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重症監護
黑夜慢慢降臨，醫院依舊是十分忙碌。人們在醫院裡進進出出，有120送進來急診的，還有過來複診抓藥等，醫院的大廳裡人來人往。方毅安排的偵查人員化妝成病人，躲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仔細觀察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這個時間來醫院的人還很多，其中一位身高有1.75米左右，穿戴普通，二十來歲的男人進入偵查員的視線，他的臉上很平靜。藥房前排隊取藥的人還很多。男人站過去排隊，眼睛卻偷偷地四處搜尋，像是在找人，看了一會，男人冷笑一聲。離開掛號的隊伍，來到旁邊的諮詢處：“我有個朋友住在你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不知道在幾樓？”
“八樓到十二樓都是重症監護室。”護士皺起眉頭搖搖頭，“你朋友叫什麼名字，要不我幫你查查。”
“我朋友叫池鐵柱。”男人道。
“他啊？！”護士敲擊著鍵盤，“他在十樓1024房間。”
男人點點頭：“謝謝。”
男人轉身並沒有直接向電梯走去，而是走到大廳旁邊的樓層示意圖旁邊，看一眼後走到樓梯口，透過樓梯口旁邊的一扇窗戶仰頭向上看了眼，發現在每個房間的旁邊都有一臺空調室外機。
“你幹什麼的？”這時走過來兩個護士。
男人趕緊縮回頭，看到是兩個護士，心裡才鎮定下來：“我隨便看看。我聽說你們醫院發生了件奇怪的事，前些天被電死的人又復活過來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當然假的了，人死了怎麼可能復活呢。那個人根本就沒死，他是被電流擊中後處於假死狀態。”
身邊的另一位護士見同事說起來沒完，故意咳嗽了一聲。小護士對男人很有好感，覺得男人憨直可愛，很像是王寶強。在同伴的催促下，戀戀不捨的走了。
看著兩個護士走開，男人眼中閃爍著猶豫和懷疑：“怎麼可能？”男人一邊搖著頭，一邊快步走下樓梯，來到醫院地下室。透過平面圖，男人很快找到了醫院裡位於地下室的配電室。配電室的大門關著，透過門上一塊小玻璃，看到裡面正是擺放著一排排的供電裝置。男人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手帕，又拿出一瓶液水，噴在在手帕上，然後敲了敲門。
一位中年婦女聽到敲門聲開啟房門，她還沒來得及問面前的人是誰。男人卻一把將手帕捂到她嘴上，奮力把她推進去。中年婦女掙扎了幾下，失去了意識。
男人把她拉到門後面，又檢查了一遍，確定只有中年婦女一人，輕輕地關上門。配電室很大，機箱裝置有三排，在門口有一臺電腦，透過電腦控制著醫院的電流輸出。男人走到電腦邊，把一個隨身碟插進去，啟動了裡面的一個病毒程序。
這個病毒程序能侵入醫院的供電系統，在系統內部調整密碼指令。年輕人熟練地操作著鍵盤，等他按下ENTER鍵後，不一會兒，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各種亂碼，畫面越來越亂，接著配電箱上面的指示燈一個接一個地滅掉。醫院斷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見病毒效果達到，等配電箱的最後一個指示燈滅掉，年輕人又在鍵盤上操作了幾下，啟動了隨身碟的自毀程式，抓起旁邊的鑰匙，快步離開配電室。男人把門鎖上，又故意把鑰匙掰斷。
由於應急燈系統也被破壞，醫院裡大亂，孩子的哭聲，女人的吵鬧聲，男人的抱怨聲，整個大樓像是要炸鍋了。還有一個手術室正在給病人做手術，手術室一下就亂成一團。
方毅一直守在重症監護室旁邊的房間裡，忽然停電讓方毅心裡一緊，聽著外面傳來一陣雜亂。方毅立刻用無線電通知米寧，讓她檢視停電原因。
方毅意識到這可能是兇手故意製造的混亂。通知便衣特警冷靜，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兇手馬上就會有下一步行動。
方毅正說著，忽然聽到隔壁一陣響動，雖然聲音很小，但方毅還是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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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終於上鉤了，方毅心中暗暗高興，他們已經和醫院領導打過招呼，除了兇手沒人會靠近這間病房。方毅衝出房間，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從病房裡跑出來，正向樓梯口跑去。
“站住！”方毅大喝一聲，準備拔槍，但是樓道裡人來人往，無法瞄準。
方毅在後面緊追不捨，幾步衝上樓梯。他看到了兇手的背影，立刻透過無線電通知下面的特警。男人下樓的速度很快，三兩下就下了一層。當犯罪嫌疑人跑下三層後，又轉身進入樓道。此時樓道內擠滿了，醫生、護士、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等都從房間裡走出來，堵在過道上。
兇手見方毅越追越近，隨手推倒身邊的病人。方毅見迎面撞過來一個病患老人，急忙剎住腳步，一把抱住老人。等方毅將老人交給醫生，再看前方，犯罪嫌疑人已經不見了。方毅氣憤至極，一拳打在牆壁上。通知特警封鎖醫院進出口，加強戒備，同時將犯罪嫌疑人的特徵告訴了特警。
方毅很快跑到一樓大廳，大廳有應急燈，基本上可以看清人的臉。方毅掃視一眼，見封鎖組的便衣特警正站在樓道口警惕地看著周圍。良久，方毅並沒有看見兇手的蹤影。方毅返回重症監護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早上，寂靜的小區裡，陽光穿過梧桐樹枝葉，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一棟老舊的小樓，爬滿爬山虎。小樓二樓窗戶緊閉著，藍色遮光窗簾，將所有窺視的目光都擋在外面。這地方是警察局家屬院，和公安局辦公大樓僅百米之隔，是方毅特意為楚博士找的房子。
楚博士剛趴在桌面上眯了一會兒，窗外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就將他吵醒。他用力搓了把臉，打了個哈欠。轉過頭看向桌面上的三個小鐵籠子。每個籠子裡都有一隻小白鼠，其中一隻小白鼠，用兩個短小的前爪，抱著一根“食棒”正津津有味地啃著，突然“食棒”從它雙爪中掉落，小白鼠試圖再次用前爪將“食棒”抱起，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小白鼠突然變得煩躁起來，不停地圍著籠子轉圈，幾分鐘小白鼠後腿一軟，就癱倒在籠子裡，開始渾身抽搐。
看到這一狀況，楚博士迅速站起，臉上的倦容一掃而光，拎起三個籠子快速下樓，趕往解剖室。
來到解剖室，楚博士急忙帶上醫用塑膠手套，伸手從籠子裡將那只小白鼠抓出來，提取神經組織，做成切片放入電子顯微鏡下觀察。顯示螢幕上，紫紅色背景下，小白鼠的神經細胞細胞體像透明的小圓泡，視野角落裡，突然多了幾個小黑點，緊接著，黑點附近的神經細胞開始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迅速萎縮變形，最後變成一個個同樣地黑色小點，楚博士認得出黑色小點就是壞死的神經細胞。只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前一刻還好好的神經細胞會那麼快死亡。難道死去的神經細胞也具有感染性？想不到藍光竟比大部分神經毒素的破壞性還要強。它的作用機理是什麼？為什麼只對神經細胞起作用？難道是輻射？楚博士搖了搖頭，輻射不可能有這麼強的針對性。就在他思考這些問題時，敲門聲響起，吳宇兵推門走進來。
自從知道倉露露的病和那道光有關，吳宇兵就把治好倉露露的希望放在了楚博士身上。昨天的試驗也算成功，自己和博士都沒有受傷，吳宇兵一大早過來，就是想知道楚博士的研究有沒有取得進展。他剛想開口問楚博士，眼神就瞟到兩個籠子裡的小白鼠都已癱在那兒，四隻小爪無力地胡亂蹬著，胸腹部劇烈地快速起伏，小嘴微張，呼吸困難。
“怎麼了？”吳宇兵指了指那兩個籠子，詫異地問。他不敢相信這就是昨天在飛機上還活蹦亂跳的小白鼠。楚博士指著顯示器螢幕上的小黑點。向吳宇兵詳細說起自己的推論，以小白鼠為例，如果不對其採取任何措施的話，小白鼠會首先出現四肢無力，肌肉鬆弛，間歇性抽搐等症狀，進而表現為行走不便，四肢癱軟。隨著神經細胞地進一步壞死，小白鼠將出現功能性視覺、聽覺喪失，最後引發全身臟器衰竭，從而導致死亡。
聽完後，吳宇兵對倉露露地病情越發擔憂，囑咐楚博士一旦有什麼好消息，要及時通知他。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意識到明天又會有飛機從金江開往南濱。如果一切都是因為那片光，明天飛機上的乘客也可能會怪病。吳宇兵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趕緊把這件事告知方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