數盤子又打碎盤子的,顯然這女鬼就是那著名的數盤子者阿菊。

正當洛蘇飛心中飛速運轉的時候,背上的女鬼又開始了數盤子歷程。

“一個盤子,兩個盤子,三個……”

數盤子阿菊向來是數到第九個會蹦出那經典的臺詞“咦?怎麼少了一個?”然後就會對盯上的目標使以她的懲罰方式。

“七個盤子,八個盤子,九個……”

快了,洛蘇飛心中計算著,離接受懲罰還有兩個字的時間。

“九個盤子,十個盤子……”

誒?這似乎和洛蘇飛心中打量的有些差別啊,正當他想問的時候,啪嘰一聲,一個白色的盤子就在洛蘇飛腳下摔碎了。

“九個盤子,噫?怎麼少了一個?”

“我去!能別這麼不珍惜盤子嘛?十個不挺好的麼?還可以給你家主人交差。”洛蘇飛一個激動,直接衝著根本看不到的阿菊吼著。

“砸壞?夫人說……”

“夫人說的話你根本就沒聽進去啊!還有啊,這夫人又是誰啊?不應該是男主人的麼?”顯然,洛蘇飛是根本忘記了,他現在還被那阿菊上著身呢。

“一個盤子,兩個盤子……”

洛蘇飛沒有料到的是,這阿菊疑惑了一下手中盤子數量後,又開始數了起來。數完一個就扔一個,啪嘰啪嘰地一個個碎落在洛蘇飛的腳邊。白色的瓷片四下飛著。顯然,這阿菊魔怔了。

洛蘇飛聽說過,這數盤子的阿菊曾被主人虐待過,如今親身接觸這女鬼瘋癲的樣子,洛蘇飛也是生了同情之感。

“阿菊……”就在此時,井底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一陣白霧過後,井裡頭走來一個老太太,顫顫巍巍地拄著柺杖。也是直接忽略了阿菊身下的洛蘇飛,飄到阿菊邊上就一把抓過阿菊即將扔出盤子的手。

老淚縱橫道:“阿菊啊,不要再摔盤子了。”

「對啊,再摔下去,就連她數的盤子數目都不夠了。」洛蘇飛看著滿地的碎渣也是吃驚,這阿菊不是只有九個盤子的麼?這幾下都已經砸了十多下了。雖說阿菊在砸到第九個後又會從頭開始邊數邊砸,但赫然阿菊手中的盤子不止九個。

“阿菊,你要是再摔盤子,家裡就快沒有裝菜的東西了。”

洛蘇飛聽到老人家一句話,顯然是一個踉蹌。結果這一踉蹌導致坐在洛蘇飛背上的阿菊身子一歪,譁啦啦又是十多個盤子飛了出去,乒裡乓啷落了一地。

“我靠!小夥子,穩著點,最後一個盤子了!”老者一個轉身,也不管沒了牙的嘴蹦出的泡沫星子,貼著洛蘇飛的臉吼道。

“九個盤子……”就在老者轉身的瞬間,阿菊沒有禁錮的手就這麼松了,然後,老人家嘴上那最後一個盤子光榮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