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人？是鬼？
白琴雪忽然見週一鳴臉上變色，又聽到他的大喊，二話不說就往後退去。就在這個時候，週一鳴陡然發現一個黑影攀巖在山壁頂上，他神色大變，正要驚叫的時候，那黑影呼地一下從山壁上撲過來。
週一鳴拿起手電就朝那東西砸去，但覺得入手之處堅硬無比，竟然好像砸到了鋼鐵一般。那黑影恍若未覺，伸出四個爪子緊緊地將週一鳴纏住。週一鳴只感覺到小腹處一片尖銳的疼痛，他慘叫一聲，反手拿著手電的柄部對著那黑影一通亂砸。
白琴雪嚇得魂飛魄散，幾乎走不動了，她戰戰兢兢地想過去幫忙，但是週一鳴卻大叫道：“快走！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白琴雪尖叫一聲，見週一鳴的小腹處已經湧出大片鮮血，她不忍心看週一鳴和這怪物搏鬥，想過去幫忙。可她剛剛靠近週一鳴，那黑影陡然伸出一隻爪子，朝白琴雪打了過去。白琴雪躲避不及，手裡的手電筒唰地一下子被打落在地上。
週一鳴使出最後一口氣，厲聲喝道：“快走！難道非得死在這裡嗎？”他手上的手電筒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掉了，現在手裡拿著的卻是揹包在和那個黑影抵抗。只是週一鳴明顯不是對手，渾身都已經血跡斑斑了，但仍然不肯後退。
白琴雪看到週一鳴渾身鮮血，頓時尖叫一聲，頭也不回地朝後面跑去，慌亂之中，她連地上的手電筒都沒有去撿，跌跌撞撞地奔進前面的黑暗之中。在她的身後，週一鳴那淒厲的慘叫聲不斷傳來，但是她卻沒有膽子回頭去看一眼……
方毅和吳教授他們正在山洞裡尋找出路，忽然聽到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方毅很意外，仔細一聽，竟然是米寧的聲音，他趕緊跑過去。發現正是米寧他們三個，見他們安然無恙，方毅總算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看看米寧身後的何晨和陶大江，他們兩個都受點小傷，無妨大礙，這才問道：“剛才你們看見什麼了，我好像聽到了喊叫聲。”
何晨抬頭看了一眼方毅，有些不好意思。米寧趕緊說：“是這樣的，剛才我們看到了一個黑影，你們有沒有看到？”
方毅搖搖頭，問：“黑影，哪個黑影？他攻擊你們了？”
米寧回答說：“就是看上去個頭較高的那個，他沒有攻擊，只是神出鬼沒的，我們被他嚇了一跳。見到這邊有燈光，我們就跑過來。”
方毅還是有疑惑，繼續問：“那你們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沒有？”
米寧搖頭說：“沒有，但是他應該不是前面襲擊瘌痢頭的那個，他個頭有一米七多點，是我們見到的另外一個。”
方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知道在這個山洞裡，一共至少存在著兩個不明生物，其中一個一直在攻擊他們，另外一個雖然不時出現，卻沒有什麼舉動。不過方毅也不敢掉以輕心，說不定他們是同夥呢。
剛才一直在說話，這會兒米寧才注意到吳教授和李元修都有程度不同的受傷，她問方毅說：“你們……遇到了什麼？”
方毅苦笑著把剛才他們的經歷跟米寧他們說了一遍，何晨關心吳教授的傷勢，非要給教授檢查一遍傷口，檢查之後她才稍稍放心。但是緊接著她就注意到更為嚴重的問題，她向方毅問：“賀哲峰他們人呢，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沒有，當時大水來的比較快，咱們跑向不同的岔路，我們一直沒見到賀老師他們。如果不是聽到你的喊聲，我們說不定就朝別的路走了。你先不要擔心，他們都身強力壯的，應該沒什麼問題。”方毅回應道。
話說到這裡，大家都沉默起來，方毅讓大家在原地休整，同時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方毅先仔細地觀察一下他們周圍的環境，他們現在處於一個寬闊的洞穴內，牆壁很堅硬，像是經過人工開鑿，而且這裡的環境很乾燥，他們的衣服也不怎麼溼漉。方毅還注意到他們一直在走上坡路，所以從整體上來看，他們應該在山腰的某個位置。方毅把他們的處境簡略地一說，又問：“吳教授，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吳教授的神情有些萎靡，說：“方警官，如果有人能帶領我們走出去，那個人一定是你，所以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方毅看向其他人，見沒人反對，便說：“有你這句話就好，現在是非常時期，大家都聽我說。我們想要回頭是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但是大家一定不能再走散，要跟緊了，還有，遇到危險就大喊，這樣其他人才能救你。如果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等等，”何晨忽然叫道，“我們不等賀老師他們了？”
方毅解釋說：“現在他們人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這麼多岔路，走錯一步，我們就可能錯過去，在這裡等下去不是最好的選擇。況且他們的探險經驗也比我們豐富，應該沒有問題。”
何晨想再爭一下，但看到其他人都不願意在這裡等，她又把話憋回去。眾人統一意見，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正打算繼續往前走。方毅突然注意到陶大江的表情有些奇怪，只見他張大了嘴巴，眼睛裡裝滿了恐懼。方毅意識到不好，猛地轉身往陶大江注視的方向看去，頓時冒出一身冷汗！
只見在牆壁邊隱隱約約地站著一個影子，方毅馬上拔出手槍。待眾人都把手電照過去，誰知道一眨眼的工夫，那影子就消失不見了。方毅心中大駭，這人來去都是悄無聲息，這也太詭異了，他到底是不是人？同時又對陶大江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發現什麼危險，要立即大聲提醒大家。”
陶大江嚇壞了，沒有注意方毅的話，結巴地問：“他……他去哪裡了？”
眾人用手電四下裡照了一番，卻找不見那個影子。只聽米寧冷靜地說：“不用找了，他根本就沒動過。”這句話說的大家又是一陣頭皮發麻，方毅把手電照向剛才的那個位置，還是沒有看到有影子。大家都感到很疑惑，方毅說：“米寧，在哪裡？”
“你先把手電光稍微移開。”
方毅照做，果然在手電光線的範圍內，那個影子又好端端地出現在原地。大家都瞪大眼睛，發現這個影子像是一個虛幻的存在，它甚至是漂浮在空中的，當手電光一照過去的時候，它就會變淡，直到變成透明。方毅壯著膽子，大聲喊道：“你是誰？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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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一直站在那裡嗎？”何晨戰戰兢兢地說。
方毅用手槍指著影子，生怕對方突然撲過來，見影子沒什麼回應，他歪著頭問米寧：“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米寧說：“我怎麼知道？不過這傢伙好像就只是個影子，卻沒有實體，但是這怎麼可能？如果沒有實體，哪裡來的影子？”
“它怎麼一動不動？”李元修又問。
方毅心想在這裡幹看也不是辦法，必須採取行動，他左手橫臥手電，右手持著手槍架到左手上，慢慢地靠近影子。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在距離影子兩米的時候，那影子突然動起來，往洞的右側飄過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方毅很難想象眼前的一幕，一個找不到實體投影的影子，突然發生形變，仔細分辨才能看出原來是它轉了身。他像人一樣邁開雙腳往洞裡走去，但又不用雙腳著地，而是在空中飄過去。
方毅定了定心神，影子往他們要去的方向移動了，這意味著什麼？難道是它故意這麼做的？這是不是意味著接下來的一路他們都要跟這個影子作伴了？方毅正思索著，米寧他們走過來，方毅不等他們問話，說：“快點，大家跟著影子走，看看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跟著影子走了大概十多分鍾，方毅手中的手電光慢慢地暗淡了下來，原本雪亮的光芒變成橘黃色，又往前走了半分鐘，最後一縷微弱的光終於像小火苗一樣熄滅。方毅把手電筒在手心裡拍了兩下，確定是沒電了。轉頭問其他人：“我們還有其他手電筒嗎？”
米寧說：“我的還能用。”
見其他人都沒有回答，方毅有些氣餒，這意味著他們的照明設備即將消耗殆盡。之前他們在摔下水潭之後，曾經把所有物品拿出來清點過一次，後來把備用電池裝到一個揹包裡，食物和繩索一類的工具裝在另外兩個揹包裡。現在他們面臨的問題是，當時是賀哲峰那一撥人把備用電池背走了，而他們現在人在哪裡，是否還活著，還是個未知數。
米寧把自己的手電筒拿出來開啟，大家只覺得強光一閃，只聽到“噝”的一聲，大家再次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