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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E.無路可退的演習

人們喜歡無路可退的故事。

蘇伊士的腦海裡忽然蹦出了這句話,讓他十分不安。

本來對於第一節課就被拉去做不知是什麼play的演習就感到有些驚恐,何況跟他一起演習的還(聽上去就)是個暴力狂——雖然是個女孩子。

兩個人被請到了圈子中間,和瑟蘇站在一起。

蘇伊士向薩拉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

薩拉並不高,目測比蘇伊士還要矮上半頭,看上去還算漂亮,金色的長髮整整齊齊地梳成辮子盤在頭髮後面,臉頰如刀削般銳利而堅毅,好似久經沙場的老將。

若不是這一頭金髮,蘇伊士定會認為她是花木蘭再世。

薩拉看到了蘇伊士的示意,卻只是滿臉蔑視地揚起頭,彷彿在用鼻孔回應。

“我哪裡惹到你了嗎……”蘇伊士在心裡犯嘀咕,自己明明已經低調得不能再低調,圓滑得不能再圓滑了。

瑟蘇看了看兩人,詭譎地笑了笑,“準備時間一分鐘,計時開始。”

蘇伊士已經習慣於周圍的景色驟變了,這次他已經對此感到毫不驚訝,但他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換了。這個“普通的文學機構”裡到底都有著什麼謎一樣的黑科技啊?自己出門時穿的可是實實在在的衣服,不是什麼超X空要塞裡歌姬那種投影迷彩啊。

他舒展了下身子,發現衣服倒是十分寬鬆合身,但是總感覺哪裡不對。

月色如洗,繁星綴空,風清竹嘯。蘇伊士回頭看了看,那是一座寺廟,漆紅色的門扉上面,牌匾上寫著“寺洞柳”。

寺洞柳。嗯……好熟啊。

啊呸!柳洞寺?!

蘇伊士往腦後一模,一個碩大的馬尾辮,還是深藍色的,自己的衣著是淡紫色的和服,背後掛著一把長刀。

好在意這種長刀啊大劍啊到底是怎麼掛在背上的,終於有機會研究一下了。他從背後抽出刀鞘——什麼啊,原來背後有繩子捆著啊……但是怎麼插進去啊?

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他回頭走向柳洞寺的門口,那門扉大敞,他卻無法踏入一步,像RPG遊戲裡的人物走到了地圖邊界一般,鬼畜地原地踏步。

蘇伊士回憶起來這是那一幕了,不如說是佐佐木小次郎不多的戲份裡最為人銘記的一段了。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自己現在可是劍豪,趁薩拉還沒來,試試能不能把長刀再插回背後的繩子裡,反正演習嘛,雖然感覺這種形式蠻新穎,但也不至於你死我活是吧,是吧。

誒你別說還真的就插進繩子裡了,不愧是幸運A啊。

他隱約聽見了腳步聲,愈來愈近,直到一根金黃色的呆毛進入了他的視野,他才真正地認真起來。

蘇伊士拔出了長刀,他分明是第一次握刀,身體卻好像十分習慣它的重量和質感,不由得隨心所欲地做出了拔刀前斬血振納刀一連串動作。

啊,好帥,我好帥啊。蘇伊士感慨道,一遍一遍地斬著空氣再收刀,根本停不下來。

穿著銀色鎧甲,手裡握著透明劍刃的呆毛薩拉站在了蘇伊士面前,看著他一遍遍的狂砍空氣,無奈又氣憤地嘆到,“你有病?”

蘇伊士緊忙擺正了姿勢,暗自對自己說,我現在是劍豪,不是逗比。

“啊忘了說,”天空中傳來了瑟蘇的聲音,她似乎心情愉悅,“這是真刀真槍哦,雖然在系統中不會死,但是呢嘿嘿”

嘿嘿?

“會疼。”

果然她愉悅的時候就準沒好事。

“蘇伊士打倒薩拉勝利,薩拉打倒蘇伊士或者強行進入寺門勝利,開始。”

迷之沉默。彷彿月朗風清中寫滿了尷尬。

按照套路,開打之前雙方應該先拼一輪嘴炮,但此時明顯薩拉並不想說什麼,而蘇伊士則糾結於——他記得這裡小次郎是輸了,而且還被來了一劍。

不會死,但是會疼。但其實人類往往畏懼的不是死亡,而是痛苦。蘇伊士儘量在外表上保持著身為劍豪的平靜,但內心卻打起了退堂鼓,畢竟自己玩艦娘都不在意演習勝敗的,這種會疼的演習輸了也無所謂吧。

夜風吹拂了薩拉的金髮,高還原的呆毛隨風搖曳。她揚起頭,嗤笑著說,“你還是退下讓我過去吧,就當這是場鬧劇,你這樣瘦弱的小身板對於我來說沒什麼打擊感,估計把你打哭的話還要哄你,太麻煩了,所以請你認輸吧。”

蘇伊士心裡那退堂鼓的鼓槌瞬間敲破了鼓面。他並沒有什麼大男子主義情節,絕大多數的事情如若能忍讓退步,就會圓滑處理,跟瑟蘇提過的“為人處世之道”甚是相似,但有些時候的的確確是難以後退的,譬如一個矮你好幾頭的漂亮姑娘用鼻孔蔑視你的時候。

無法進入的寺門,無法妥協的無聊自尊。

雙重意義上的五路可退。蘇伊士沒有多說什麼,他沉下氣,放低身子的重心,挑起劍尖,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彷彿只是每日晨練一般心平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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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薩拉笑了笑,那輕蔑的神情雖然仍舊十分好看,卻也十分討打。她取消了風王結界,那柄傳說中的石中劍鋒芒畢露,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清輝,“但願你看得清你是怎麼輸的。”

這人除了外表比較接近saber以外其餘完全不搭,特別是氣場,像是套著阿爾託莉雅美人皮囊的berserker,揮劍幾乎沒有什麼規律,只是瞄準了目標一頓瘋砍,也許斧子給她更配吧。

蘇伊士沒有正面硬接她的斬擊,只是靈巧的閃躲,身為一個死宅他從未感受過如此身輕如燕,雙眼彷彿能捕捉到薩拉每一下混亂攻擊的軌跡。

不能接,按照劇本而言,硬接會導致刀身變形,然後大招放歪。

並不像原作中小次郎那樣,希望能認認真真地較量一場,蘇伊士只想贏,而且他有優勢——他知道,如果按照原來的劇本走,自己必定會輸。

所以他等待著機會,等待著薩拉稍微鬆懈的那一刻,如此沒有條理地亂砍必定會十分消耗體力。

果不其然,在薩拉某次斜砍時,用力太大沒能收住,亂了步伐,整個人順著刀舞出的圓弧向後旋轉,把後背露給了蘇伊士。

蘇伊士往前踏了一步。

“姨媽大!秘劍·次巴咩開洗!鎏金哇開呀酷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撒尅!”

他早就想這麼說一次了。

刀身如魔法般地,帶著綠色的蛟龍和旋風,分成三道光影向薩拉的胸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