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知道是因為考試，還是出於大家對李哲翰的忌諱，當我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新一輪狂風暴雨的蹂躪時，竟意外的風平浪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似乎還有幾個無知的小學妹，對我投來了羨慕眼光。
我懷疑我看了假的新聞。要不是她們產生幻覺，就是我產生幻覺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哲翰塞給我一張小紙條，讓我考完試後在教室等他。
這天考完試後，緊接著就放寒假了。下午考試結束後，先不管結果如何，大家都暫時大大松了一口氣，除了個別考完立刻意識到自己選錯答案的人以外。
大家在狂歡的時候，總有那麼幾個人，為一兩分痛心疾首扼腕嘆息，好像差了那麼一分就能中狀元一樣。
也永遠不缺剛好及格就喜大普奔，開心得要開狂歡派對，疑似中了百萬大獎的人。
考場如此，人生也如此，明明不那麼重要的，卻有人看得過重，而該較真努力的，卻早已放棄。
我坐在座位上，看著帶著雀躍漸漸離去的人群，這場景似曾相識，卻又人事已非。
現在狀況有沒有比那個時候更好？似乎沒有，一樣歷劫了災難。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是：似乎也沒有更糟？確實沒錯，都差不多糟。
“你還好吧？”當人群散盡時，後面傳來他一如既往冷淡的聲音。
不好又能怎樣，難道能揍你一頓不成？
“你要是心情實在不好，我給你揍一頓好了。”
哇靠，這傢伙竟然看我後腦勺就知道我想揍他。
我詫異地轉過頭去偷瞄了他一眼，他沒看我，一直盯著桌面，冷峻的臉上混雜著鬱悶和無奈，“我沒想過要曝光那影片。”
那你幹嘛不早點刪掉？留著祭祖嗎？
歷代祖宗在上，不孝子孫孝敬各位……一段小黃片……麻蛋，真想送這傢伙去見他祖宗！
“只是忘刪了。”他冷淡的聲音有點虛，一時讓人分不清是悲傷還是懊悔，或者純粹只是心虛。
我的事就可以輕易忘得一乾二淨，你怎麼不把蔣晨希給忘了呢？
事已至此，如同考試一樣，已經結束了。成王敗寇，對錯已定，過程已經毫無意義了。
“沒別的事我走了。”我站起來準備離開。
因為我實在是無F可說了。
他迅速走過來拉住我，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納悶地看著我，有些心虛地說，“你不高興就衝我發脾氣嘛，幹嘛這樣子？”
麻蛋，你以為我真不想揍你嗎？只是因為揍了你以後，我家賠不起！
我甩開他的手，他也沒堅持。
“我知道你難受，你揍我一頓吧，我絕不還手。”他不敢看我，眼神閃躲，一臉苦惱。
揍死你也難平我心頭之恨！
我沒理會他，繼續往前走，他再次拉住了我，我鬱悶地回過頭去瞪著他，他馬上心虛地鬆開了我的手，一臉不知所措的惆悵。
“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他虛虛地說。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呢？
我轉過身去面對著他，冷冷地抱著手，惡作劇地說，“親我。”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很明顯，他在懷疑自己的聽力。
“親到我滿意為止。”我看著他，繼續冷冷地說。
我當然是賭他不敢才鋌而走險了，他要是敢，算我輸！
他頓時愣住了，那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
他要真敢親怎麼辦，當然是揍死他了，他剛剛自己不是說嗎？打不還手的。
沉默半響，他才表情複雜地看著我說，“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翰翰，你還真在這裡啊？我在樓下等了你老半天了。”恰在這時，蔣晨希出現在教室門口，她發現我後，溫柔地笑著跟我打招呼道，“千樹，你也在啊。”
老實說，幸好蔣晨希及時出現，要不然簡直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我承認我魯莽了，當時聽了他那句話後，為了報他以前捉弄我的仇，只圖一時之快、故意戲弄他才那麼說的。
回頭細想，頓時冷汗直冒。這種作死的行為不是在引誘他出軌嗎？不止卑鄙無恥下流，最大的問題是，引誘失敗無疑自取其辱，而結果早已高下立見，用盲腸都可以推算出來。
向來擅長計算的我，竟把自己算計得如此慘烈……我當時一定是腦子短路了。
“正準備走了，再見。”我故作淡定地跟她了打了聲招呼後，便轉身離開。
“千樹！”她叫住了我，低頭想了一下，似乎做了個重大的決定一樣，抬頭對我說，“我相信你，我也會像孜宇相信你一樣相信翰翰的。”
她溫柔單純地笑著，我都看到她頭上的光圈了！
麻蛋，我剛才一定是被惡魔上身了！我怎麼可以對別人的男朋友，做這麼無恥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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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已經無法面對她了，慌忙奪路而逃。
回到家後，爸媽一臉凝重地坐在客廳裡，只有弟弟像往常一樣，在一邊拿著手機玩遊戲。
見我回來，爸爸示意我坐下，沉默片刻後，媽媽忍不住生氣地說，“那男孩子是誰？真的是新聞說的，什麼李東開的兒子嗎？”
“老爸老媽，你們土不土啊？”弟弟放下手機，看起來更像父母地教訓他們道，“早戀很正常啦，我們老師都說了，早戀只能善意引導，不宜苛責……”
“你閉嘴！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
弟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對爸爸的怒吼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爸爸責備完弟弟後，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緒，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千樹，早戀是很正常，我們也是過來人，可以理解，但是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
“老公，我都說了，讀書的環境很重要，就是因為你一直以為她很乖，都沒有好好管教她，光讀書好有什麼用？你看她都變成什麼樣了！”
媽媽控訴完爸爸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說，“你……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就這麼沒有廉恥了呢？你才16歲呢！”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當時爸出了車禍，我以為是他找人幹的，迫不得已才……而且，我們除了……你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親吻，別的什麼都沒做，我也沒有跟他談戀愛。”
“老姐，你沒有跟李哲翰談戀愛啊？上次那個最新版的手機，不是他送你的嗎？”弟弟一臉緊張地問。
“不是，而且那手機我已經還給別人了。”
“老姐，你是為了騙爸媽才這麼說的吧？親姐，你別這樣戲弄我，我以為我要成為國民老公的小舅子了呢！”他聽後一臉失望。
我只能說，從你的表情，我真看不出我是你親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