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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僥倖

一個小時後,方毅、米寧和吳宇兵趕到了江北市第三人民醫院,在一個小警察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史翔所在的病房裡。刑警隊長魯鵬早已經在病房外面等候多時,他一見方毅到來,馬上上前說:“方毅,你可算來了,這件案子邪門了。”

米寧往病房裡張望了一眼,心存僥倖地問:“受害者還活著?”

魯鵬搖搖頭,說:“沒有,還沒送到醫院就死了,只不過這所醫院沒有停屍間,我讓他們儲存好屍體,誰知他們給送到病房來了。”

方毅點點頭,說:“群眾都疏散了嗎?”

魯鵬說:“是的,無關人員都已經讓我給趕走了,暫時不會有人過來了。”

“那我們看看屍體。”方毅說完,就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方毅走到病床前面,發現躺在床上的人他也認識,竟然是國內一位著名的田徑運動員,但是他怎麼死在了這裡,方毅卻有些犯糊塗。

吳宇兵在一旁說:“這人……”

魯鵬看出三人的疑惑,說:“死者史翔,是一名田徑運動員,今天上午九點的時候在市體育場參加市裡舉辦的運動會,在110米跨欄專案比賽時,不慎在賽場上摔倒,搶救無效死亡。”

“摔死了?”吳宇兵有些不敢相信。

“秦法醫,你來說。”魯鵬對站在一旁的一名女法醫招手說。

秦法醫走到方毅面前,看著手上的幾頁筆記,說:“經過初步驗屍,死者全身無外傷,是溺水身亡。”

“溺水身亡?”方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們剛才不是誰他是在跨欄的時候死的嗎?”吳宇兵也感到很疑惑。

秦法醫繼續說:“根據目擊者的口供,死者的確是倒在賽道上的,但是驗屍結果也不會出錯,他確實是因為吸入大量液態水,導致呼吸道關閉窒息死亡的。”

米寧吸一口涼氣,說:“這怎麼可能?”

“你們看,”秦法醫轉身彎腰,用手指著史翔的屍體說,“死者口唇青紫,麵皮發白,口鼻中有白色泡沫溢位,眼結膜有少量出血現象,而且我還在他的口鼻腔中發現了不少雜質,大部分是泥沙。如果這些還不能說明他是被溺死的,我回到局裡之後會做詳細的解剖屍檢,不過我想大概不會錯的。”

聽秦法醫講完,方毅也格外震驚,這麼說來死者的死亡真的很有蹊蹺,如果他真的是在賽場上倒地,為什麼死後會呈現溺死的跡象?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環節是被警方給忽略掉的?

方毅正在思考,吳宇兵也沒有閒著,他拿出隨身攜帶的能量檢測儀,繞著史翔的屍體轉了一圈,不過檢測儀的讀數並沒有發生變化。他有些氣惱地拍拍檢測儀,真的懷疑這玩意兒是不是壞掉了。

米寧仔細觀察了一下屍體,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對魯鵬說:“魯隊長,還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魯鵬想了想,說:“對了,有很多目擊者說死者在死前的表現非常奇怪,還有人說他在賽場上一邊跑一邊吐水。”

“目擊者現在在哪裡?”方毅問。

“目擊者有幾千人,不過我想我們可以直接去案發現場,那裡一定有人看到過事情的經過。”魯鵬說。

事不宜遲,方毅三人跟著魯鵬到了市體育場,他們走進田徑賽場,發現這會兒偌大的賽場裡剩下的人並不多,多數人都在打掃衛生,還有一些關心事態發展的觀眾留在場內,想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

魯鵬走到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中年男人面前,說:“您好,請問你們的領導現在在哪裡?”

那個男人看到魯鵬是警察,嘆口氣說:“哎,他們一遇到這種事情,肯定都是躲起來了,有什麼事情你問我吧。對了,那個運動員是不是真的死了?”

魯鵬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問:“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有沒有在現場?”

男人忙點頭肯定,說:“我就在賽場邊上,不過我是在運動員的身後,隔得也比較遠,沒有看到正臉,我只看到他一開始還好好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倒在了地上,然後他爬了起來,在地上手舞足蹈起來,再後來就又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有個醫生還過來給他做人工呼吸,不過好像沒有用,再後來救護車就把他拉走了。”

方毅在一旁聽著男人的講述,他對一個細節很感興趣,史翔在摔倒後爬起來在原地手舞足蹈,這個動作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呢?

魯鵬繼續問:“那你知不知道死者在死之前,都跟誰接觸過?”

“這個嘛……”男人猶豫不決起來,突然他眼前一亮,指著遠處的一個人影說,“這個問題你們可以去問那個人,他是史翔的教練。”

方毅轉頭一看,只見在賽場的入口處,果然站著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人。他搶先走到教練面前,說:“您好,您就是史翔的教練是嗎?”

教練打量了一下方毅,當他看到身穿警服的魯鵬後,才說:“是,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方毅問:“我想瞭解一下,史翔發生意外的時候,您在現場嗎?”

教練搖搖頭,說:“沒有,我不在現場。”

方毅有些奇怪,按理說,史翔要上場比賽,教練竟然不在現場觀看,這有些不太合常理。他不動聲色地問:“那您當時在哪裡?”

教練說:“當時我不知道怎麼突然拉肚子,比賽的時候我在廁所裡,等我出來的時候,史翔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

吳宇兵插話說:“那您知道史翔現在的情況嗎?”

教練毫不避諱地說:“我去醫院看過他,他已經嚥氣了。這孩子是個好苗子,就這麼死了怪可惜的。所以我趕緊回來想找市裡的領導談談,不過我找了這麼長時間,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米寧在一旁觀察著教練的一舉一動,不過她沒有發現異常,對方既不顯的緊張,也沒有下意識的小動作,應該不是在撒謊。

方毅接著問:“您是史翔的教練,是否知道史翔平時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教練想了想,說:“這個我不敢肯定,不過他的工作上應該沒有仇家,但是他的私生活我沒有干涉,所以也不好說。”

“能帶我們看看史翔出事的地方嗎?”方毅說。

“可以。”

教練帶著方毅等人來到跑道上,他用手指指給眾人看,說:“這裡就是110米跨欄的賽道,史翔大概就是在這一塊位置摔倒的。”

方毅仔細在地上看了看,橡膠跑道上一點兒痕跡也沒有留下,完全看不出任何異常來。他向吳宇兵使個眼色,吳宇兵忙又把能量檢測儀拿出來,剛剛開啟開關,液晶屏上的讀數就有了反應,各項數值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波動。這說明跑道上確實殘留有資訊不明的未知能量,而且這種反應跟之前他們在邵旭的家中檢測到的十分相似。

“教練,我們注意到史翔的隨身物品都不在身上,他的東西現在都放在哪裡?”魯鵬對教練說。

“在運動員的休息室,你們要看的話跟我來。”

運動員的休息室就修建在觀眾席的底下,教練帶著眾人走進休息室,找到了史翔存放衣物的鐵皮櫃。教練從口袋裡拿出鑰匙,用鑰匙開啟櫃子,裡面的東西就都露了出來。

米寧看著教練手上的鑰匙,問:“這把鑰匙是史翔給你的?”

教練尷尬地笑笑,說:“是啊,他比賽時穿的衣服上沒有口袋,所以鑰匙都是我來保管。”

方毅把櫃子裡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發現裡面除了一套衣服以外,還有五把一串的鑰匙、一隻諾基亞手機、一隻壞掉的機械手錶和一個錢包。方毅把錢包開啟看了一眼,裡面的證件全部都在,幾張百元大鈔也安然無恙。

吳宇兵把能量檢測儀靠近這堆東西,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因為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調查一時無法進行,方毅他們走出休息室,恰好看到不遠處有幾個沒來得及離開的觀眾。他走到他們的身前,說:“今天上午發生在這裡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吧。”

幾名觀眾點點頭,算是預設了。

方毅繼續說:“能跟我說說你們當時都看到了什麼嗎?”

這幾名觀眾小聲地嘀咕了幾句,最後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說:“警官,我當時坐在看臺的最前面,我看得最清楚。”

魯鵬對“眼鏡男”說:“那你把經過詳細地說一遍。”

眼鏡男回憶了一下,說:“我想起來了,史翔當時是跑在第一名的,但是跨了兩個欄之後,他就不知道怎麼摔倒了,但是他馬上就爬了起來,但是他沒有接著跑,而是站在原地在空中胡亂地抓了兩下,後來就又倒下了。”

眼鏡男的敘述跟之前掌握的資訊基本相同,不過史翔在摔倒之後站起來到底做了什麼呢?方毅對眼睛男說:“您能不能給我們示範一下當時的情形?”

“示範?怎麼示範?”眼鏡男沒聽明白。

魯鵬說:“是這樣的,你假裝自己就是史翔,你模擬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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