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抱了他那次後，為了避免尷尬事件還有可怕的續集，我儘量離他遠遠的。
可如今這麼近，就算瞎也不能裝作看不到啊……
“Hi，千樹，我就知道小飛會帶你來。”蔣晨希摘下墨鏡笑著跟我打招呼。
“票是蔣晨希同學送我的。”小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說。
為什麼不早說……果然應該在還沒開始之前就攤牌嗎？讓你虛榮，活該！
坐下來後，想到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還要跟李哲翰這樣近距離坐著，真是渾身都不自在了。
這次奇怪事件時間太近，記憶猶新，想當做沒發生過都沒辦法啊……懲罰的時間說來就來了，這個世界果然天道迴圈報應不爽。
“千樹臉紅了，翰翰，千樹好可愛，是不是？”蔣晨希沒等李哲翰回答，就側著頭穿過李哲翰笑著悄悄地對我說，“千樹，這是你第一次約會吧？”
看起來像是悄悄的，明明大家都聽到了，我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我沒好意思理會她，拿起演奏會的宣傳單張認真地看了起來。
“千樹真的好可愛啊，翰翰！”蔣晨希說著親暱地蹭了一下李哲翰，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應該快被我可愛哭了吧？
一個明明在跟別人交往的女生，在明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只是在她面前隨便經過，就被她莫名其妙地佔了便宜。
真不敢相信那個人就是我。
我尷尬地拿著宣傳單往小飛那邊靠，為了避免尷尬繼續，打算若無其事地拿著宣傳單隨便問他點什麼，結果抬頭一看他，發現他正一臉羞澀地看著我，便啥都說不出口了。
此時此刻我只有一個強烈的想法：我恨我自己！為什麼在進來之前就去了洗手間！
大概是為了緩和氣氛，小飛很快指著我手上那張宣傳單說，“這個，第三個演奏者，等一下你留意一下他，他非常厲害，從小就在國際上拿過很多大獎，我一直都很希望能現場聽他彈奏。”
“這麼厲害，這個人肯定是個天才，真好啊，自己最擅長的正好是自己最喜歡的。”我隨口搭他說。
“是啊，好羨慕啊，可以一直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他目光望向前方舞臺，流露出嚮往的神色，語氣中卻蘊含著幾絲惋惜？
“羨慕什麼，路飛，你不也拿過不少獎嗎？我才應該羨慕你呢！”蔣晨希側著頭對他說。
他的目光中流轉著淡淡的憂傷，他溫和的臉上罕有地露出幾分遺憾，“我父親並不贊成我沉迷於音樂……所以，不管我怎麼喜歡小提琴，以後都不可能以這個作為終身職業。”
“也是哦，我們女生還好一點，可你是男生，又是家裡的獨子，你父親肯定希望你能繼承家業。”
他聽蔣晨希這麼說後，無奈地笑笑，臉色更顯陰鬱了。
“可是……有什麼關係呢？你還是可以繼續喜歡小提琴啊，小提琴帶給你的快樂還在，只要你願意，它還是會永遠陪著你的……只是不能作為職業，又不是以後再也不能接觸了，不是嗎？”我連忙安慰他說。
他聽後有些驚愕地看著我，我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我正反省自己說錯了什麼時，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露出了釋懷的笑容，“是啊，你說得對。”
“就是啊，路飛，以你這樣的才華，如果以後不拉小提琴了，我都不好意思繼續彈鋼琴了。”蔣晨希挽著李哲翰的手臂，大概見他半天沒吭聲，逗他說，“翰翰，你說是不是？”
他只是應著她點了點頭，自從見到我們後，他的臉色看起來一直都不怎麼和悅。
我猜他跟我坐著這麼近，也渾身難受吧？
“你過獎了，你的鋼琴才是真的彈得好。”小飛臉上的陰霾似乎已消散，他臉上再次露出從容的笑容。
“你又取笑我了……千樹，覺不覺得，這些拉小提琴的演奏家每一個都很帥啊？”蔣晨希指著宣傳單上的演奏家照片說。
“嗯，等一下拉小提琴，估計還會更帥。”我掃了一眼宣傳單，隨口說。
“你覺得拉小提琴……很帥嗎？”小飛有些遲疑地問。
“是啊，你拉小提琴的時候也很帥，簡直就像頭上有個光圈……”我說著看向他，他迎著我的目光臉刷一下紅了，我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
我又說錯什麼了？雖然我也不知道錯在哪裡，但從他的表情來看，我肯定是錯了。
這跟人說話的技術活，實在水太深了，太深了！已溺水。
“有光圈的……是天使嗎？”蔣晨希在一旁側著頭看著我倆，故意笑著揶揄我說，“那我呢，千樹，我彈琴的時候是怎樣的？”
“很美。”我吸取前面的教訓，不敢再說得那樣直白了，也儘量讓語調顯得含蓄。
“我怎麼覺得聽起來不是同一回事呢！”她繼續揶揄著我。
我還沒說什麼，李哲翰就把蔣晨希的頭按回到座位上，“演奏會開始了。”
她被按回去後在背後給我使了一個眼色，調皮地對他吐了吐舌頭。
小飛之前提到的那位音樂家演奏完後，全場響起了巨大的掌聲，小飛趁著這會兒，附在我耳邊小聲說，“怎樣？是不是很讓人震撼？”
在音樂廳不允許說話，因此我倆說話的時候就得靠得比較近。
“嗯。”我由衷地點了點頭。
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笑笑：一般這樣的情況，就算聽不懂也不好說出來吧？
“聽得我心跳都加速了。”他一臉興奮地說。
“是不是忽然很想拉小提琴？”
“嗯。”他眼眸中除了嚮往和羨慕，似乎還閃爍著說不出的深情。
他動容地凝視著我沒再說什麼，只是一臉幸福地笑著，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他將手搭在我放在椅子扶手的手上。
因為不好意思把手縮回，就沒動。應該是這樣的氣氛下，不好把手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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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廳這種地方，連水都不允許帶進來，連喝水的藉口都被剝奪了。
見我沒動，他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洋溢著滿滿的羞澀和幸福，隨後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隨著從他手上傳來暖暖的溫度，我的臉也感到火辣辣的。
幸好下一個音樂家很快就演奏完了，我趁機抽出手來熱烈地拍掌。
“看來你更喜歡這個音樂家哦，是不是因為他更帥的緣故？”他瞄了我一眼，故意調皮地笑著說。
“是……挺帥的……呵呵。”我尷尬而又不失真誠地拍著手說。
李哲翰側頭瞥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目光如刀般在我臉上劃過，留下了滿滿的鄙視和惡意。
難道全世界的女生都只能覺得你帥嗎？
“確實很帥，真希望在上面演奏的是我啊！”小飛看著前方的舞臺發出由衷的感嘆。
“你演奏的時候更帥！”
他們倆人聽後都驚訝地看向我，在李哲翰翻倍鄙視的目光下，我斬釘截鐵地又加了一句，“真的！”
小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著他變得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我知道自己成功地氣著他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不但高興不起來，心底還莫名湧出一絲淒涼。
音樂會結束了，音樂家們出來謝幕後，人群紛紛離開座位開始往外走。
“走吧。”李哲翰拉住我放在扶手上的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