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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撞車

錢神一走,白烏鴉也坐不住了。他要去長青市,即刻啟程!

說走就走,臨行前他去了趟老院長的家裡,他知道老院長把這些年的所有存款都放在衣櫃的暗格裡了。可白烏鴉沒找到一毛錢,他把老院長的家翻了個遍,一毛錢都沒找到。甚至老院長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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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烏鴉恍然想起錢神走時帶著的那個大型手提包,他從外地回來的時候,明明什麼都沒有帶——他怎麼可能從早已搬走的孤兒院宿舍收拾出那麼多行李?

白烏鴉拿出手機,撥打錢神的電話。

錢神此時正在等火車,看見白烏鴉的電話號碼,猶豫良久,還是接了。

白烏鴉問:“院長的東西你拿了?”

錢神說:“我拿了,他說留給你的。”

白烏鴉咬牙切齒道:“你個混蛋!”

錢神聽不下去,掛了電話,倏地從候車廳的座位上起身,幾聲喘息罷,使出渾身力氣咆哮了一聲。

他雙目猩紅,佈滿血絲,沒想到白烏鴉還是要去!他憑什麼?他能幹什麼?

有人過來問錢神:“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錢神捂臉喃喃道:“需要幫忙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臨行前,白烏鴉又去找了一趟代理院長,要到錢神留下的快遞地址後,回去隨便收拾了些東西,去了火車站。

白烏鴉發現,自己已經十年沒來過火車站了。

他連火車票都不知道怎麼買,一番詢問後,好不容易買了火車票,又不知道在哪裡上車。

他還以為火車會一直在原地等,像汽車客車一樣,人上齊了,才會開動。

白烏鴉不知道,對於他即將要踏上的那輛火車來講,這裡不是.asxs.,長青市也不是終點。

又是一番詢問,白烏鴉上了火車,很容易就找到了車票對應的座位。

他整個人癱在了座位上,連轉身看一眼窗外風景的力氣都沒有。此時白烏鴉煩躁極了,他根本不知道到達長青市之後,他該做什麼。關於老院長的死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白烏鴉一點頭緒和線索也沒有。

他只能閉著眼睛橫衝直撞,剩下的全交給運氣。

他的情緒從來沒有這麼複雜過——煩躁,憤怒,惶恐,還有說不出來的其他。這時但凡一點刺激,都能使白烏鴉情緒失控,然後一個帶著眼鏡的小平頭,就這麼不合時宜地撞到了槍口上。

白烏鴉正閉著眼睛冥息呢,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誒,哥們!”

“滾!”他連眼睛都懶得睜,嘴裡沉沉地蹦出了這個字。

“誒哥們,大家出門在外,脾氣別這麼臭好不好!”小平頭見白烏鴉這個態度,面上有些掛不住,便與他爭論起來。

這時白烏鴉睜開眼,彷彿很吃力,才將視線對準正等他說話的小平頭。

“我說最後一遍,滾!”白烏鴉冷冷地講。

“誒我跟你說,我脾氣也是不好的!你別以為我是好惹的!”小平頭有些怒,他抬手指著白烏鴉,正要罵話,白烏鴉對面坐著的青年忙起身攔住小平頭,高聲勸道:“小於你別生氣,我估計這位哥們是心情不好。”

說罷這青年走近白烏鴉,和氣地勸說:“這位兄弟,我這個朋友不是過來找你罵架的,他只是想跟你換個座位。”說罷白烏鴉旁邊的人,和對面的另一個人也站了起來,那青年才繼續說道:“我們四個是一起的,只是座位買開了。”

白烏鴉的神智不是很清醒,他根本沒聽這個人在說什麼,滿腦子都是些雜亂無章的關於老院長的記憶。

“滾!”白烏鴉的語調抑揚頓挫,拖了長長的尾音。他沒心情搭理這幾個莫名其妙的人,所以很是不耐煩。

“我好聲好氣地跟你商量,你要再是這個態度,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雖然這個青年的教養不錯,但面對白烏鴉的這個態度,他也快沒了耐性。

“哦?”直到這裡,白烏鴉才饒有興趣地掃了他們四個一眼,滿不在乎地問道:“你們準備怎麼不客氣?”

青年攥起拳頭,他臉色發青,指揮站在白烏鴉旁邊的那人:“把他給我揪出來!”

那人聽令,挽了挽袖子,準備動手。

白烏鴉也攥起了拳頭,隨時準備給上一拳。他沒練過武,也自知一個人打不過這四個人。但白烏鴉不怕他們,也不怕捱打。他滿腔的不痛快正等著發洩,倒感謝這四人可以給他一個發洩的機會。

一會兒捱打的時候,能摸到誰就抽空給他幾拳。這樣想好,白烏鴉忍不住笑了出來,隨時準備開打。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該死的乘務員就過來勸架了!

乘務員強制性地讓他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還詢問白烏鴉有事沒有,顯然是看白烏鴉孤身一人,就把他當成了弱勢群體。

白烏鴉見打不成了,心裡更加煩悶,對乘務員揮了揮手道:“沒事。”便重新癱在座位上,閉著眼睛休息。

乘務員走後,白烏鴉對面的青年對他說道:“你真是太沒素質了!不過山水有相逢,你就等好了!”

白烏鴉心裡悶笑一聲,沒搭理他。

很快火車到站,白烏鴉站在火車站附近的陌地街頭,心裡愈加懷念老院長了。

作為一個二十年前落地的嬰兒來說,白烏鴉是不幸的;但作為一個被拋棄的孤兒來說,白烏鴉又是幸運的。

他隨身攜帶的行李極少,最為珍貴的是他從小到大,每年生日由院長親自拍攝的紀念照。這種待遇是別的孤兒想都不敢想的,而老院長就這樣毫不忌諱地將恩惠給了白烏鴉——自己究竟何德何能?白烏鴉至今也想不明白,老院長再一死,答案就徹底不了了之了。

興許是過於思念老院長的原因吧,白烏鴉眼前飄出了一個特熟悉的身影,是老院長嗎?突然他渾身輕飄飄的,腦子裡也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走上去,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他親愛可人的老院長——白烏鴉向他走過去了,他剛想伸出手,拍一拍那個人的肩膀時,眼前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白烏鴉從幻覺中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正在車流湍急的馬路上,隨後他左邊駛來了一輛汽車,直直向自己撞了過來!

白烏鴉被嚇到了,什麼反應都來不及做,呆呆站在原地。

直到被車撞倒的前一刻,白烏鴉都處於懵逼的狀態。

他以為身體會被車撞飛,當然不是飛出去十來米的那種,那樣就活不了了。可至少要被撞出個一米半米才算帥吧?白烏鴉想不到他只是被撞倒了,腳都沒有離地多遠。不過這樣也好,危險性更小。

多虧是司機及時踩了剎車。

那一瞬間的撞擊給了白烏鴉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因為那一瞬間很迷糊,像做夢一樣,且絲毫感覺不到痛。

直到和地面完成了摩擦,白烏鴉才感覺到從左大腿蔓延至全身的痛意。

那幾十分鍾的時間裡,白烏鴉一直在祈禱自己可以昏過去。因為這種疼痛實在是太難受了,讓人發毛。

這是一種蔓及全身的脹痛,好像身體的每一個關節,每一個肌肉都是痛的。他想變換一個比較舒服的倒地姿勢,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使他的痛意急劇加倍,而如果不變換姿勢的話,他依舊會痛,還渾身難受。

其實最讓他發毛的是,有那麼幾個瞬間,他幾乎能確定給他身體帶來疼痛的那幾個點了,然後在他就要睜眼辨認的時候,疼痛又他媽一下子蔓延開了。

雖然找到那幾個疼痛點也於事無補,但被疼痛挑逗著的白烏鴉實在不服。

救護車到來之前,白烏鴉一直躺在地上,齜牙咧嘴面目猙獰地呻吟。

他和車主之間唯一的交流是在車主蹲在他身邊,試探性地觸碰著他身體,並一邊問他“你哪兒疼?你有事沒有?”的時候,無力地嚷嚷了一句“別碰我!”

車主也算是淡定,不急不惱,在看見白烏鴉不僅沒有昏死過去,還有力氣嚷嚷之後,便一臉從容地看會兒傷者,看會兒遠方,再看會兒傷者,看會兒遠方……這樣全身心地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在白烏鴉的私人時間裡,不知過去了多少個年月,救護車終於趕來了。

興許是覺得上了救護車,傷處有了保障,而自己與疼痛也鬥累了,便放寬心,美美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他看見了生命中第一個為自己服務的白衣天使。

睜開眼之後,白烏鴉還沒來得及感覺下自己的身體狀態,便開始著眼打量這個滿臉透著不耐煩的女護士了。

出於男人的本能,白烏鴉第一眼看向護士的胸,心裡暗嘆一口氣後,又看向護士的大腿和屁股,罷了心裡美滋滋的,覺得條件還不錯。最後他把注意力放在護士的長相上,又暗自嘆了口長長的氣。

“你這人,四肢都給撞沒了,還有心思先看我?”

護士饒有興趣地盯著白烏鴉的眼睛,四目對視之後,她發現病床上的傷者還算挺帥的。

每個人的審美標準不一樣,這護士當然佔了便宜,而白烏鴉此時的表情,則是吃了屎般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