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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 消失的紅色氣球

3:19 S

我開始穩定的脫離地面,跟在氣球的後面,安全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保持漂浮的姿態已經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這山谷的空間確實在某一點的時刻便由光明走向了黑暗,看不清光究竟是從何發出的,對我而言,那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觸,就像透過升起的熱浪看著遠處的風景一般。

終於,我來到了原來的地方。我閉上眼睛筆直的朝前走著。

到達斷念湖的時候,我發現那大漢已經不見了,大概是因為等的太久的緣故吧。我看著氣球,視線所及之處,她的白淨的小腿就像是風中搖晃的柳樹枝條。

“到了斷念湖了,這就是最後一個考驗啦。”

氣球說。

“所以呢,這一關應該怎麼透過?”

我看著她,忽然笑了出來,她也默契的笑了出來。

“這可不是遊戲哦,島。”

她敲了一下我的腦門,調皮的說道。

“想要透過斷念湖可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走到湖水邊,然後抬起頭問我,”“在湖面上將你救起的那個女孩子,你還記得嗎?”

“為什麼問這個?”我說

“沒有,沒有,看到這湖水,突然想問問罷了”她摸了摸頭髮,然後繼續說道。

“如果不是這個島上的人,幾乎是不可能從這個湖上透過的,想要透過這個湖面,必須要清楚在這個湖上的痕跡,如果錯過痕跡就必須拼命的划槳,拼命的划槳才有可能從這個湖面上透過,如果那大漢還在這裡的話,你只要和他呆在一輛船上就可以了”

“現在我應該怎麼辦呢?”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的,我的紅色的氣球可以發光,它會將痕跡給找出來的。”

“湖面的痕跡?”

“對,島上的人天生就有這種靈感,對於這斷念湖,他們可以相當容易的就將痕跡給找出來,只有朝著痕跡走,才可以真正的看到國王的宮殿。所以,趕快上船吧。”

我緊緊跟在氣球的身後,上船,瞪大眼睛凝視眼前的湖面,但是眼前除了縹緲的湖水,什麼也感受不到。

“為什麼面前國王必須要進行這麼複雜的程式?”

她一邊解下氣球,一邊緩慢的蠕動嘴唇說道。

“國王是非常非常特殊的存在,所有的動物都不會說話,但是唯獨只有它這只兔子可以說話,它擁有很深很深的智慧,所以,只有完美的透過這三項考驗的人才真的有資格和它見面”

紅色氣球浮在半空發出幽幽的光芒,穿透淡淡的白色迷霧,不露聲色的將眼前的視線拓寬,然後,我看到湖面上有若干個白色的小島。

“朝著那個小島前進就好了”氣球說。

我看著氣球的臉,在這個狹小的小船,我幾乎能夠聽到她的呼吸,她的臉頰微微泛著紅色的光暈,我想起了湖面上週之航的女兒,那天,她的臉頰也是微微泛著紅色的光。

“那小島就是痕跡嗎?”

“對,島上的人會利用靈感找出那些痕跡,但是,也有一些靈感不是很強的人,他們就像是島外的世界的人一樣,無法對其進行捕捉”

“我想起了那天船上的女孩子了”

我對氣球說。

“想起她什麼了?僅僅只是見了一面而已哦”

她盤著腿,坐在船上,眺望著玻璃般澄澈的湖面。

“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她,那個時候我們也沒有交談什麼,也許是剛才你忽然提起她吧,不過,當我凝望這樣的湖面的時候,我就感覺大腦之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狠狠地踢著腦殼一樣,它是一瞬間就那麼踢了,你能明白嗎?”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你究竟是如何透過前面的考驗的,但是我清楚,你的內心一定經歷過了不可思議的洗禮才會變成這樣,至少,你和之前不同了”

“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和之前不同了?”

氣球確實是相當的不簡單,她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對我而言,內心確實經歷過不可思議的變化,這是一個山峰朝著另一個山峰的駭人飛躍,我想起了深埋在過去的無法企及的愛,我感受到了存活著的意義和價值。

“看你的眼神”她說,然後伸出小小的手指,摸著我的眼角“不管怎樣,我會陪你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如果你要離開這個小島,我就陪你離開這個小島,如果你要待在這個小島,我就永遠當你的氣球。”

“為什麼?為什麼?”我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我們之前認識嗎?或者說,在我失去的記憶裡,你佔據著非常重要的位置嗎?”

“這些我還不能夠告訴你,你對島這個世界知之甚少,只有我可以保護你,而且是絕對不會辜負,絕對不會背叛的保護你,你也不用對我報以感謝,這就是我的使命。”

使命?

小島確實讓人匪夷所思,它的一切都顯示出一種強烈的非現實性,但是,一旦你開始接受它,便會被這種強烈的非現實性所吸引,島上的兔子,老鼠,迷霧,一切都那麼的具有象徵意味。

就好像是我自己內心的一部分一樣。

可是這種假設真的成立嗎?假設所有的一切都是非現實的,自我這個存在,只是自己內心的一部分,我將過去的以及全部殺死,然後憑空捏造這些東西出來。

不對,不可能,這樣的世界實在太真實,這空氣中飄蕩的氣味,這光線,這風聲,實在和之前的世界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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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小心掉入了另一個奇怪的小島罷了。

我安慰自己。

這麼想著,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湖面幾個人影了,看來那裡就是真正的宮殿了。我奮力划槳,氣球拍著我的大腿。

“動靜小點,小點”她說。

突然之間,我只聽到一聲像是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從那岸邊飛過來一隻箭,然後,“嘭”的一聲厲響,紅色的氣球被射穿,瞬間裂成無數飛屑,柳絮般落在湖面。

氣球的氣球沒有了。

我扭過頭看著氣球的臉,她的心像是被猛然間掏空一般,臉部的肌肉毛巾般扭扯在一起,那就像是沙漠裡最後的一滴水滴在沙子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我的耳邊被這種聲音久久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