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邙正企圖教白鹿一些基礎的法術。
都是一些簡易實用的。
“阿謠，轉過頭來，認真聽講！先沉心靜氣，然後心神注意周身的靈氣……”
“大蛇，你嚐嚐這個。”白鹿四肢彎曲，跪伏在地上，低著頭在草裡輕嗅，然後興高采烈地給王邙指著一小簇植物。
“愚蠢的白鹿啊，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是多麼偉大的生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王邙嚴厲地看著她，一口奇怪的腔調。
“這麼兇做什麼，”白鹿嘟囔著，委屈地說：“可我確實不會什麼法術啊。我一聽你說的那些什麼法訣就頭痛想睡覺，可是你叫我去睡的話我又睡不著。”
遇到這樣一個學酥，王邙也只能痛心疾首：“你是我教過的最差的一個！”
白鹿這些天不僅拒絕學習，還一直企圖向王邙推銷她的那些草和樹葉樹皮，尤其是上次看見王邙一口吞下一隻兔子之後。
大概她覺得，兔兔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呢？
王邙對此不屑一顧。不管白鹿嚼得有多香甜陶醉，他只別過腦袋去。
看著白鹿受挫的表情，他問道：“你知道我不吃肉而吃草的話要啃多少草皮嗎？這裡的草地都能被我啃光，到時候你養我啊？”
“好啊，可以啊。”白鹿認真地說道：“我聽說過人類會種莊稼，到時候我去尋一些草種來，種在這裡。對了，人類吃的是哪種草呢？是這種脆甜的櫟葉呢還是這種多汁的葛藤葉呢？”
王邙盯著這一片草地凝神思考，草也需要種嗎？
至於聽完白鹿後面一個問題，王邙都有些愣住了，人類吃什麼草來著。
呸！王邙搖了搖頭，差點被帶偏了。正準備將話題扯會學習法術上，王邙忽然聽到一股縹緲的聲音。
“……敕諭汾南石柯為汾左城隍……
……扶庇陰土，護理河山……
……故諭！”
體內的神敕受到了輕微的拉扯，自己神域的一部分與另一股神域重疊、覆蓋了。
另一個神！
祂現在還自發或不自發地與自己爭奪那一片神域的歸屬！
雖然職能可能不一樣，但同一塊土地不可能有兩個主人！
王邙估量了一下那個神祇的強弱，又估計了一下後果，決定不慫。
白鹿原本還在等待王邙的回答，卻發現他的雙瞳已經變得冰冷，鬚髮皆張，周圍雲氣匯聚，溼潤起來。
“大蛇，怎麼了？”白鹿知道這是王邙發怒的前兆。
“沒什麼，有人砸場子。”王邙悶聲回道，白鹿卻已輕車熟路的跳到他的脖子上。
“唉！”想了想，王邙決定還是帶著白鹿一起去。
隨著王邙的起身，草也上的露珠悄然蒸發融入空氣，河水的升騰也加劇了無數倍，四面八方的水汽彙集起來，成雲成帶，跟在他身後。
而在更遠更高的天空，濃厚龐大的雲體逐漸展平成砧狀形成積雨雲，然後無數的雲層雲壘緩緩地朝移動而來。
百里之外，豔陽高照，百里之內，雲昏天暗。
……
王邙從雲層中凝視著那些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人，哂笑道：“侵奪了我的神域，卻還問我為何而來？！”
穿越之初，他還會糾結於身份，但現在不會了。人類的記憶或許會給他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但龍性同樣無時無刻不在改變他。
他已非人，此刻面對敵人，只會心若寒鐵，冷眸以對。
烏雲翻滾的天空中，蛟龍乍現，地上的人無不驚慌失措。
王邙給這些人評估危險，默默分類：“這群癱倒在地的是一群鶸，那幾個像是跑去搬東西的戰鬥力應該有三，那個帶著帽子原地不動的倒是有點魄力，然而戰鬥力也不過五。”
“是人類本來就這麼弱還是隨著龍族一同被削弱了？”
“那麼，正主就在神殿裡了吧？”
王邙直盯著神殿，裡面卻沒有半分動靜，不由哂笑：“你有膽子惹事卻沒膽子出來嗎，讓你這群孝子賢孫出來頂缸算什麼。”
“你不出來，我幫你出來。”
雲層中的小水滴似乎得到了命令，開始激烈地碰撞、融合然後增大，不斷有大的水珠，然後繼續融合，最終碩大的雨珠開始出現，再然後就該稱為水團了，拳頭大的水團開始落下，在此過程中水團呈紡錘狀並開始凝華。
數以千計反射著幽藍光澤的冰錐疾速落下。
癱倒在地的石氏族人當場死傷過半，那幾個有勇略的人合力去推什麼器械，卻被連人帶器地砸死。
而更多的冰錐，主要落在神殿上，以其威勢，只怕不將神殿擊倒也會砸個稀爛！
神殿之內響起無奈的長嘆，一層瑩瑩地光芒泛起，阻隔在神殿上方。
至於神殿外的人，看樣子竟是不打算去管了。
光芒撐持了數刻後就無聲消散，神殿之內又補了一層，如此再三，冰錐終於消耗殆盡了。
“還不出來嗎？”
王邙冷笑，作勢就要再來一波。
“尊上且收了神通吧。”
神殿之頂出現了一個人形，他站在大殿的瓦當之上，仰著脖子，無奈說道：“竟是難得一見的龍族，難怪敢離開神域來找麻煩，我輸得不冤。”
此人與神殿之內的神像竟是一模一樣，儼然正是汾左城隍，石氏先祖石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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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龍族霸道，今日一看果真不假，尊上便是要尋我麻煩，找我便是，我那些孩兒又何其無辜呢？”
“無辜，你護得住你的神殿卻護不住他們？”王邙嘲笑道。
“所以說龍族霸道呢，”石柯感嘆，“換個其他神祇來，也只能用神術進攻，無論多精妙詭異，在我的神域之內也不過多費點神力罷了。可你這滿天冰錐卻逼得我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去防守。”
用其他方式去抵抗或消解這冰錐所耗費的神力，遠遠高於直接防禦的，偏偏他又是新封……
“那麼，事已至此，你要如何？”王邙聽了並無愧疚，反而放鬆下來，看來這人打不過就決定講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