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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沙蟻

經過蔡志勇的分析,吳宇兵也有很多問題,他把米寧和姚雲喊進來,想集中大家的知識,把這三者之間的關係捋順。姚雲進來後,看著吳宇兵,問:“怎麼了?”

吳宇兵看了眼方毅,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很有必要把咱們各自知道的資訊,都擺列出來,綜合分析下,找找問題的來源,為什麼就會出現現在的狀況。”

方毅很贊同,首先開口說:“歸根結底,事情是發生在這片試驗田中。如果按照姚博士所說的那樣,這些轉基因青稞是抗蟲害的,它為什麼又會被螞蟻叮咬,這些轉基因青稞會不會有什麼缺陷?”

“不應該有缺陷,這片青稞田已經種植了一年,去年一點事都沒有。今年才發現田地裡有紅螞蟻。”姚雲解釋說。

“今年的試驗田和去年的試驗田有什麼區別?”吳宇兵問。

“區別?”姚雲想了想,說道:“去年有黑螞蟻,今年變成了紅螞蟻。對了,還多了四塊隕石。”

“問題就出在這兒了。首先螞蟻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這是問題的關鍵;還有,隕石能刺激螞蟻,具體原因咱們也不知道;再有一個問題就是,隕石和青稞有沒有關係,其中的原因咱們也不知道。”米寧想了想,總結道。

方毅點點頭,這三個問題也是縈繞在他腦海中的,找不到原因,就找不到解決辦法。他看著姚雲和蔡志勇,他們兩個都很疑惑,他們正思考著其中的關聯。方毅又想到萬振業講的沙蟻的傳說,他知道這個傳說有很大的水分,但萬一這些螞蟻就是沙蟻的話,那事情就真麻煩了。但問題是它們為什麼一直呆在青稞地裡,沒有飛出來攻擊人呢。

其實這個問題,方毅剛才也想過。但他知道,找理由總是很容易的,至於這些推測是不是真正成立,還不確定。更關鍵的是,如果現在螞蟻就飛出來攻擊人,他們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方法防衛。

五個人討論很久,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因為裡面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他們都一知半解,只能靠推測,這顯然是不科學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吳宇兵的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了。方毅見沒什麼效果,就與姚雲、蔡志勇告別,走出實驗室。

三人走在村子裡,看著那些衣著樸素的村民在村裡走來走去,他們不喜不悲,都按照原本的生活節奏忙碌,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米寧在路上慢慢走著,一言不發,忽然她向方毅問:“你說姚博士他們公司會不會有什麼資訊隱瞞著,這個專案有什麼具體細節,姚雲至始至終都沒提過。”

“哎,我想到一個人,可以問問他。”吳宇兵說道。

“誰?”方毅停下腳步,看著吳宇兵。

“萬陽啊,你忘了,這個年輕人也是環宇農業科技集團的,咱倆上午還在他們公司見到他,或許知道些什麼。”吳宇兵說著,就掏出電話,撥通了萬陽的號碼,不一會兒,電力接通,裡面傳來一個極其興奮的聲音。吳宇兵笑著說:“你好,萬陽。”

“吳…吳先生,你好,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萬陽激動地聲音有些顫抖,他萬萬沒想到國家的前航天員會親自給自己打電話。對於吳宇兵,他一直很敬仰,很崇拜。自從被吳宇兵他們從被窩裡拽出來,他度過了一生中很多難以忘懷的經歷,比如坐直升機、和超三組成員親密接觸、享受公司特殊照顧等等,更令人激動的是,他能和前航天員通話聊天。

“是這樣的。”吳宇兵把他們遇到的事情簡單說了遍,然後又問:“你知不知道關於這些轉基因青稞的事?”

“這個專案在我們那兒實驗的,我留意過。但可惜的是,我是搞IT的,專案裡面具體有什麼我不懂。要不我調出來給你看看?”

“你能調出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明天給你資料。”萬陽信心滿滿,向吳宇兵打包票說道。

“那好,麻煩你了。”吳宇兵說完,結束通話電話。轉頭對方毅笑道:“搞定,明天能拿到轉基因專案的資料。”而方毅笑了笑,沒說話,朝萬振業家走去。

萬陽接到吳宇兵電話時,他正和室友在外面吃飯,掛掉電話後,他匆忙吃了幾口,然後向朋友打聲招呼,快步離開飯店。二十分鍾後,他坐公交車到家門口,一路上,他都很興奮,心想著如何快速有效地把轉基因專案資料搞到手。

回到家裡,他先去洗把臉,然後走到臥室,開啟電腦,想著上午在公司碰到吳宇兵和方毅,和他們的聊天。忽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上午,吳宇兵他們倆走進高董辦公室的時候,顯得特別著急,像是有什麼大事發生,當時只顧著和吳宇兵聊天,沒多想別的,現在回味起來,好像裡面有點故事。莫非高董事長犯事了?還是公司在老家的青稞試驗田出事了?為什麼碰見吳宇兵兩次,都是和試驗田有關。

啟動windowsXP系統後,萬陽連線上網路。他不再想那些疑問,透過網路終端服務器,連線上高貫虹的電腦。因為他主管著整個公司的網路維護系統,所以高貫虹電腦的密碼被他輕易地解開。當他透過遠端控制,開啟高貫虹電腦的一剎那,他心裡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和興奮。雖然他一直很想知道高董事長電腦裡都有什麼,但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去看,不是他不敢黑進去,而是他敬佩高貫虹的為人,知道他為人正派,抱負遠大,不會徇私枉法。但越是這樣,他越對電腦裡有什麼感興趣。

現在,萬陽終於找到自認為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一睹裡面的廬山真面目。他開啟搜尋工具,在“我的電腦”裡搜尋裡面關於轉基因專案的資料。很快,上面搜尋出三個專案資料,其中一個轉基因專案是關於水稻,地址在廣西桂林,另一個轉基因專案是關於玉米的,地點在黑龍江大慶,最後一個轉基因專案才是他要找的。

對於這個專案,萬陽特別熟悉。一是因為這個專案在自己村裡實驗的,二是在關於這個專案資料,還有個小故事。記得有次高貫虹把他叫到辦公室,問他如何隱藏檔案。萬陽當時很興奮,那是他第一次單獨和高貫虹見面聊天,高貫虹表現出來的溫和氣質深深折服了他。萬陽告訴他點選要隱藏的檔案,點選滑鼠右鍵,在檔案“屬性”裡的“隱藏”框前面點一下,然後再點選確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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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高貫虹是初學電腦,對其中的知識瞭解不多,不時地問萬陽一些基本的電腦常識,比如如何恢復隱藏檔案等,萬陽都做了詳細的回答,並且親自示範了一遍。高貫虹邊學邊在筆記本上記下來,他認真的態度,讓萬陽很受感動。

萬陽開啟那個隱藏的檔案,見裡面都是些專業術語,在檔案的最後,寫著一些備註,讓萬陽摸不著頭腦。上面畫著一組基因圖譜,其中一段用紅色符號特別標註著,在圖畫的下面,有文字備註著:該基因片段性狀不明,作用不明,不知會不會導致青稞異常。

這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萬陽嚇了一跳,急忙把隱藏檔案複製一份,儲存到自己電腦上,嘴裡問道:“誰啊?”門外傳來室友的聲音,他已經喝的暈暈乎乎,說起話來都前言不搭後語。萬陽等檔案複製後,急忙關閉電腦,然後看看周圍,舒了口氣,才去開門。

沙漠的夜裡,格外的冷。雖然才是初秋,但阿拉善地區的晚上已經幾乎達到零度。每到夜晚,人們都早早地關上窗門,爬上暖炕,或看會電視,或聊會兒天,然後在暖暖的被窩裡睡去。而萬振業就沒這麼“幸福”了,他獨自一人躲在試驗田邊的簡易房裡,烤著火取暖。

屋外很靜,屋內也很安靜,萬振業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平日裡能說會道,是村裡有名的故事大王,但當一個人時,他卻懶得說一句話。他已經知道螞蟻長出翅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飛出試驗田。每每想起胡老三和羊的肚子裡爬出螞蟻,他就感到一陣噁心,同時又感到後怕,心想萬一那些螞蟻爬到自己肚子裡…“呸,呸”,萬振業連忙打斷了這個想法。

他一直相信沙蟻的傳說,認為這些螞蟻就是沙蟻,但同時他也很奇怪沙蟻沒有飛出來。要命的是,姚博士和蔡博士到現在也沒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當他聽說蔡博士提議燒掉這片青稞地時,他又覺得不應該這樣。因為這畢竟是他的一份工作,透過看護這片田,他每個月還能拿點工資。而一旦把這片試驗田燒了,他就失去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