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詭異的石頭
方毅從竹竿手中接過飛虎爪，站在崖壁底下，然後把繩索往崖頂丟擲，一連拋了兩次，繩索都是沒拋上去就直接落了下來。第三次飛爪終於扔到了崖頂，不過方毅一拽，卻沒有抓住東西，又掉落下來。方毅又試了七八次，沒有一次是能固定住的。
這麼多次都沒有成功，方毅有些著急，他把飛虎爪扔到地上，開始試圖徒手沿著崖壁往上攀爬。崖壁溼滑，而且能落腳的地方很少，方毅只好儘量找石頭的凸起借力，他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慢慢地竟然爬了一米多高。
米寧用手電筒給方毅照著亮，心中不由替他捏把冷汗，高聲提醒說：“方毅，你小心點！”
漸漸地，方毅往崖壁的左邊移動過去，他竟然挪動到了水潭的上空，如果他稍有閃失，就會踩空落到水潭裡，到時候食人魚一定會趁機上前撕咬，那樣他就凶多吉少了。
方毅咬緊牙關繼續往上攀爬，他的手臂上暴露出根根青筋，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開始失去力氣，腳有些顫抖，小腿處有點痠麻，像是要抽筋。他又往上爬了半米，右手抓住一塊凸起的岩石，稍一用力，竟然把那塊石頭給掰了下來。頓時他的身體失去平衡，從空中仰跌下來。
“方毅！”米寧一聲驚叫，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接應方毅。
不過還好方毅在最後一刻用腳蹬了一下崖壁，身體往右邊撲過來，最後落在岸上。眾人跑過去，剛想上去扶住他，他自己卻站了起來，朝眾人擺擺手說：“不行，看來我太樂觀了，這裡很難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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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不免有些灰心，他們本來只是打算到洞裡找人的，根本沒想到這洞穴竟然如此之複雜。現在他們被困在這裡，身上的衣服全部溼透，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至於前面會不會再有危險，他們還一無所知。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沿著水潭延伸的方向繼續走下去，一條是在前面的岔路轉彎，這兩種選擇產生的後果都是未知的，因此大家一時都拿不定主意。賀哲峰和竹竿商量下，他們的想法是繼續走下去，因為他們認為有水就可能有出口。但是吳教授那邊卻選擇走岔路，他們的理由是地下暗河體系非常復雜，依靠水源來找出口很不科學，他們覺得如果走岔路，說不定還有可能繞回到他們摔下來的那個地方。
大家討論了半天，誰也不能說服誰，最後只好讓方毅來拿主意。
方毅卻也不好做出選擇，因為如果他選錯了，就有可能導致所有人永遠都走不出這個洞穴。
見方毅沒表態，賀哲峰站了起來，說：“方警官，你先慢慢考慮，我去解個手。”說著，他拿著一把手電，往前面走去，他走到那條岔路，拐了進去。
過了有三四分鍾，賀哲峰還是沒有回來，方毅意識到他未免去的時間也太長了，正打算親自去找他，卻見他慌慌張張地從岔路跑出來。他跑到眾人跟前，氣喘吁吁地說：“你們……快來，前面好像……好像有人！”
聽賀哲峰這麼說，方毅和米寧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但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謊。方毅趕緊問：“你看清楚了？”
賀哲峰的臉色都有些發白，說：“千真萬確，剛才我正在撒尿，偶然用手電筒往遠處一掃，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轉角那裡。”
方毅不由懷疑那個人影是不是之前攻擊過他們的那個人，就問：“那人長什麼樣子？多高？你看清楚了嗎？”
賀哲峰說：“我哪敢仔細看，你們跟我來看看。”
方毅和米寧對視一眼，透過眼神他們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方毅轉身對其他人說：“你們先留在這裡，我們去看看。”
說完，他和米寧跟著賀哲峰就走，走出兩步，他又有些不放心，折返回來說：“算了，大家都一塊兒過來吧，那個……竹竿，你把傷員也一起帶上。”
竹竿響亮地答應一聲，把瘌痢頭從地上拽起來背到背上，緊緊跟在眾人身後。大家走進岔路，往裡走了幾十步，賀哲峰突然停下來，小聲對方毅說：“方警官，剛才我就是在這個位置。”同時，他用手指了指前面。
方毅用手電往前一照，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乍一看到有個黑影站在前面，還是嚇了一跳。那個影子有正常人的身高，隱隱約約地站在前面的拐角處，一動也不動。其他人也看到了它，都吃了一驚。
陶大江忍不住喝了一聲：“誰？誰在那裡？”話音剛落，只見那個影子突然一閃，往拐角的方向消失不見了。
方毅見狀馬上追過去，跟著影子往轉角跑去，米寧本來想要阻止他，卻還是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轉過轉角，卻見只有方毅一個人站在那裡，米寧走到他的身邊，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方毅搖搖頭，說：“不知道，我沒追上，轉過這個彎，他就像是空氣一般，消失不見。”一邊說他一邊用手電再山洞裡四處照著。
李元修他們跟過來，忽然他指著不遠處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說：“警官警官，你快看，地上那是什麼？”
方毅和米寧趕緊扭過頭看去，前面的地上果然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走上前去，發現那是一隻鞋子。這是一隻駱駝牌的登山鞋，他彎下腰，用手翻動兩下，他感到很熟悉。
賀哲峰結結巴巴地說：“這……這鞋是……老驢的，怎……怎麼回事兒？”
方毅心中一下子升起一個大問號，這只鞋子是老驢的？他的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剛才那個人影是他？可是他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為什麼他會躲著大家？還是說這其中另有原因？
“前面好像還有一隻。”米寧說著走上前，果然，是老驢的鞋子沒錯。
眾人感到頭皮一陣發麻，賀哲峰朝著前面大喊起來：“老驢，是你嗎？快出來吧，我是賀老師，竹竿和瘌痢頭也在這裡。”
但是沒有人回應，賀哲峰還想繼續喊，方毅揮手阻止他。見賀哲峰疑惑地看著自己，方毅直直遠處，說：“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看去，原來在前面大概二十米遠的地方，洞壁上有一塊不太起眼的突出，因為大家想當然的以為那是石頭，所以沒有仔細看。現在經方毅這麼一說，大家才注意到那塊“石頭”的形狀有些奇怪。
方毅朝其他人揮揮手，從身上掏出手槍，慢慢地朝著那“石頭”靠近。
隨著距離“石頭”越來越近，眾人的心臟已經提到嗓子眼上，因為藉著燈光，大家已經清晰地可以分辨出來，那根本不是石頭，而是一個靠著洞壁坐在地上的人。
當方毅找到老驢的鞋子時，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走過去一看，倚在牆壁上的人正是賀哲峰的同伴老驢，他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裡，頭盔不知去向，頭頂血淋淋的。方毅沒有跟著大家圍過去，而是拿著槍和手電朝著前方看去，他走了十幾步，謹慎地看著周圍，尋覓剛才賀哲峰所說的人。但找了一圈，洞裡面除了黑魆魆的一片，什麼也有。方毅剛要返回，就聽到竹竿的大叫：“老驢，老驢，你怎麼了？”
方毅急忙走過去，用手電筒照向坐著的老驢，看到他血淋淋的坐在那裡，心中不寒而慄，問正在檢查屍體的米寧和吳教授結果如何。米寧檢查了一番，說：“老驢已經死了，但他死的很蹊蹺。”方毅又問怎麼蹊蹺。米寧解釋說：“一方面老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原因很蹊蹺。從死亡特徵上看，他已經死亡兩到三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兩個小時前就被兇手殺害，並且被拖到這裡。那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米寧頓了頓，彷彿不願意回憶剛才的場景。“另一方面，老驢的頭頂有三個洞，洞口的直徑和2B鉛筆的直徑差不多，鮮血流滿了全身，連腦漿都流出來了。”米寧說了一半就感到一陣噁心，沒有再說下去。
方毅又拿著手電筒朝老驢身上照去，見老驢頭上果真有三個小洞，他頭髮不長，能很清楚地看到腦子裡殘留的腦漿和白色骨頭。小洞排成“品”字形，冒出的血液順著他的頭部朝下流去，經過胳膊和腰部，流落在地上，他整個人像是從血泊裡爬起來一樣。
賀哲峰和竹竿兩人在屍體旁邊，他們雖然默不作聲，但臉上都陰鷙無比，臉色十分難看。而在一邊的何晨則嚇得不敢看，把視線轉移到技工李元修身上，李元修安慰著她。
米寧蹲下來，指著老驢的傷口說：“從傷口的角度分析，它是被三角形利器戳死的，一擊斃命。老驢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他臨死的時候，眼睛還睜得大大地，應該是看到讓他感到驚恐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