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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 老鼠的童話

1:59 S

“我們應該如何找兔子洞?”

從小池塘中游了起來,拖著溼漉漉的身體,我一邊漫無目的走著,一邊目光呆滯的看著遠方。

視野所及,遍地荒涼,芳草枯死,樹木凋敝,這條縱長的峽谷儼然沒有盡頭,觸目朝著盡頭看去,只覺雙目隱隱作痛,而凝目看著頭頂,只有黑壓壓的一片,光,光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我伸出雙手,光線從指間縫隙穿過。我緊鎖著眉頭看著兩頭,兩邊斷壁像是被鋒利的斧頭斜著切開的一樣,山壁上偶爾橫著溢位陡峭的稜角,看上去就像是燒烤爐裡炸開的雞肉一樣。

我們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跟著氣球走吧”

氣球緩緩的降落在了地面,然後她將手繞道腰後,那藍色的氣球於是倏忽之間飄到我們的面前。

“跟著氣球走,它會帶我們去我們想去的地方”

那藍色氣球悠悠的在我們的前方漂浮著,我們跟在藍色氣球後面,在草地走了不下兩公裡,然後越過一個山洞之後,那藍色氣球終於停了下來。

“所以,兔子洞就是在這裡嘍?”

氣球站在我的旁邊,她仰著頭看我,說實話,氣球還是相當的可愛的,她長長的頭髮披在雙肩,劉海兒遮住眉毛,只留著大大的像是紫色葡萄般的瞳孔滴溜溜的審視著這個世界,仰頭看我的時候,鼻子,嘴巴,就像是被省略掉了一般,只剩下兩點透亮的光,穿過我們之間幾十釐米的空間,我忽然對她產生了無比的好感。

“氣球啊,我忽然有一個疑問,這地方有出口嗎?要不我們就這麼逃了吧。管他什麼國王呢。與其在國王那兒等著人來救,不如我們現在就跑掉。”

“不可能的,出口只有上面一條哦。”

她呵呵的笑著。

“那,開始工作了,把老鼠給掏出來”

“把老鼠給掏出來!”

我也跟著她叫了起來。

突然,三隻白色的兔子從我們的腳下的洞裡“蹭蹭”的躥了出來,緊接著是一隻黑色的老鼠,他一隻手拄著一隻樹枝,另一只手背在身後,漫步走到我們的面前,然後抬起頭看著我們。

那只藍色的氣球又飄到了氣球的身後,她將藍色氣球繫好之後再次飄在了我的面前。

“飄在空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禁不住問她。

“總之比地面舒服,就像,就像是飄在海面,不斷地被海浪拍打一樣”

她將頭髮撥到耳後,然後微微一笑,定著眼珠看我,雖然看起來不過是四歲孩子的模樣,內心卻是那麼的優雅自然。

那老鼠用樹枝敲打著地面,看著我們,我俯下身體,貼在地面,然後終於聽到了“吱吱吱”的老鼠的叫聲,他在訴求著什麼。

“怎麼辦?這樣的老鼠會有飛行器?”

我仰頭問氣球。

“聽不懂他說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這個國家,唯一會說話的動物只有那只兔子,但是這個島上的動物是相當的聰明的,我說他有飛行器,那就一定有,你要相信我。”

氣球的態度相當的堅決,眼下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我畢恭畢敬的輕聲說道。

“老鼠先生,聽說你有一個飛行器,能不能借給我們飛到這個峽谷的上面去,我們不小心從那個上面掉了下來,真的非常非常的感謝。”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一連串的叫聲就像被干擾的廣播訊號一樣,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參透其中的含義,我們面面相覷。

然後老鼠再次使勁的敲打著地面,三隻兔子圍繞著他轉著圈子,老鼠閉上了眼睛,把手中的樹枝扔到空中,撲通一聲向後仰下,倒在地面,發出一聲長長的叫聲。

“他到底在幹嘛?”

我問氣球。

“估計是想告訴你什麼吧。”

可是老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呢?我將老鼠的所有行為在腦海之中盤旋,能夠參解出來的也不過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老鼠?老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飛行器能夠帶給他什麼呢?

老鼠默不作聲的躺在地面,就像是死掉了一樣,三隻兔子趴在他的旁邊,只是靜靜的喘息,我也躺在地面,仰面看著氣球少女飄在我的面前。

她依舊在淡淡的微笑。

從洞口湧出來的涼爽的風將她的髮絲繚亂,我睜眼看著一根根髮絲不斷的敲打著她的瞳孔,那紫色的葡萄就好像要從空中墜落一般,皮革外套在陽光下自豪的發出柔潤的光澤,天空是一片漆黑,但是只要將視線稍稍放低,就會有光從不知名的地方射入你的瞳孔。

這裡面只有我一個人類對吧?

在這偌大的峽谷,只有我一個人類,正常的人類,我看著氣球在黑色的背景下默默上下浮動,她的笑在風中搖晃,如果沒有找到飛行器,我就會在這裡死掉的,對吧?

在我現有的記憶裡都有誰呢?

湖面的周之航,還有她的美麗的女兒,三個為了變成“赤兔”的勢利的士兵,把我帶到這裡的葛天,還有孤島詞,島上奇怪的兔子,十歲的時候深愛著的沈藍,當然還有現在陪著我的氣球。

就只有這些了對吧。

然後我可能就會帶著這些記憶死去。沒有人會知道,擁有殘損的記憶的我,就這麼不完整的死去。

也許我還是想要想起一點什麼。

我就躺在草地,這樣漫無目的的想著,泥土中散發著青草的香氣,這裡的狀況要比之前那裡好一點,至少,這樣明朗的風,這樣靜靜浮起的馨香能使我心情愉悅。

來到這個小島確實是件相當意外的事情,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記憶的喪失卻又讓我無法肯定兩個世界的界限究竟在何處,從這意義上講,我可能哪個世界都不是。那麼,意義是什麼呢?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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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過去的記憶,那麼就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不是很好嗎,在記憶中探尋意義有何意義?我暫時還搞不清楚,現在要做的是好好的活下去,我告訴自己,我要把自己變成這個島上的人,我就是一座孤島。

1:08 S

我忽然下意識的念起孤島詞出來。

“我的女孩

在你的眼中被殺死”

我明白沈藍已經被我殺死了,這不是一個很美麗的童話故事嗎?

島,你好,我不會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