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調查開始
“第一個看到屍體的警察現在在小鎮嗎？”方毅問。
威廉回答：“是的，應該在小鎮。”
“我們見見他。”方毅說。說不定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眾人重新回到迷路鬼影的停車場，然後開著車子回到小鎮。小鎮距離景點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四人在車上討論了一會兒案情，方毅和米寧就又看向窗外，靜靜地思考起來。不過，他們的心神卻被眼前的景色吸引過去。
放眼望去，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原野，嫩綠色似乎要鋪到天邊一樣，草葉隨風起伏，在綠色地毯上編織最寫意的圖畫。道路前方，幾棵老樹身姿挺拔，伸展開長著綠色嫩葉的枝椏，像是在擁抱蔚藍的天空。路一直往前面延伸，盡頭有藍天和白雲的點綴。這所有的一切，都寫滿了詩情畫意。在方毅米寧二人眼前描繪出一幅和諧的充滿異國風情的畫卷……
不知道車子行駛了多久，視線盡頭出現了紅色的尖頂。那是小鎮上的英式尖頂小樓，樓頂是灰色的半圓形瓦片，外牆則用紅磚修砌而成，有些房屋的外圍則爬滿了爬山虎。
“我們到了。”威廉的話把其他人從眼前的美景中拉回來。
下了車後，方毅等四人進了小鎮的警察局。威廉跟值班的警察說了幾句後，回來告訴方毅：“克里有個朋友在教堂舉行婚禮，我們在這裡等著，還是去看看？”
“去看看吧。”方毅看向米寧，米寧點了點頭。
“那走吧，教堂離這兒不遠。”威廉揉著腿，從警局的椅子站起來說。
在去教堂的路上，方毅和米寧邊走邊觀察著周圍的景色。街道的兩邊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花，花草經過精心打理，乍一看，彷彿進入了花海之中。他們發現，幾乎每家每戶門口都種植著花草，只是花園並沒有圍欄保護，裡面的花卉品種繁多，淡淡的花香縈繞在眾人鼻端，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會陶醉其中。
街道上的人並不是很多，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悠閒的樣子，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路邊有人把地毯一樣的草坪鋪在地上，米寧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安娜回道：“這些草坪是工廠生產出來的，只要把地面鋪平整，然後按照需要把相應尺寸的草坪買回來，開啟撲在地上，噴上水就可以了。”
路邊的一家便利店裡，一個男人買完東西後掏出鑰匙，不小心把錢包掉在了地上，他卻全然不知。方毅剛想去提醒他，頭頂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Dave！ You don"t wa for lunch today？”
方毅的目光朝著聲音來源而去，聲音是從一個喇叭裡傳來的。那個男人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喇叭。
這時，喇叭裡又傳聲音：“你的錢包掉了。”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把錢包撿起來，對著喇叭說了句“Thank You”就轉身離開了。
方毅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說：“這是智慧攝像頭？”
威廉仔細一看，周圍的街道上安裝了很多攝像頭，也感到好奇，說：“這不應該啊，只有治安不好的地方才會安裝攝像頭，這個小鎮治安一向很好，應該不用。”
方毅想了想，說：“這讓我想到了國內……”
話還未說完，米寧瞪了他一眼，方毅訕訕地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這時，一輛由黃、紅、藍三種顏色組成的雙層巴士從四人身旁緩緩開過，米寧看到車身上寫著“Safely to school with the school bus”，問道：“安娜，這個是小鎮的校車嗎？”
“是的，這個小鎮上的孩子要到隔壁的鎮上去上學。”安娜介紹道。
眾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一座哥特式建築的教堂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婚禮快要開始了，我們趕緊去吧。”威廉說，帶著其他人走向教堂。
方毅還是第一次見到英國教堂，這教堂在建築方式上和國內的大同小異。唯一有區別的是，教堂周圍是一片整齊的墓地，這在國內的教堂是絕對看不到的。還有兩三個居民閒適地坐在墓碑旁，好奇地看著這幾個來自遠方的客人。
教堂的建築規模並不算大，方毅大略看了一下，教堂的造型是拉丁十字形，通體灰色，大穹頂也只有五六米高，倒是教堂頂端的鐘樓有二十多米，可以稱得上是小鎮最高的建築。
當威廉帶著方毅他們走進去，發現裡面的裝飾頗為陳舊，周圍的玻璃窗戶上有彩色的嵌飾，鑲嵌的飾品也因為年歲久遠失去了光彩，但卻給教堂平添了幾分古樸，厚重莊嚴的感覺。教堂裡打掃得非常乾淨，一條紅色的天鵝絨地毯從教堂門口直接鋪展到了內部的祭臺，兩邊的座位上坐滿了來參加婚禮的客人。
威廉隨意選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低聲道：“現在婚禮正在進行，我們還是等婚禮結束後再找布倫達警長瞭解情況吧。”他說完這句話，四下看了看，然後指著前面一個身材魁梧的背影道：“那就是小鎮的警長布倫達，也是屍體第一發現人，婚禮結束我就喊他過來。”
方毅點了點頭，耐心等起來。
布倫達就坐在他們前面，靠近祭臺的位置。在這種場合下，他沒有穿著警服，而是穿了一身很合體的西服。
古諾的《聖母頌》讓在場所有人都沉浸在高雅聖潔的氛圍中，方毅跟隨大家一起閉上眼睛，靜靜聆聽。過了一會兒，方毅張開眼睛，看到在教堂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個鋼琴師和三個吉他手，他們正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之中。這讓方毅大開眼界，在國內的婚禮上，大部分都是用音響代替了他們的工作。這種真人演奏的感覺，確實要比音響好上許多。
隨著婚禮團步入教堂，音樂緊接著換成了《D大調加農》，曲風也變得優雅舒緩起來。主持婚禮的牧師捧著一本聖經，對兩位新人進行祝福。這個牧師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一頭黑色的短髮倒是有些像亞洲人，他身穿牧師袍，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新郎和新娘，新郎穿著白色西裝，英俊瀟灑。新娘同樣是一身白色拖尾婚紗，臉上帶著甜蜜幸福的微笑。新娘身旁還站著一個半百的老人。威廉向方毅解釋道：“舉行婚禮的時候，新娘的父親一定要始終陪伴在新娘身邊，直到儀式結束。”
在牧師的帶領下，周圍的客人開始低聲吟唱聖經裡的禱告詞。這種歌曲被稱為聖歌，是帶給每一對新人的祝福歌詞。在悠揚的鋼琴聲中，歌聲低沉而優美，雖然方毅聽不懂歌詞的意思，卻能感受到眾人對這對新人真摯的祝福。
婚禮儀式遠遠比國內的簡單得多，新郎新娘互換戒指以後，只要在牧師的檔案上簽字就可以完成婚禮了。這並非法律意義上的官方註冊結婚檔案，而是宗教裡的檔案，因為結婚的雙方都是新教教徒。
威廉道：“等一會兒他們還要拍照合影，那時候婚禮基本上就結束了，布倫達應該能抽出身來協助我們調查一些事情了。”
婚禮一結束，威廉便把布倫達叫了過來。這是方毅第一次見到負責鎮子治安的警長布倫達的正臉。他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舉手投足間很優雅，很有幾分英國紳士的味道。
威廉簡單說明了方毅的來意，布倫達很爽快，他點點頭，對方毅詳細說出了當時的親身經歷。威廉再次擔當起了翻譯的職責，他將布倫達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但是方毅越聽越覺得案情撲朔迷離。
事情發生的那天，正好是我在警察局裡執勤。我接到市裡的電話，他們說接到一個奇怪的報警電話，報警地點就在我們小鎮附近。
這個報警電話語焉不詳，上面也沒有特別重視。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讓我們出去巡視一下，如果真有什麼事，也可以做一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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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翻譯到這兒，自己又插了一句：“這點我已經調查過了，市裡的報警中心的確接到過這個電話，他們也讓布倫達出去巡邏，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方毅點點頭，示意威廉繼續翻譯。
當時是我和傑裡一起出去的。起初我們也沒有太在意，但是當我們巡邏了一段時間之後，卻發現樹林裡的地面上有一個黑褐色的長條狀物體。走近一看，我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一具乾癟的屍體。
屍體完全赤裸，根據屍體呈現的第二性徵，首先判斷是一具女屍。女屍體表為黑褐色，這讓我想起了家裡過聖誕節時吃的烤火雞雞皮的顏色。女屍的皮膚緊貼在骨頭上，眼睛只剩下兩個黑黝黝的洞，裡面還有乾癟掉的眼球。
後來聽說威廉警官又在那兒發現了一個貓頭。天哪！我都不敢回想下去。布倫達臉上露出痛苦之色。這麼殘忍的事情，會是誰做的呢。聯絡貓頭，我馬上想到了前幾天的紅帽子儀式。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絕不是人做的。
“不是人做的？”方毅皺起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