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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突然的消失

陰雲是從下午開始在城市的上空堆積,一直到張曉雅準備下班之前,都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景象。哪裡料想到,在她走出證券交易所的一瞬間,風起雲湧,雷電交加,滂沱大雨傾盆而至。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開始抱怨這不期而至的壞天氣,唯獨這個張曉雅面無表情地退回到屋內,撐起包裡一直準備著的雨傘,將燈火闌珊的證券交易大樓甩在身後,消失在雨幕中。這突然其來的暴雨,讓她可以有機會將自己心中積蓄已久的濁氣吐出來。

在證券市場工作的人大都這樣,對於任何突如其來的災難都有先前的準備,永遠都是處變不驚,神色漠然。

面對暴雨還妄想能夠打車的人真是有夠天真,張曉雅走過公交站,看著站在裡因為打不到車而捶胸頓足的女人,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

走著走著,感覺到包包裡的手機震動,張曉雅不得不停下來,看了一眼來電人,臉上露出不耐煩的模樣,“喂……”

超三組的辦公室內,安靜地詭異。他們在辦公嗎?不,是在救災。昨晚上忘了關窗戶,大雨幾乎毀了他們所有資料。

“鈴鈴鈴,鈴鈴鈴。”這鈴聲著實聽著讓人心驚。方毅努努嘴,米寧不耐煩地走到電話機旁,誰讓她昨晚急著去聽講座忘了關窗戶呢?

“嗯,好。”米寧掛了電話,灰濛濛的臉上忽然之間容光煥發,“朋友們,有活了。”

趕去警察局的路上,超三組簡單地瞭解了案情的情況。

張曉雅,女,27歲,證券交易所職員,昨晚加班到九點半,今早上,同事發現其失蹤後報案。警方初步確定了張曉雅消失的時間地點,時間大約是晚上十點,地點在她回家的路上。目前為止,沒有找到屍體,其家人也沒有接到任何勒索電話。

失蹤不到24小時,張曉雅活著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這個希望之火在超三組看過了張曉雅消失的監控影片之後,被澆息了。

他們常常被各種牛鬼蛇神纏身,到最後都發現那些不過是人在作怪。不過,這次張曉雅消失的事件,他們腦海裡蹦出來的兩個字,竟然是靈異。

是的,畫面中打著一把純黑色的傘的女人,在一道閃電之後,竟然神奇的消失了。事後沒有發現可以屍體,迄今為止沒有接到任何綁架電話,一個人就這個無端地消失了,而且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張曉雅是在一道閃電之後不見的,但是所有人都排除了雷擊的可能性。若是女人真的是被雷電擊倒,那麼今早上接到電話的應該是醫院而不是警察局了。

“報案人的筆錄呢?”方毅愁眉不展地看著一旁的警員問道,不知為何,冥冥中他有種預感,這宗失蹤案似乎沒有他們之前想的那麼樂觀。

報案的是張曉雅的同事江北,證券交易所的人都是些工作狂,張曉雅更是其中翹楚,平時都是提前一個小時或者半個小時上班的她,今天過了上班時間還沒出現,直到劉主管來問,他才知道張曉雅沒有請假。

同事們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劉主管便派江北去張曉雅的家裡看看,在家裡也沒有找到張曉雅,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報了案。

方毅看完這份筆錄,掃了一眼米寧,“你和吳宇兵去證券交易看看,這個傻小子擅自做主報了案,看看那裡是不是有什麼風吹草動。”

證券交易所的架勢哪裡是風吹草動,分明就是兵荒馬亂!不過,他們不是因為張曉雅的事,而是為今天波動異常的股市。果真如江北所說的那樣,證券交易所裡的人都是一些工作狂,這兩人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米寧和吳宇兵小心翼翼地避開腳步生風的人,終於找到了這裡的負責人,劉志宏。

雖然這裡忙得人仰馬翻,但是眼前的人西裝革履一絲不苟。有的人天生就有這樣一種魔力,比如有些女人明明踩了一天的恨天高,但是她們臉上的妝容仍舊無懈可擊。

劉志宏對於米寧和吳宇兵的來訪有些侷促,“江北報案了?你們需要瞭解什麼?”

除了那點侷促,劉志宏的表現幾乎沒有任何異常。他恰到好處的表示了自己的驚訝,也十分配合米寧和吳宇兵的工作。很快,米寧和吳宇兵拿著證券交易所的監控記錄,還有在張曉雅桌子上拍的幾張照片回了警局。

米寧和吳宇兵走後,劉志宏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前,他忘了自己多久沒有看過這個城市了,如今,竟然有些不認識了。是啊,這個城市不也不認識當初的他了嗎?吞雲吐霧間,他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女人的臉,轉眼,煙霧消散。他回過神來,那個女人會如這煙霧一般嗎?

張曉雅的桌上幾乎沒有任何私人物品。其他女孩子總喜歡把自己的辦公桌弄得舒服些,嚐嚐會放些娃娃或者是自己喜歡的工藝品,而張曉雅的桌上不僅沒有這些,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張曉雅長得醜?米寧看過他們員工照片牆,張曉雅雖然算不上是什麼絕頂美女,但也是個俏麗白領。想來也對,他們這行常常與高層社會接觸,若沒有一個較好的外形,怎麼生存得下去?

若不是因為醜,那她大概就是不喜歡現在的自己。可是現在收入和社會地位都不錯的女人,有什麼討厭現在自己的理由嗎?還是,這裡面和她的失蹤存在著一定的聯絡?沒有物證的情況下,這一切都是米寧的空想,是不能說出口的揣測。

物證,他們現在急需的便是物證。很快,從證券交易所到張曉雅家中間路程所有的監控都被送到了方毅的桌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個個從頭開始。

第一個便是米寧和吳宇兵從證券交易所拿來了,張曉雅下班時間的影片。她當晚的確是九點半左右下的班,那時證券交易所裡還有不少人在加班,她走之後,並沒有可疑人員尾隨。出了門,天空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張曉雅淡定地退回來,拿出包裡的傘,從容地走了出去。

第二段視屏錄影很短,來自一個十字路口的交通攝像頭。畫面裡女人打著傘快步走過,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第三段影片是路邊一家奶茶店的攝像頭拍到的,這次他們看見了張曉雅的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和雨夜一樣冷漠,看樣子是應該不知道自己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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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段影片裡,張曉雅的步伐明顯加快了。但是在畫面裡面,並沒有出現什麼可疑的人員,而此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超三組將影片倒回去反覆看了幾遍,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人員,他們推斷,可能天色已晚,張曉雅著急回家,所以才加快腳步。

第五段影片,就是張曉雅消失不見時的影片。

影片看完,方毅便關了顯示器,看著兩個若有所思的人,敲了敲自己的桌子:“有什麼想法都說說吧!”

米寧依舊著重於心理分析。一個女人在雨夜獨自回家,卻在半路突然加快腳步。她是做證券交易工作的,做好計劃在行事應該已經成為了她的生活習慣,所以,在她決定在雨夜獨自一個走回家時,她應該已經預算過時間,她半路加快速度,絕不是因為時間晚了。

而對於目前沒有任何物證和重要人證的情況下,另外兩人都暫不表態。

“對了,把你拍得張曉雅辦公桌的照片拿出來再看看。”方毅整理出來一小塊空地,米寧迅速將自己今天拍的五張照片擺上。

整齊,乾淨,一絲不苟。米寧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人是摩羯座的,翻開了她個人簡歷一看,還真被她猜中了。在常人眼中,股票交易所就應該是那種人聲交雜著鍵盤、印表機的聲音喋喋不休,A4紙張漫天飛舞,一個胖女人摔倒了,一個瘦高美踩著她上前的模樣。其實不是的,裡面雖然忙,但是每個人都是井井有條,他們辦公桌上的物品都如同在軍訓一般。

“等等!”米寧沒由地一聲驚呼引起了另外兩個人的注意。是啊,她之前怎麼沒有想到了,張曉雅之所以不在辦公桌上放上私人物品,是因為她怕在眾人面前暴露自己,換而言之,她不想別人知道她私下是什麼樣的!

“所以呢?”雖然米寧的分析讓他們都是眼前一亮,可是知道這個又能怎麼樣呢?他們還是找不到破案的方向,方毅和吳宇兵走到窗邊,點了煙開始吞雲吐霧。而米寧則是趴在辦公桌上,無精打采地看著照片,期望可以像魏格納發現板塊構造一樣,從這些照片中找出張曉雅失蹤的原因。

辦公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是多久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了?抽完煙,方毅轉過身,過了良久才吐出兩個字,“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