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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日記(中)

第十六章 日記(中)

我們的寶貝長得很漂亮,你給她起名叫江月。你總是喜歡把小江月放在肚皮上,然後雙手將她高高舉起。寶貝咯咯的笑聲,是世界上最美的音樂。

沈月長長的嘆了一聲,用手輕撫起骨灰盒。濤,你還在怪我嗎?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寶貝,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不好,媽媽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讓你早早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寶貝,媽媽真沒想到你會爬上陽臺。寶貝,我錯了,我錯了……

淚水模糊了沈月的雙眼。她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中再也留不出淚水。她慢慢的坐起來,才想起剛收到的包裹。沈月開啟包裹一看,上面是幾個白色藥瓶,都是一些緩解情緒的精神類藥品。她有些疑惑,誰會寄這東西給她。扒拉開藥瓶,下面放著一個黑色筆記本,本子下面還有一疊照片。沈月拿起本子,有一種很熟悉地感覺。翻開本子,扉頁上有一個瀟灑的連筆簽名——江濤。

沈月這才想起檢視運單,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字:江濤遺物。沈月靠在沙發上,揉揉眼睛,輕輕地翻開了第一頁。

我好累。我已經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你。這都怪我,是我沒照顧好你和孩子。失去孩子之後,你性格大變,時哭時笑,有是還會失憶。我偷偷去諮詢了醫生,結果說你是典型的多重人格症。

多重人格!沈月神色一滯,任由日記本從手中滑落,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我怎麼可能有多重人格?這不可能,你是在騙我。沈月慌了,她拿起那疊照片,照片上完全陌生的地方,可照片上的人卻是她自己,她圍著粉色紗巾,帶著太陽鏡摟著江濤的肩膀,斜倚著湖邊的白色欄杆,和江濤一起笑著擺出勝利的姿勢。照片左下角還有日期。沈月算了算日子,是他去金江出差的時候拍的。

難道這就是小三?我一直把我自己當成情敵?沈月心頭苦澀無法用語言形容。我居然是自己的情敵。這大概是天下最荒唐的事。沈月想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只有接著往下看。江濤選擇對沈月保持沉默,沒有將病情告訴沈月。而種種跡象讓沈月以為江濤有了小三,江濤內心苦不堪言而又不能解釋。

眼淚又流了出來,沈月緩緩合上日記本,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濤,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沈月轉過頭,看著隨風舞動的藍色窗簾,悽慘的一笑。濤,你一個人是不是很孤單?別擔心,我很快就去陪你,是那個快樂的我。

當晚十二點半,金江機場方面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就在樓下,方毅和米寧走到樓下,酒店大堂內一胖一瘦兩個年輕人仰面躺在旁邊的沙發上,閉著眼滿臉倦容。他們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個不大的藍色布袋,上面還寫著金江機場四個字。方毅和米寧快速走過去,瘦子聽到腳步聲,微微睜開眼,看到方毅和米寧後趕緊坐直了身子,同時搖了一下身旁的同事。

“我是方毅,東西帶來了嗎?”方毅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

胖子指著桌子上的藍布袋道:“東西就在裡面。”

方毅趕緊拿過來,開啟一看,一根長約二十釐米的金屬棒,樣子有點像鋼筆,但比鋼筆大一點,通體亮銀色,有圓珠狀尖端。

胖子自顧自地講起金屬棒為什麼會在機場的原因。那天是金江到南濱的航線首飛,雖然之前準備充分,但最後還是出現了很多問題,飛機檢修、航班延誤,後來又去給乘客買盒飯,大家都累壞了。等到檢修完畢,大家都松了口氣,卻查出沈月行李有問題,檢查中又出了差錯,這個東西被遺落在安檢室。

方毅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詫異地問:“為什麼還要去買盒飯?機場沒有準備?”

“本來是十一點的飛機,但是延誤到了下午兩點。中午的時候乘客們很有情緒,機場只有一個小商店開業,東西很少,大家中午沒飯吃,沒辦法我們只能到城裡購買盒飯。”旁邊的瘦子解釋道。

“哦,還有這回事兒,能給我們具體講講嗎。”方毅看著金屬棒,頭也不抬地問。

飛機在航行中出現急速下墜的故障,在飛之前需要檢修,排除故障。結果一直檢修到十二點半都沒有結束,很多乘客開始抱怨,其中不少人要趕著到南濱轉機去貴陽,還有幾個帶著孩子的婦女,小孩餓了,又哭又鬧。

機場建成沒多久,很多配套設施還不完善,機場餐廳也沒有正常營業。整個機場唯一能買到食物的地方就是機場東邊的一個小賣部。結果,上百位乘客擠進小賣部,泡麵,餅乾被一搶而空。大部分乘客什麼也沒撈到。

瘦子點點頭,反正那天什麼都亂套了,我還聽一個負責機場安保的哥們說……

候機廳裡有一個腿腳不利索的男人,叫庚直。一上午沒喝水,喉嚨乾澀難受,就去找水喝。結果排了半天隊,好不容易從工作人員那裡要來一個一次性紙杯,接了大半杯水往休息區走。走到半路上差點摔倒,大半杯水潑到了一個美女身上。美女好像是跟老闆出來的秘書,老闆和庚直差點打起來,一群人圍觀也沒個管的。

後來有個叫吳宇兵的人,把他們兩個給拉開了,我聽說吳宇兵是個宇航員。謝過吳宇兵,還有個中年寡婦給庚直讓了座。那寡婦叫沈月,帶著丈夫的骨灰,真晦氣!

等到下午一點,飛機的故障還沒有排除,乘客很不滿,有人要求退票,有人打電話投訴。機場方面只好組織人去市區買盒飯,領到盒飯後,乘客又抱怨盒飯質量太差。等飛機終於可以起飛,有人聽說乘客中有人帶骨灰盒上飛機,表示不把那女人的骨灰盒扔了,他們就不上飛機。而且其中有一個娘娘腔的叫張衛陽的乘客還煽動大家一起把沈月趕下飛機,不料他的動作,他的嗓音引來乘客們的鄙夷。雖然大部分乘客覺得帶骨灰盒上飛機是很晦氣地事,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煽動失敗後,脖子後面有一個蜘蛛紋身的男人,好像叫池鐵柱,他上前準備去搶沈月手裡的骨灰盒,不料坐在沈月旁邊的庚直竟第一個站到了沈月面前,擋住了池鐵柱。池鐵柱冷哼一聲,伸手就要打庚直。那個叫吳宇兵的男人又站了出來。

池鐵柱看一眼,伸手猛地推向吳宇兵。不料吳宇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池鐵柱的胳膊,用力一擰,池鐵柱本能地轉了個身,吳宇兵向前一推,池鐵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保安趕了過來,調解了半天,大家這才同意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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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毅在聽兩人講述地過程中,掏出他的黑色本子,拿著筆認真記了下來。許山、馬小諾、池鐵柱、張衛陽、沈月,這些人都在事情之中,會不會有關係?方毅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真相似乎越來越近。

夜,寂靜無聲。

忙碌了一整天的人們早已進入夢鄉,此刻已是凌晨,卻沒有一點兒涼爽的感覺,天陰沉的厲害。偶爾一陣風吹過,地上的樹葉沙沙作響,像有人在走動一樣,又像蟲子在樹葉間爬動。

中醫院家屬院的幾棟住宅樓漆黑一片,遠遠看去,像頭沉睡的野獸。這時遠處一棟樓中亮著昏懨的光芒,像野獸的眼。

昏暗的燈光是從沈月的家射出來的,在黑暗中特別顯眼。看了丈夫的日記,沈月精神受到打擊,茫然而又不知所措,渾渾噩噩地坐了幾個小時。腦海中不時浮現出跟丈夫一起甜蜜生活的點滴畫面,很快自己兇惡的一面則會跳出來將畫面撕碎,沈月覺得筋疲力盡,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慢慢的,沈月站起身,抱著丈夫的骨灰盒和日記本朝著陽臺上走去……

沈月伸手去開啟陽臺上的門,就在她的手指觸控到門把手的時候,手臂上的肌肉忽然不住地跳動起來,手一顫,骨灰盒上的日記本差點滑落。沈月無力地靠在牆上,眼前漸漸變黑,她用力搖搖頭,黑暗像是被甩走了,一點點退去。好不容易重新站直身子,搖晃著身體推開陽臺門,走了進去。

望著面前沉睡的大樓,失去了光華,只剩下無盡的黑暗相擁。這時外面有風吹進來,沈月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任憑風吹在臉上,拂動秀髮。

沈月站了很久,不知什麼時候風又停了,沈月睜開眼睛,忽然感覺兩條腿像是不受控制可,後退幾步,倚靠在牆上。沈月深吸一口氣,倚著牆一點一點回到沙發上,看著懷裡的骨灰盒和日記本,柔情無限。

看著看著,沈月的眼淚又不知不覺掉了下來。她所深愛的男人,幾天前,自己還在跟他吵架,咒罵他,懷疑他在外面養小三。誰能想到,那個自己咒罵的女人竟然是自己,而那個一直保護著自己深愛著自己的男人卻化作了一把灰,永遠地待在冰冷的骨灰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