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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B.窺探深淵的鎧甲·其二

梅塔特隆立方體是神聖幾何學的代表物之一,支撐著有關四元素的物質構成學說,並且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影響著人類科學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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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敘述著分解與構成,敘述著世界的本源。從古至今,人類對此從來不乏興趣,而追逐真理的過程,往往是飽含痛苦的。

眼前的兩個男孩也一樣,為自己的無知和懵懂付出了代價。

愛德華·艾爾利克。阿爾馮斯·艾爾利克。

豆丁和鐵桶。

蘇伊士回味著這之前的劇情。

他們的父親離家,許久沒有再回來過,母親勞累過世。

他們受到了溫莉家的接濟,讀書學習,也不斷鑽研著那些難懂的鍊金術典籍。

他們在一次洪水中,遇到了強大的路過的主婦煉金術師,誠懇地拜她為師。

他們接受著嚴苛的訓練和修行,鍊金術的造詣不斷提升。

“想再見到母親的笑容。想再次和母親一起幸福地生活。”這樣的心願,成了支撐他們前進的唯一動力。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鍊金術,那麼即便說明了是禁忌,也一定會有無數人嘗試人體煉成——人類對死亡的戰爭永遠不會停止,人類對情感的貪戀永無寧日。

即便是見過深淵,即便被奪去軀體,他們也不會停下腳步。

蘇伊士只能看到那“門”中的黑暗混沌,和失去了左腿的愛德華,已經阿爾馮斯的衣物。

作為窺探“真理”的通行費,他付出了自己的右腿和親愛的弟弟。

“不是說等價交換嗎?煉……金……術……師?”

有些遺憾,也有些慶幸,蘇伊士並不會穿過“門”去和“真理”對峙,但他卻始終記得那黑與白模糊的人形,充滿嘲諷地問出這句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愛德華撕心裂肺地喊著,彷彿要嘔出靈魂,手裡攥著左側空蕩蕩的褲腿。

“可惡……怎麼能……這樣”

他匍匐著爬向煉成陣,“不對,不是這樣……”

那藍色的光芒還未散去,愛德華的嗓子已經哽咽,眼角掛著淚滴,他看到旁邊那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混賬,被帶走了……”

“誰,誰能來救救我……媽媽……媽媽……”他絕望地呼喊著,望向煉成陣的中心。

那是漆黑的絕望。

黑色的纖細長肢,混著滿地的血液……

“這種……這種東西”他幾乎要哭了起來,“這種東西不是我想要的……阿爾,阿爾馮斯……”

他用碎布粗暴地將左腿的截斷處捆上,血還在不停地外滲。

“阿爾馮斯,阿爾馮斯……都怪我,阿爾馮斯!”

他伸手拽倒了鎧甲,那一刻蘇伊士感覺天旋地轉。

非常尷尬地,視角背向愛德華,即便是強調還原度,這個地方好歹人性化一點吧。蘇伊士很想吐槽這個系統,但愛德華滿懷悔恨的抽泣聲卻讓他無法繼續這個不合時宜的念頭。

“可惡,可惡……還給我,那是我的弟弟……”

即便看不見,蘇伊士也知道,愛德華在鐵鎧的頸部裡側,用自己的血畫上了血印。

“管他是手還是腳,心臟也成,儘管拿去!”他流著淚哭喊,“所以還給我,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他雙手合十,藍色的光在手心閃耀。

蘇伊士眼前一黑。

當世界再次明亮的時候,出現在視野裡是婆婆的小屋。

窗明几淨,但映入蘇伊士視野的那個瘦小的背影卻籠罩著濃重的陰雲。鋼鐵鎧甲的雙手扶著輪椅,上面坐著失去了左腿和右臂的愛德華,一言不發。

蘇伊士記得愛德華的表情是多麼的絕望——比他們母親去世時還要絕望的多。

忽然門外一陣犬吠聲。

“不要吵了,丹!”婆婆吼到,“不要對客人……喂!”

穿著深藍色軍制服、披著風衣的高大男人闖了進來,他眉頭緊促著,有些焦急,也有些憤怒。

婆婆似乎生氣了起來,“你們這些當兵的幹什麼!”

男人無視了婆婆的質問,徑直走進屋裡,當他發現屋子裡輪椅上的愛德華時,他幾乎是衝了過來,用右手抓起愛德華的衣領,怒氣衝衝地問,“我去過你們家裡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煉了什麼?”

愛德華被拎了起來,他直視著男人的雙眼,卻被質問得漸漸低下頭。

阿爾馮斯用手擋住了男人,用那個依舊稚嫩的聲音不停地道歉,“對不起,請原諒我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是……?”男人的眉頭鎖緊。

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後,阿爾馮斯抱著愛德華,把他放在桌邊,他依舊是低著頭,一個字都不說。

蘇伊士依然以阿爾馮斯的鎧甲頭視角在默默地注視著一切。對於眼前的男人不必介紹,他也知道是誰。

羅伊·馬斯坦,國家煉金術師。到了雨天戰鬥力不如一把左輪手槍的無能大佐。

“我真是太震驚了,本是聽說有優秀的煉金術師才來這裡,沒想到這樣的孩子……”他轉頭看向愛德華,“竟能進行人體煉成,雖然還不完善……”又抬起頭看著阿爾馮斯,“確實有足夠的資質成為國家煉金術師。”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是頭盔,但蘇伊士仍然真切地感受到了馬斯坦的目光,搞得他心裡一驚,還以為自己進入了劇本。

馬斯坦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端坐著身子說,“成為國家煉金術師,雖然有任務時必須以士兵的身份為國家賣命,但同時可以獲得各種特權以及進行最高端的研究,也就是說,他們有可能找到回覆原本身體的辦法……”

婆婆聽罷,把菸斗一磕,她壓著聲音說道,“在他渾身是血來我這裡求救後,我去了他們家裡,那東西……”她回憶起那駭人的畫面,黑色的血肉和外露的骨骼……“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人啊!鍊金術是用來製造那種怪物的嗎?”

婆婆抬高了音量,語氣堅硬,“我反對你的提議!你還想讓他們再看到地獄嗎!”

馬斯坦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起身準備告辭時,他說:“這不是強迫,我只是為你提供了可能性,你是要一生揹負絕望,還是懷著希望向軍隊低頭?”

愛德華還是一動不動,陰沉著臉。

蘇伊士認真地聽著馬斯坦的話,彷彿那話不僅僅是在對愛德華說。

“如果前方有希望,為了恢復原本的身體,就應該前進吧,即便前方充滿泥沼。”

前進吧,即便前方充滿泥沼。

這幾個字如同墜落的磐石一般,砸在蘇伊士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