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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快跑!

威廉把警署的保險絲弄斷後,還沒來得及去跟方毅匯合,就聽到有人朝他的方向走過來。他馬上就近藏在一張桌子底下,大氣也不敢出。那人先是走到配電箱跟前檢查了一下,罵了一句髒話後就開始四處搜尋。藉著淡淡的夜色,威廉在桌子底下看到那人的雙腳離他藏身的地方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找到他了。

正在威廉擔憂的時候,只聽“砰”的一悶響,那雙腳的主人癱倒在了地上。威廉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一張臉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嚇了一跳。

方毅小聲對威廉說:“快跟我來。”

威廉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跟著方毅貼著牆根走。方毅走到警署的廁所門前,小聲對威廉說:“快進去!”

威廉還想問什麼,方毅在他身後推了一把,他就被推進廁所裡了。方毅把門反鎖上,又用掃把把門頂上。米寧也在廁所裡,這讓威廉有些尷尬。方毅對兩人指了指牆壁上的窗戶,低聲說:“我們從這裡出去。”

方毅第一個先爬過窗戶,因為窗戶很狹窄,他勉強才能透過。落地後,他四周看了看,見沒人發現他,轉身敲了敲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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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寧和威廉得到訊號,知道外面是安全的,便先後透過窗子爬了出來。三人匯合後,方毅把窗子關好,三人一齊離開警署。他們來到街道上,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驚訝萬分。

現在整個鎮子都燈火通明,以前鎮上的居民一到了晚上八點就會準時熄燈,但是現在他們每家都亮著燈,不僅如此,街道上的路燈也都點亮了。

街道上到處都有三三兩兩的居民,他們有的還穿著睡衣,看樣子都在找方毅三個人。

方毅他們躲在黑暗中,威廉壓低聲音說:“看來布倫達說的是真的,這個鎮子的人全都瘋了。”

方毅現在沒時間想這些,他關心的是如何才能從這裡逃出去。眼下的情況對他們來說非常不利,整個鎮子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他們必須趕緊離開這個鎮子。但是他們要怎麼從這麼多人的圍追堵截中逃出去呢?

正當方毅苦思冥想之時,他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三個人,那三人還穿著紅帽子的服裝,應該是今天晚上去城堡舉行儀式的其中三個。方毅計上心來,對威廉和米寧耳語幾句,

方毅和威廉靠著夜色的掩護慢慢靠近路燈下的三個“紅帽子”,等走到他們近前的時候,兩人一使眼色,一起朝燈下的三人撲過去,三下兩下將他們打暈之後,迅速把他們拖到了巷子裡。

三人剝下“紅帽子”的衣服,他們自己的衣服還是溼的,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把服裝套在了外面。他們捨棄了鐵靴子和面具,很快就裝扮好了,這下子任誰也無法在遠距離內看出他們有什麼異樣。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三人穿街走巷,往小鎮的出口走去。

在馬歇爾的帶領下,警署很快被翻了個底朝天,但是卻沒有發現方毅三人的痕跡,過了一會兒,一個居民過來對馬歇爾耳語幾句。馬歇爾走到廁所裡,看著牆上留下的斑斑水跡,氣得跺了一下腳,說:“快把他們給我抓回來,不能讓他們跑了!”

其他居民也知道讓人跑出去的後果,馬上到鎮子各個地方搜尋。正在這時,布倫達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他的腦袋還有些不清醒,好不容易才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他氣急敗壞地從一個居民手中奪過一把獵槍,急沖沖地跑出警署。

很快,布倫達在街角陰暗的角落裡發現了三個被打暈的鎮民,他上去看了一下,提著獵槍繼續追蹤方毅他們的蹤跡。

方毅、米寧和威廉一路躲躲藏藏,因為有服裝掩飾,好幾次都化險為夷。三人稍作歇息,正準備繼續往鎮外走,突然身後響起了一聲震耳的槍聲,布倫達大聲喊:“站住!”

方毅轉過頭,只見布倫達手端一把獵槍,迅速朝著三人靠近,同時轉頭大喊了一聲:“我找到他們了!”

威廉看看方毅,方毅拉了拉槍栓,獵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他們從彼此的眼神裡都看到了焦急之色。

“不不,你們不要動。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們離開的。”布倫達拿著獵槍指著三人。

“布倫達,你真以為你們能抓住我們嗎?”威廉臉色鐵青地盯著布倫達。

“我已經抓住你們了。”布倫達扭了扭脖子,“我會把你們也放進銅牛裡面,你們知道的,那感覺棒極了。”

布倫達身後傳來了一串腳步聲,一大批居民趕了過來,這讓方毅三人心急如焚。“砰砰”的槍聲響起,子彈朝這邊射了過來,看來他們是想直接殺死他們。

布倫達大罵了一句,就想往一邊躲避,但是還是慢了一步,子彈射中了他的後背。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鎮民,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沒有一個人在意他,甚至沒有人看他一眼,那些人像瘋了一樣繼續朝著方毅他們射擊。

布倫達倒下了,眼神中還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方毅三人抓住機會,馬上往一邊躲了過去。三人拼了命地奔跑,連頭也不敢回。到了一個路口,威廉對方毅說:“方毅,這樣下去我們誰也跑不出去,我們分頭跑,你跟米寧一塊兒,快往小鎮外面跑。”

方毅點頭說:“那你自己小心!”

威廉飛快地點點頭,往路口的右邊跑了過去。

方毅看著威廉的背影,對米寧說句:“快跑吧。”

兩人鑽進一條巷子裡 ,剛要喘口氣,突然發現在他們的前面,一個人影朝他們走了過來。

“小聲點,是我!”昏暗中身穿一身中山裝的魯伯特走了過來,他一臉緊張地看一眼方毅和米寧身後搜尋而來的大批紅帽子,做個手勢,“快跟我來吧。”

方毅打量著眼前的魯伯特,大大的黑框眼鏡後面是一雙深邃的眼睛。魯伯特說的第一句方毅還聽得懂,後面那一句說得稍快,方毅只是根據手勢猜個大概。他看向米寧,等待她的翻譯。

米寧回頭看一眼越來越近的紅帽子,忙道:“他讓我們跟他走。”

跟他走?方毅皺緊眉頭,他想起布倫達的話,小鎮所有的人都參與了這件事,魯伯特是否也是他們的人?正猶豫的時候,看到前面有燈光晃動,隨後聽到噪雜的人聲,前面竟然又來了一批堵截的紅帽子。道路兩邊是住宅,前後全是紅帽子,方毅已經走投無路。他覺得如果魯伯特真想害他們,只要大喊一聲招來紅帽子即可,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費勁。其次,就一個魯伯特,哪怕他真對自己不利,方毅自信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將其制服。

“好吧,也只有這樣。”方毅看向米寧。

米寧急忙和魯伯特說願意跟他走。魯伯特點點頭轉身帶路,方毅斷後,三個人在黑暗中快速向前方不遠處的一棟歐洲老式二層小樓靠近。

魯伯特腳步很急,轉眼已到門口,此刻兩邊的紅帽子已經浩浩蕩蕩地搜尋過來。魯伯特輕輕推開房門,裡面黑漆漆的。從門口往裡望,像一個無底洞。米寧看一眼,稍一遲疑,便走進去。後面的方毅看一眼魯伯特,也走進去。魯伯特緊接著也進了屋,但並沒有立刻把門合上,而是微微探頭看一眼左右兩邊路上的紅帽子,然後輕輕關上房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魯伯特靜靜地站在門口,觀察著外面紅帽子的行動。很快道路兩邊的紅帽子在不遠處的大路上彙集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聲音噪雜,場面混亂。魯伯特緊張地看著,他擔心這些人瘋狂起來搜房子。然而過了一會兒,這一批紅帽子竟走開了。魯伯特舒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幸好他們沒來打擾,時間真的不多了。”

一直站在黑暗中的方毅雖然聽不懂魯伯特在說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和米寧暫時沒有危險了。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本來他還擔心魯伯特的出現是一個圈套,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方毅和米寧慢慢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這時魯伯特轉身走上前道:“跟我來。”

米寧看一眼方毅,跟上魯伯特。魯伯特開啟客廳的燈。燈光倒是柔和,方毅脫下身上的紅袍坐在沙發上,米寧看他一眼,也脫下來,放在沙發旁。

方毅有些坐立不安,雖然自己和米寧暫時脫離危險,可是他心裡很擔憂,還不知道威廉和安娜怎麼樣了。

“要不要喝一杯,壓壓驚?”魯伯特說著走到牆邊的一張桌子前,拿起兩個酒杯詢問道。

米寧看一眼方毅,見他一臉愁悶,於是衝魯伯特搖搖頭,用英語謝絕了。魯伯特放下酒杯,拉開面前桌子左邊的抽屜,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從裡面滾出來,看著小小的瓶子,魯伯特有些遲疑,但還是一把抓住,緊緊握在手心裡。

方毅看一眼米寧:“他這裡應該有電話吧?我們必須再報一次警,我們需要馬上增援。”

米寧點點頭,看向魯伯特,把情況用英文說了一遍。魯伯特轉過身走過來,用漢語說道:“別著急,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