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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5 關於愛的回憶

1:47 S

四周寂寥無聲,空空蕩蕩,那彪形大漢站在門口,冷冰冰的看著我,在他的臉上讀不出表情,時間在他的臉上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我走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我。

“島”

我說。

“你可以叫我葛天,或者什麼稱呼都不用也可以,我這個人不是很喜歡說話,給人的感覺也不是很好,所以,稱呼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不不不,我覺得你還好啦”

我欠著笑說道。

“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在那迷霧之中”

他把雙手交叉剪在腰後,儼然學校裡對著學生頤指氣使的教導主任一般。

我默默的不說話,然後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在無心谷之中不要睜開眼睛,一直筆直的朝著前方走著,這次我所說的,你一定要記住,雖然我不知道你剛才是如何從迷霧之中走出來的,但是一旦你跌入無心谷,你就永遠不可能爬出來了,你明白嗎?”

說完之後,他便閉上了雙眼。

我也閉上了雙眼,諦聽著他的步伐之中頓挫的聲響,一點點的前進著,必須冷靜,必須收斂呼吸,只要不睜開眼睛,慢慢的朝前走著就可以了是吧?這樣的工作對我而言應該是很簡單的。我一定可以辦到的。

雖然這麼暗示自己,思維的列車卻越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駛去,那樣積極的詞彙就像迴旋鏢一樣,再次轉回我的手中,不過在空中頓頓的發出一聲空響罷了,然後我的腦中依舊嗡嗡的響著深谷之中傳遞過來的迴音。

它弱弱的響著,吟唱著,就像是慢慢升起的炊煙一般,她這樣哼道

“我的女孩”

那是怎樣的女孩?

我緊緊的閉住眼睛,不去思考女孩子,然而一個女孩子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我的腦際,這樣的聲音好像喚醒了我內心最深處某塊長眠未醒的一部分,那樣的堅決而不留一絲猶豫,她硬生生的將那個女孩子從我的回憶深處給拉扯了出來。

女孩上身穿著一件紅色的妮子大衣,她喜歡將長髮披在肩上,大大的黑色的透亮澄澈的眸子就像是剛剛剝下的荔枝一樣誘人,嘴唇也是水靈靈的,只要不出意外,那笑容總是會讓周圍的空氣像是發酵了很久的蜂蜜一樣香甜,那會兒她十歲。我愛著她。

而在這個時候,她的形象猛然間變的分外的清晰,我能感受她鋪面而來的青春的氣息,瀑布般的秀髮將香波滲透進每一米陽光,她的個子不高,我比他稍稍高出幾公分,她就住在我家隔壁。

美好的關於童年的記憶。

我的上下眼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觸手給硬生生扳扯著,我想睜開眼睛,此時此刻,那個女孩應該就在我的面前,我忽然之間無比的確信這一點,我像是發瘋般的想要靠近那個女孩子,在我的內心從來沒有浮現過如此強烈的慾望,我真的很想很想慢慢的靠近她,然後緊緊的擁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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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在十歲的時候就一直站在梧桐樹下等她。

而現在置身於這樣一個陌生的小島,並且有如此美妙的機會可以靠近那個女孩,那樣的從十歲的男孩內心最深處浮現出來的最乾淨的愛情,我怎麼可以抗拒?

這樣想著,關於那個女孩的所有的記憶便全部甦醒了,他們伸伸懶腰,像是舞臺劇般在我的眼前訴說著那個十歲的時候的故事。

女孩名字叫沈藍,我們從小玩到大,她究竟是否喜歡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分外清晰的想起來我喜歡上她的那一個瞬間。

在她十歲生日到來的前一個星期,我忽然突發奇想的想要給她尋找一個神奇的禮物,在這之前,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僅僅是侷限於打打鬧鬧的那種朋友的層次罷了,這種想要尋找什麼東西的心情還是第一次出現

於是,在那一個星期,我不斷地思索著什麼樣的禮物才算神奇,我一邊幻想著她收到禮物是那像是向日葵般陽光的笑容,一邊探著眼珠四處追尋,只要讓她感受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開心就好了。我所抱有的就是這樣的一種態度,我去學校後山,抓過螢火蟲,但是只是隔了一天,那被我裝在瓶子之中的小小的生物便全部死掉,螢火蟲也不算神奇的對吧?又不是沒見過。她一定會這麼說的。

夏日裡,天氣燥熱,我們兩家又是鄰居,夜幕降臨,澄澈的天空中布滿星星的時候,兩家大人們會坐在門口的那棵經年的大榕樹下乘涼,嘮嗑,下棋,看著星空說一些我們小孩聽不懂的故事。

儘管每晚我們都會沒心沒肺的玩耍,但是我仍然將那個隱秘的心願深深的藏在心底。

她大概是不太開心,沒有出來乘涼,我一個人在鎮上閒逛,那會兒正是古惑仔風靡的時代,街上不乏穿著奇特,舉止怪異的年輕人,我走到一個小賣部,買了一個捲筒冰淇淋,然後沿著原路回家,在一個巷子的拐角處,我猛然看到了我畢生難忘的景象。

那巷子中隱約的傳來夢幻般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和女人的聲音摻雜在一起,像是過氣的男女星合作的合曲一般,我只是在巷口定定的看著,在巷口微弱的橘黃色路燈邊界處,那男人抱著女人,不停的親吻著,男人把手伸進了女人的褲子深處。

拿在手中的冰淇淋轟然墜地,我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劇烈的跳動著,我被著不可思議的汙穢景象深深的衝擊著,我的心,我的呼吸,我的眸子全部隱隱的作痛,我飛也似的跑回了家,躲在衛生間,仔仔細細的看著自己的臉,足足看了半個小時,我好像從那張乾淨的臉中看出了一點點鬍子萌發的痕跡。

明天生日那天,我一定要親吻沈藍,我告訴自己。

在她的十歲生日party結束之後,我把她帶到昨天的那個小巷子裡,地面散落著幾張古惑仔的VCD,然後就是幾張被撕碎的女星的海報。她們大大的胸脯刺傷著我的眼球。

“我想親你,這就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說。

她被嚇得不輕,臉色瞬間變的煞白,之後又變的緋紅。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我,許久都說不出話。

我也看著她,只是牽著她的手。

一瞬間,我把她摟入懷中。她用力的推開我,然後哇哇的大哭起來,拔腿便跑,還一邊喊著

“色狼啊”

我呆呆的杵在原地,看著海報上的鄧麗君朝著我甜甜的微笑。

我明白,我已經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