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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淒涼

“各位同門們,我們修煉是為了什麼?我們尋求長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將來有能力庇佑自己的族人,有能力守護自己生存的土地。現在,有人侵犯我們的家園。而鎮守邊塞的還有那些尚未踏足武道的人們,他們需要我們的庇佑。所以請諸位與我一起,踏上征途,將入侵我們玄北域的妖族殺個片甲不留!”

青山宗上,為首的青山宗長老大聲道,他說的慷慨激昂,語言生動能講眾人的熱血全部點燃。

這一刻,無數青山宗弟子和長老的信念全都匯聚在一起。

他們有的是兵士後裔,也有的是戰場遺孤,但更多的是為了人族信念一戰的年輕俊傑。

試問,這樣一個宗門怎麼能不強大,歲月靜好之日可以互相打鬧嘲諷,而一旦有外敵入侵,這些人們能一起同袍殺敵!

他們擰緊拳頭,誓要將這次入侵的妖族殺個邊甲不留。

很快,在陽光升起的那一刻,一艘艘散發著巨大靈力的戰艦駛向那無邊且悲壯的戰場。

……

……

白色的長衣漫無目的的隨風飄動,雪白的長髮緊緊貼在身後。

應暮冬站在飛艇上,血色的瞳孔遙望著遠方燃起的烽火,年輕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描述的表情。

這裡離邊塞還有半日的日程,但那濃稠的血腥卻在此地就能聞到。

這是要失去多少兵士的生命才能達到如此濃厚的程度。

不知不覺他的雙手已經握的緊緊的,雖然他沒有過往十四年的記憶。但知道邊塞重燃起風煙的時候,他的血前所未有的在翻騰著。

它們好像在表示它們願意去,要必須要去。他現在好像一個歸家的孩子,心中繼興奮又難過。

“天穹與天妖有約定,武王之上除非發出戰帖,不然不能參戰。”不知何時,沐昕兒已經站在應暮冬身旁。昔日俏麗臉蛋上的頑皮一掃而空,現在的她嚴肅且美麗,她朝應暮冬微微一笑道:“所以這次參戰的最高只有武道宗師水準的妖獸,你會保護好我的,對嗎?木頭。”

童老者沒有承受住沐昕兒沒完沒了的撒嬌,終於還是同意她隨大隊一起來。只是只能站在城牆上遠遠觀看,還在她體內留下了高深的銘文術,能在危急時刻救她一命。

“我是要上戰場的。”應暮冬搖了搖頭,他知道沐昕兒的意思,她想讓自己留在她身邊。但,應暮冬豈是此等貪生怕死之徒。

“我知道。所以你得在戰場上保護我。”沐昕兒點了點頭,雖然只與應暮冬接觸了幾次,但,沐昕兒自己也說不上來,她心裡就是知道他一定會上戰場。

應暮冬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沐昕兒,眼前這個在被太陽光包裹的少女,此時此刻是那麼的耀陽,美麗,讓人移不開眼。

應暮冬柔和一笑,語氣裡透著一股死志:“好,我答應你。”

……

……

時間飛逝,轉眼半天過去。

夜,漆黑如同墨汁一般黑稠的夜,它如同一隻野獸的臉龐,隨時都會張開那血盆大口,一口吞下整座城池。

本來這個時候的邊塞,雖荒涼但至少還能看到那家家戶戶燃起的燈火,看著那些燈火,也多少能暖一暖守城的將士。

可,現在的呢。

這座城池裡只剩下疼哭的哀嚎和烏鴉啄食腐肉的聲音。

“看!那是飛艇!青山宗的修士來了!他們終於到了!”站在已經破損的城池上,那負責觀望的士兵看到遠方一艘艘在黑夜中散著燈火的飛艇,朝著身後還存活下來的士兵激動的喊道。

他的聲音傳遍整個城牆,無數士兵都齊齊抬頭仰望那黑夜中的啟明星一樣的存在,本來還在擔憂的他們心中突然升起一團團希望的火焰。

“青山修士真乃大義也!”守城將軍郭思站在門前熱淚盈眶,妖族此次攻打的太過悄無聲息,他也是在第一時刻向各大宗園和帝國發出求救的訊號。

可誰曾想,那遠在天邊的青山宗卻是第一個達到的宗門,比離他們最近的鹿鼎書院還早半天。這樣的場景讓這在沙場上征戰數年的老將留下了熱淚。

“恭迎青山修士!”

“恭迎青山修士!”

……

……

一聲聲的吶喊從飛艇下傳來,聲音之大,信念之強,讓青山宗這些修行之人都為之感到動容。

血濃於水,就是這樣的道理吧。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血緣之情,但卻存在同族之情。

飛艇在無數士兵的簇擁下緩緩降落,下飛艇的青山宗長老和弟子們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鼻尖一酸。

房屋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屍首,血跡隨處可見。痛苦聲,哀嚎聲絡繹不絕,而那些活下來的士兵,身體完整的僅僅只站了四成!

“天輝,你帶領青丹峰弟子速速將帶來的丹藥分發下去,供這些兵士恢復。”為首的長老朝朝著青丹峰弟子處喊道。

那叫天輝的弟子反應也是很靈敏,早在長老吩咐前他就已經帶人前往傷病處。

應暮冬也下了飛艇,帶著沐昕兒往城牆裡面居民住處走去,相比外頭的慘烈,裡面的情況會好上些許,但依舊是那麼讓人心痛。

有母親哭訴孩兒之聲,有孩童哭啼父母之聲,有兄弟哭訴兄弟之聲,還有的那白髮蒼蒼的老者跪在一具具未完整的屍首前痛哭流涕。

應暮冬的心,這一刻有難以訴說的痛苦,他只是十四歲的少年。這樣的年紀,遇到這樣的場景。

不知道是不幸還是天大的不幸。

“大哥哥你們是修士嗎?你們會救我們嗎!”一個孩童的聲音在應暮冬耳畔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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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沐昕兒都朝邊上看去,是個可愛的女孩,女孩臉上粘著少許血汙,衣服也破破爛爛,但她還是朝著應暮冬和沐昕兒燦爛的笑道。

她的聲音也吸引了旁人,他們眼裡充滿了生活的渴望,乞求著得到應暮冬兩人的庇佑。眼前這兩位年輕人,對他們來說彷彿是這上天派下來的救世主,能幫他們渡過此次難關。

可,這邊域之大,數不盡的城牆,他們這座還是稍微靠後的,那在一線的城池是什麼樣。

應暮冬不敢想,因為一線的戰鬥是屬於武道宗師弟子範圍,武師級別的弟子只是負責後方的城池。

沐昕兒半跪在地上,白皙的手微微釋放靈氣,將女童臉上的血汙除去後,臉帶溫柔的道:“姐姐和這大哥哥都是青山宗的修士,放心吧。這大哥哥很厲害,會保護我們的。”

女孩抬眼看著這白髮長的很好看的哥哥,清澈明亮的眼眸有淚花閃動。

下一秒,她撲向沐昕兒的懷裡,大哭道:“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我哥也死了,他們都死了,唔唔唔……”

看著這堅強的女孩,應暮冬想他此時都不會忘記此夜,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女孩的哭聲。

也就在這時,一顆守護的種子在他內心生了根。

他同樣半跪下來,在女孩耳畔處溫柔的說道:“哥哥一定將那些妖獸都趕走,給你爹孃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