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高科技（上）
第二天一早，盧正龍打來電話，他告訴方毅一位專家已經在來的路上，會和他們會合討論李蘭的病情。這位專家在人腦研究領域有著非凡的成就，應該能給他們幫上忙。
聽到電話聲響，米寧和吳宇兵也醒了。三人稍作洗漱，去李蘭的病房看了一眼。李蘭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沒有異常。
半個小時後，他們見到了盧正龍介紹來的專家。
專家自我介紹姓楚，他親切地讓方毅他們稱呼他為楚博士即可。楚博士五十歲上下，穿著藍色襯衫和休閒褲。他花了二十多分鍾時間耐心地聽方毅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看得出來，他對這事很感興趣。
聽完介紹，楚博士說：“看來這個案子果然有些棘手，李蘭現在在哪裡？”
“就在隔壁。”
“我們去看看她？”楚博士徵詢似地問方毅。
方毅點點頭，說：“好，請跟我來。”
方毅把楚博士帶到李蘭的病房，再次提醒他李蘭可能是個危險，之前的受害者大多是因為和她有接觸後才產生幻覺自殺的。楚博士毫不在意，他大步走到李蘭的床前。他仔細觀察起李蘭的臉色，但沒有什麼讓他覺得異常的。
“我們先給她做一個核磁共振。”楚博士說。
核磁共振是把病人放在一個特殊的磁場之中，透過無線電射頻脈衝激發人體內氫原子核共振，電腦收集這些共振訊號後加以處理轉化為影象。這種技術在醫學上的應用已經相對成熟，可以用來檢視病人腦部的活動。
因為之前有了盧正龍的協調，米寧和醫院方面聯絡後，他們和楚博士一起把李蘭推到了核磁共振室，並把她移到核磁共振機上。一切準備妥當後，他們退到操作室裡。
操作室和核磁共振房間只有一牆之隔，透過中間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進行中機器運行。楚博士操縱著機器，李蘭的身體緩緩進入到核磁共振機裡，機器上面的燈亮了起來……
檢查完畢後，方毅問：“楚博士，分析結果多久能出來？”。
楚博士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回道：“我抓緊時間，爭取一個小時內出結果。”
“那太謝謝你了。”米寧說。
楚博士回道：“別客氣，你們先把李蘭送回病房吧！”
過了一個多小時，楚博士的檢查結果就出來了。在醫院臨時提供的一件辦公室裡，楚博士正在看核磁共振成像的圖片。
方毅匆匆走了進來，說：“博士，有什麼發現？”
楚博士抬頭看了一眼方毅，又把眼睛放回圖片上：“病人的腦部有些部分是有異常。”
方毅他們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李蘭是植物人，她的腦部肯定和常人有不同之處，但楚博士所說的異常會導致和她接觸的人死亡嗎？
吳宇兵湊到楚博士跟前看李蘭腦部的成像。無奈的是，他完全不懂這些腦顱的圖片。
“楚博士，您給我們解釋一下？”米寧請求道。
“你們看，這一張是大腦的整體圖，”楚博士指著影象上的一點：“這個部分是額葉，主要負責思維、計劃，額葉的活動與個體的需求和情感相關；這個部位是頂葉，主要響應疼痛、觸控、品嚐、溫度、壓力的感覺，這個區域也和數學和邏輯相關。”接著，楚博士又把大腦的顳葉和邊緣系統的功能說了一下。顳葉主要負責聽覺資訊，和情感還有記憶也有一定關係；邊緣系統的功能與顳葉差不多，也是負責記憶、情感和行為。
楚博士把大腦各個部分的作用說了一遍，唯獨留下一個部分沒有解釋。
方毅指著圖上楚博士沒有點到的一個部分問：“楚博士，這個部分您剛才漏掉了，它有什麼作用？”
楚博士讚賞地看了方毅一眼：“出問題的就是這個部位，這個部位叫枕葉。”
“它是負責什麼功能的？”米寧問，前面楚博士介紹的各個部位都有各自功能，這個地方的功能是不是導致了李蘭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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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博士道：“這個地方負責處理視覺資訊，從這個核磁共振影象上看，病人的這個區域出現了活動異常。”
“怎麼異常？”
“李蘭是植物人，按理說處理視覺資訊的這個部分不活躍才對……”
方毅皺起眉毛：“您的意思是說，李蘭在昏迷狀態，也依然能夠看到東西？”
“這怎麼可能？”吳宇兵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結論。
“確實不可能，”楚博士說，“不過，這確實發生了。”
“那楚博士，能檢查出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嗎？”米寧問。
楚博士搖搖頭：“目前還做不到。我也見過其他的植物人，這個區域應該是沒有任何活動的。”
為了弄清楚李蘭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楚博士又給李蘭的腦電波做了相應的檢查，檢查的結果又讓人吃驚。李蘭的腦電波頻率相當奇怪，雜亂無章毫無規律可循，一會兒跳到最高峰值一會兒又跌回到最低，完全不正常。
楚博士指著電腦上的一條波線對方毅說：“你們看，這是我模擬出的一條李蘭的腦電波，經過電腦解析，我發現這其實是兩條不同的電波相互作用而成……”說到這裡，楚博士在鍵盤上敲了兩下，螢幕上的一條波線變成兩條。
楚博士接著說：“其中這一條是人腦正常範圍的腦電波，另外一條卻不屬於正常範圍內的，事實上按我的推想，它根本就不屬於李蘭。”
米寧對楚博士的話不能完全理解，便問：“這在醫學上是怎麼解釋的？”
楚博士搖搖頭說：“沒有解釋，因為這根本不可能發生。”
吳宇兵突然問：“那麼楚博士，這條電波是怎麼出現在李蘭的腦中的？另外，是不是這條電波導致她的腦活動異常？”
楚博士還是搖頭，說：“我沒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這條電波可能是她腦活動異常的原因，但它也是能是其他內在因素的表象。”
米寧嘆了口氣：“如果李蘭能醒來就好了。”
吳宇兵說：“關鍵是沒有辦法和她溝通，不然她也許能告訴我們些什麼。”
“植物人並不是完全不可能跟人溝通，”見到三人吃驚的表情，楚博士繼續說，“英國劍橋大學的一個腦科學研究小組，他們就透過核磁共振掃描技術讓一個車禍後昏迷長達五年的比利時男子透過腦電波和醫生進行了簡單的溝通。”
“簡單的溝通是指？”米寧問。
“你向他提問問題時，他可以回答‘是’或者‘否’。”楚博士說，“只要讓患者想象著進入了不同的場景，他們大腦中不同區域就可能被啟用。”
方毅想到這也許是個辦法。如果能和李蘭溝通，說不定能得到些什麼資訊：“既然這樣，我們想辦法和她溝通一下？”
楚博士搖了搖頭：“沒用的，我已經嘗試過了，沒有溝通成功。”
方毅被潑了一頭冷水，討論沒有取得突破，他心情有些低落。
吳宇兵忽然想起以前他在網上看過的一條資訊：“我在網上看過有人用腦電波駕駛汽車，那植物人能夠操控別人自殺嗎？”
楚博士搖頭說：“這不可能，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人腦控制汽車是執行的過程。可是，人操控人中間卻需要反饋，正常的人不會被別人操控的。”
米寧也補充道：“這和我之前說的催眠一樣，人若被控制要傷害自己，他的精神會有強烈的反彈。”
幾個人盯著電腦上的兩條波線出神。很難想象那其中的一條上下跳躍的波線不屬於李蘭。不屬於李蘭的話，它又屬於誰？它是怎麼進到李蘭的大腦中的？
難道真的有鬼？
方毅不相信有鬼。平常他是常把“超自然”三個字掛在嘴上，但在實際事務中，他從來不相信虛的東西。他建議道：“要想查清著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還得從李蘭身上入手，我們還得再想其他辦法。”
“但是有一個問題，”吳宇兵說，“李蘭在醫院呆得越久，出麻煩的機會就越多。似乎是任何和她有過接觸的人都受到了她，或者說她腦袋裡的那條波的影響。照顧和看護她都是問題。”
“關鍵是一旦進入幻覺狀態，人真的難以自拔。”米寧想著自己的經歷，不知道說什麼好，“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她，或者是它，是如何控制人的。”
楚博士打斷了他們他們的討論：“我給你們看個東西。”
“什麼？”三個人都好奇地看向楚博士，
楚博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藍色的方形盒子。他把盒子開啟，裡面露出幾個金屬質地的腕帶一樣的東西。楚博士拿出其中一個，說：“人進入幻覺之中，大腦的活動發生變化，腦電波勢必也跟著發生變化，腦電波的型別不外乎是阿爾法波或者西塔波。所以我設計了這條腕帶，希望能夠派上用場。”
方毅從楚博士手中接過腕帶，說：“它起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