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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孤兒組織

張小三頓時來了自信,指著白烏鴉的鼻子問:“你還怎麼冤枉我?”

“不可能!”白烏鴉嘴裡說著,一邊按揉著太陽穴,很用力地想自己還有沒有疏漏掉某個細節。

難不成崔強真的是失足落崖的嗎?按照目前的線索來看,這不可能。

他正想著,阿雲走來說道:“白烏鴉,很不幸,我記得當時走在崔強後面的人是你,而張小三看見,是你親手把崔強給推下去的,原因是你們在路上起了爭執,並且打過一架!”

阿雲說罷,張小三連忙應道:“對,白烏鴉是你,你把崔強給推下去的!”

白烏鴉徹底懵逼了,他怔怔地看著阿雲,不可思議地問道:“為什麼?”

“或者說——”阿雲走去,將崔強留下的那個左淺右深的腳印用腳抿掉:“崔強就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崖的。白烏鴉,你覺得崔強是怎麼死的呢?”

白烏鴉看著此時眾人匯聚在自己身上的凌厲的目光,頓然明白了他們都是一夥的,不僅是阿雲和張小三,還有世如他們四人,他們全都是一夥的。

媽的!原來這群人都是同謀啊!可你們既然被我給撞見了……

白烏鴉在心底罵了句一群混蛋,又面色凝重,朗聲大氣道:“可憐人崔強啊,才這麼年輕就不小心失足摔死了,唉!”白烏鴉朝崔強落崖方向鞠了個躬。

阿雲走來拍了拍白烏鴉的肩膀,說:“很好,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你只要聽話,我們就不會害你。還有我告訴你,崔強這個人,死不足惜!”

這時錢神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他現在正和殺人犯和一群殺人犯的幫兇走在一起。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慄,他忙跑到白烏鴉跟前,拽住白烏鴉的衣袖對眾人道:“那大家,這裡既然沒我們的事兒了,我倆就先下山了哈!”

錢神拉著白烏鴉剛要走,世如他們四人就攔住了他倆的去路。

錢神雙手抱拳,聲音顫抖道:“各位放心,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說出去。我們只會記得我倆晚上在山上迷了路,天亮就下去了,山上發生了什麼我都不知道。”

世如他們四人還是不讓路。

白烏鴉甩開錢神拉著自己的手,轉身,目光凌厲地看著阿雲,質問道:“怎麼?你們想讓我倆也失足落崖?”

阿雲擺手,說:“我們不會害無辜的人。”

白烏鴉說:“那就讓我們走!”

阿雲重複上一句話:“我們不會害無辜的人,但是這有個前提,就是我必須確定你們對我們沒有威脅了,才會放你們走!”

白烏鴉冷笑道:“我們還能有什麼危險?你們六張嘴,我們兩張嘴,腳印被你破壞,路邊也已有破損,還不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阿雲說:“也對。”她命令世如他們四人道:“放他倆走!”

世如他們四人讓路,錢神小跑著往山下走,白烏鴉卻遲遲不動。錢神見白烏鴉不走,停步喊他:“你快走啊!”

白烏鴉對錢神說:“你等等。”說罷他走到張小三跟前,問:“這山上究竟有沒有必須攀巖才能過去的山壁?”

張小三神情有些呆滯,說:“沒有。”

“所以,你說上山需要攀巖,目的是不想讓我們跟上去?”

張小三點頭,說:“對!阿雲他們覺得有個不相關證人更好,我卻怕你們跟來再出什麼亂子。我想的對,亂子已經出了。”

“我知道了。”白烏鴉問張小三這件事,僅僅是為了向自己證明,自己很聰明。雖然無論證不證明,自己的智商都不會變低或更高。這就像他和張小三爭論的關於神童狐狸精的對錯,根本一點兒實質性的意義都沒有。

白烏鴉轉而一臉懇誠地對阿雲說:“我可以今後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這件事,但我想知道,崔強為什麼死,我想知道真相。我告訴你,我是偵探,所以真相對我的誘惑太大了。你明白嗎?我可以不在乎結果,但真相……”

“真相就是崔強該死,他死不足惜,我們在做一件正義並且正確的事情。真相就是這樣!你們走吧,別的我什麼也不會說。”阿雲說。

“他為什麼該死?他做了什麼該死的事情了?”白烏鴉不肯就這樣離開:“難道他是傳說裡的那個神童?還是傳說裡的那個狐狸精?”他問世如:“神童?”他問張小三:“狐狸精?”他大聲地問所有能給他答案的人:“究竟是誰?還是都不是?!”

世如很小聲地說:“神童。”

“哦。”白烏鴉淡淡應了一聲,又問張小三:“是不是還會再死一個狐狸精?”

張小三沒有回答他,張小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阿雲對白烏鴉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不,我好不容易爬這麼高,為什麼要走?”白烏鴉從揹包裡拿出毯子,坐地,背靠山壁,將毯子蓋在身上,說:“我在這裡等著看日出!”

錢神急了,他急匆匆地跑過來,一把扯開白烏鴉身上的毯子,怒氣衝衝地問:“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白烏鴉白了錢神一眼,說:“你他媽才有病!”

“對,我有病!我他媽連工作都不要了,跑這麼遠來找你個傻逼!白烏鴉你知不知道!我可能因為這幾天的離職,而徹底失去我的工作!我來找你是來救濟你的!不是他媽為了跟你在夜裡爬山,然後跟一群殺人犯呆在一起,跟你一起瘋一起傻的!”錢神歇斯底里地咆哮:“你就這麼喜歡跟危險混在一起嗎?我告訴你,這他媽不是冒險,這不能意味著你是膽大還是膽小,你是年輕還是老了,這只能說明你是個傻逼!讓你個傻逼走你還不走,你為什麼非要跟這個殺人案扯上關係?”錢神嚷罷白烏鴉,又小心翼翼地身旁眾人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只是在教育這個搞不清局勢的傻逼,無意冒犯你們。”

阿雲對錢神說:“不用在意我們,你們隨意。”

白烏鴉拿過錢神手裡的毯子,蓋在身上,對錢神說:“錢神,你記不記得我在路上問你,為什麼我非要爬到山頂?當時我沒有想起來,現在我想到了,我來爬山是為了能在山的高處看見日出。當然看這局勢,山頂我們是爬不上了,可這裡也不錯啊!我覺得明天天亮的時候,我們能看見很好看的日出,還能俯視半個山城。還有我不是想跟殺人案扯上關係,現在我和這個案子根本沒關係。”

“額……”聽罷白烏鴉的話,錢神沉思良久,問:“所以你是為了看日出?”

白烏鴉說:“對,為了看日出。我為了爬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下山吧?那可多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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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烏鴉,你牛逼。”

錢神深深嘆了一口氣,他挨著白烏鴉坐下,也從揹包裡拿出毯子蓋在身上。他將整個身體都蜷縮到毯子裡面,然後他發現這種感覺很舒服,雖然毯子並不禦寒,他還是凍得發抖。

錢神問身旁的白烏鴉:“你要不要先吃些東西?”

白烏鴉問錢神:“你有沒有牛肉罐頭?”

“草!傻逼,我沒有!”

白烏鴉說:“哦,那我就不吃你的東西了。張小三,世如——”他叫她倆:“你們能不能讓我吃一些你們的牛肉罐頭?”

世如覺得白烏鴉很是莫名其妙,說:“我的牛肉罐頭吃完了。”

張小三也覺得白烏鴉很是莫名其妙,但她想知道白烏鴉為什麼這樣莫名其妙,所以她拿出揹包裡面的牛肉罐頭,被子,毯子,鋪坐在白烏鴉的另一邊,說:“喏,罐頭在這,雖然我還是堅持錯在狐狸精,不過罐頭你可以吃。”

白烏鴉說了聲“謝謝”,然後拿起牛肉罐頭就開始吃。

張小三對白烏鴉說:“你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嗯,我很奇怪。”白烏鴉對張小三說:“我覺得你也很奇怪,你明明不是一個壞人,但也不是一個好人。我想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我發現不了,我連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所以我想讓你告訴我,張小三,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張小三想了想,說:“臥槽,你這麼一問我也很好奇,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錢神在一旁插話:“你們剛才不是說了,你們都是奇怪的人。”

白烏鴉說:“呵呵!”

張小三問白烏鴉:“你是山城本地人?”

白烏鴉回答:“不,我不是,我是來山城找人的。”

張小三略感失落道:“我也不是山城本地人,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裡人,我是孤兒,我在山城上大學,你什麼時候離開山城?”

白烏鴉立即惺惺相惜地看著張小三,說:“巧了,我他媽也是孤兒,我他媽等找到我要找的人了就離開山城,我他媽真是覺得巧了。”

眾人聽聞白烏鴉也是孤兒,頓時炸了鍋,紛紛表示自己也是孤兒,然後張小三告訴了白烏鴉一個秘密:“我們都是孤兒,死去的崔強也是孤兒。我們這些孤兒背後有一個很強大的組織,我們的組織裡面也都是孤兒。其實我們的組織很是寬容大度,只是崔強做了出讓我們都實在無法忍受的做法,所以他不得不死!”

白烏鴉一臉驚愕:“孤兒……組織?”

張小三應道:“對!孤兒組織,今天你倆遇見我們也是緣分,所以既然你倆也都是孤兒,為什麼不加入我們呢?我們組織的勢力遍及大江南北。”

錢神當即表示很希望加入這個組織,白烏鴉表示也希望能加入這個組織。但白烏鴉還是拒絕了張小三的好意:“我很希望能加入我們孤兒自己的組織,但是我現在不能被約束,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做。你可以告訴我怎麼聯絡這個孤兒組織嗎?等有一天我的事情辦完,我一定會加入!”

張小三叫來阿雲,阿雲是他們這群孤兒的小頭頭,張小三詢問阿雲的意見。

阿雲給白烏鴉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說:“關於我們的組織,在你決定加入之前,我不能對你透漏太多。我把我的電話號給你,如果有一天你決定加入這個組織了,就給我打電話,你說你是白烏鴉,我就會知道,我會永遠記得你。”

張小三對白烏鴉說:“我也會永遠記得你,我等你。”張小三的語氣很深情,這讓白烏鴉覺得張小三是喜歡自己的,然後白烏鴉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手機在這半山腰沒有訊號,阿雲派兩個男生找有訊號的地方撥110報警,剩下的人則躺在崔強的屍體上空,一邊休息一邊閒聊,一邊等警察一邊等日出。此時白烏鴉覺得自己跟這群殺人犯親密多了,因為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身份,就是孤兒。

白烏鴉做夢也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關於孤兒自發建立的組織。這讓白烏鴉產生出一種幻覺,就是將來自己活得累了,還有家能回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