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這之後都吃了什麼，碰到過什麼？”董小青詢問道。
伍文鐸嘆了口氣：“我們昨晚剛過來，也沒吃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去那片青稞地轉了一圈，碰了隕石，回來的路上便出現癢的症狀。”
“青稞地？”董小青旋即看向吳宇兵，“你也去過青稞地是吧？”
吳宇兵笑了笑：“你不會懷疑青稞地是過敏原吧？”
董小青一臉嚴肅道：“你們都接觸過青稞，不是它的原因還能是什麼？”
雖然這樣可以解釋為什麼大家都過敏了，但吳宇兵覺得董小青的這個結論下得太早，搖頭道：“還有很多人碰到了青稞並沒有過敏，這怎麼解釋？”
董小青冷瞥了他一眼：“每個人的過敏原各不相同，要是所有人接觸青稞都過敏的話，那它就不是過敏原，而是毒源。”說到這，董小青嘆口氣，接著說道，“我早就說過，轉基因的東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果不其然。”
“轉基因？”吳宇兵再次確認地問道，“你是說試驗田裡的青稞是轉基因青稞？”
董小青沒好氣道：“難道我說的還不清楚嗎，我勸你還是不要到青稞地裡走動。”
站在一旁的喬凱，眼神矍鑠，搖頭道：“轉基因技術已經很成熟，我感覺問題應該不在轉基因青稞上。”
董小青看一眼喬凱，見他頭髮斑白，腦門鋥亮，呆呆板板的，一看就是一個搞研究的。董小青不打算和他們專業人士爭辯，欲言又止，冷哼一聲：“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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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宇兵見董小青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旋即打了個圓場：“我有個搞藥品的朋友，你這過敏藥也沒了，我讓他寄過來一批新藥吧。”
董小青一聽，喜上眉梢，連忙道謝，剛才因爭辯導致的不愉快一掃而空。而此刻幾個人的病症也得到控制，瘙癢的程度減輕很多，看到他們幾個沒事了，吳宇兵告辭，駕車向北而去。
刀一樣的西北風呼嘯著，夾雜著濃濃的土腥味，雖然不是沙塵暴天氣，但風中還是夾雜著一些沙礫，吹打在身上，帶來絲絲痛感。方毅和米寧已經換下了早上厚重的衣服，只穿了一件長袖外套，對於這邊劇烈變化的氣溫，幾個人還真有些受不了。
試驗田和村莊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方毅和米寧一邊走一邊感受著西北的荒涼，遠遠望去，大漠無垠，邊緣處只有幾顆胡楊還堅強地矗立在風沙中，像是沙漠的守護者。
方毅的目光從遙遠的大漠邊緣收回，落到了沙漠中的試驗田，黃油油一片。在方毅眼中，這些青稞正創造著奇蹟，它們將是人們的希望，一場荒涼的結束。
兩人很快走到試驗田，穀穗沉甸甸地垂在風中搖曳著，像是一種誘惑。而飛行器就直插在試驗田的中間，像一把劈山斬地的寶劍。
方毅微眯著眼睛，審視著飛行器，正要走進試驗田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一個女人激動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別進去。”
兩人扭頭看過去，來人正是姚雲。只見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馬尾辮一左一右晃動著，黑框眼睛後面的一雙眼睛逼視著方毅和米寧。
方毅看著姚雲，語氣平和地詢問道：“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姚雲沒好氣，冷哼一聲：“當然有，請你們趕快把飛行器殘骸移出我的試驗田。”
方毅見她表情雖然冷漠，但語氣並沒有太過強硬，知道這其中還有迴旋的餘地，同時也猜測到姚雲並不是不講理的女人，或許只是所謂的刀子嘴豆腐心。
方毅態度誠懇，點頭道：“你放心，我們正在和上級聯絡，很快就會派人過來把飛行器殘骸移走。”
姚雲一聽，皺起眉頭：“很快是多快？現在你們的飛行器已經把我的青稞破壞了。”
聽到這，米寧看一眼被飛行器砸倒的青稞，歉意道：“實在抱歉，你放心，被飛行器砸壞的青稞我們會賠償。”
姚雲搖搖頭，看一眼面前的青稞：“你們看到了嗎，自從你們的飛行器掉在我的試驗田裡，青稞的葉子就卷了，一定是你們的飛行器裡面有什麼東西洩露出來，汙染了我的試驗田，才導致這些青稞出現異常。”
經姚雲這麼一說，方毅也看過去，果不其然，青稞的葉子有的是卷了起來，可是這和飛行器又怎麼能扯上關係？明顯是蟲子在作怪，方毅頓時覺得姚雲有些耍賴撒潑，像是藉此機會撈更多的賠償。
“如果真是飛行器的原因，我們會全部賠給你。”方毅冷冷地回答道。
姚雲瞥一眼方毅：“這些是我全部的心血，你以為我稀罕你們的賠償？”
米寧見事態有些緊張，插話道：“剛才我也看了，或許是生了蟲子，打點農藥應該就沒事了。”
姚雲想都沒想，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我的青稞絕對不會有蟲子，一定是你們飛行器的緣故。”
米寧皺起眉頭，斜陽照射在臉上，暖暖的，但風卻是涼的，一熱一冷，讓她的觸覺有些麻痺。現在姚雲一口咬定是飛行器的原因，本來她最擅長給人做思想工作，可是看著姚雲，她的那種堅定，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
方毅看著陽光映照下的青稞，伸手輕輕觸控著芒刺，隨後又摘了一個捲曲的葉子，展開來看了看，裡面什麼都沒有。方毅也有些納悶，確實不像蟲子作怪。
姚雲見方毅不說話，更進一步要求道：“希望你們在兩天內把飛行器移走。”
正說著，遠處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大家看過去，只見吳宇兵從車裡下來，直奔這邊而來。
“怎麼樣，好些了嗎？”米寧關心地問道。
吳宇兵點頭道：“好了，就是過敏而已。”
姚雲看向吳宇兵，發現吳宇兵正看向她，目光相接的瞬間，姚雲有些退宿，瞥過目光道：“希望你們快點和上級聯絡，在來人之前，請你們不要亂進去。”說完轉身要走。
吳宇兵叫住道：“請問這塊試驗田是轉基因青稞嗎？”
姚雲怔了一下，回身看向吳宇兵：“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吳宇兵笑了笑。
米寧此刻也恍然大悟，看著快要成熟的青稞道：“難怪你說不會長蟲，應該是加入了抗蟲基因吧？”
姚雲吃了一驚，她沒想到米寧還懂得不少，點點頭道：“沒錯，還有其它一些優良基因，不然也不可能生長在沙漠裡。”說到這，姚雲一臉擔憂道，“眼看快要收穫了，你們的飛行器卻從天而降，現在葉子卷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在想青稞會不會是過敏原？”吳宇兵看著眼前黃橙橙的青稞，像是在自言自語，他並沒有提及在診所遇見來調查的人這件事，因為他知道這一切不管是自己，還是董小青，僅僅是推測，沒有證據。
接話的自然是姚雲，她冷冷道：“怎麼可能，去年我們已經種了一季，一點問題都沒有。收穫的青稞還運給鄰省一家養殖公司，透過餵豬試驗，不僅證明青稞沒有問題，而且還得出用這種青稞餵養出來的豬比用普通青稞餵養平均重五十斤左右。”
方毅點點頭，對於轉基因他也有所瞭解，也相信過敏原不是青稞，因為自己和米寧以及很多人都沒事。不過方毅對於背後的公司倒是很感興趣，他相信這項研究肯定投入不少，但同時他也看到了這項研究的意義，就如同他剛剛走過來的時候，眺望整個荒涼的沙漠，所發出的感慨，這項實驗的最終成功，將會改變世界。
“你們公司叫什麼名字？”方毅詢問道。
“環宇農業科技集團。”姚雲回答道。
聽到這個名字，方毅眼前一亮，他想起來，萬陽也在這家公司上班。方毅沒多想，繼續問道：“這種轉基因青稞有什麼優點？”
“優點太多了。”姚雲想了想，回答道，“產量高，抗蟲，耐寒，它們根系可以直入沙中五米，汲取深層的水分，另外這種青稞還富含多種人體必需的營養元素，比如胡蘿蔔素等。”說到這，姚雲嘆了口氣：“可現在卻……”
米寧安慰道：“一定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另外青稞加入了抗蟲基因，但並不是對所有蟲子都有抵抗力啊。”
這個姚雲當然知道，只是這地方的生態系統在種植之前已經做過調查和研究，能夠對青稞產生破壞力的就那麼幾種生物，而現在的青稞對那幾種生物都有相當強的抵抗力。只要它們吃青稞，青稞裡面的酶立刻能夠破壞它們的消化系統，直到殺死它們。
“這種紅螞蟻叫什麼名字？”米寧彎身蹲在試驗田埂旁，指著地上爬動的螞蟻。
姚雲一臉驚詫：“什麼？紅螞蟻？”
姚雲彎身看去，果然在黑螞蟻群中有幾個紅色的螞蟻，它們爬行的很快，像是感受到危險一樣，向田裡面快速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