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日清晨,天空還是一片灰色,只有東方的天際現出了一抹魚肚白。
清心閣大門前,李玄機牽著絕影走在前面,身後跟著白畫仙和梅蘭竹菊四姐妹。
下到臺階的盡頭,李玄機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對送行的五個下屬說道:“何必搞得這般鄭重,不就是和學生會打一場嗎?好了,到此為止,你們留步吧,我走了!”
白畫仙鞠了一躬,然後表情嚴肅得像是發下宏願一般地說道:“願少主武運昌隆!”
一隻腳已經踩在了馬鐙上,李玄機正要翻身上馬,在聽到這一句話後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下來。
幾個小丫鬟眼疾手快,見狀連忙衝上去扶起少主,問長問短。
李玄機揮退幾名丫鬟,回過身看著幾乎可以算是他的監護人的俊美青年,沒好氣地道:“瞧你一臉的愁雲慘淡,你家少主我可是要去大殺四方的,又不是前去赴死!”
四名丫鬟紛紛掩嘴偷笑,白畫仙卻依然臉色凝重。
“以四方學院和我蒼生王府的關係,我想理事會應該不願看到少主您奪得勝利,他們一定會採取特殊手段來阻止您,而這些手段很可能就隱藏在學生會裡。”
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李玄機也認真了起來,點點頭說道:“話是沒錯,可是我的目的僅僅是獲得榜首,這團體戰應該沒有多大的關係吧?”
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是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來的卻是肯定的意思。
白畫仙也懂這個理,但還是止不住擔憂地說:“為了以防萬一,少主還是要格外小心!”
若是一般人如此瞻前顧後,李玄機早就不耐煩了,但他知道小白的心裡最看重的便是他這個少主,甚至到了視如己出的程度。
所以,他沒有不耐,也沒有責怪,反而笑著安慰白畫仙:“你應該相信你家少主的能力,而且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把千妖氅借我不就好了嗎?”
是啊,雖然安娜院長說過不許使用千妖奔騰,但是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誰還顧得上這些?況且,千妖氅的能耐可遠不止一個千妖奔騰。
白畫仙的雙眼一亮,立刻拿出了千妖氅,親手披在了自家少主的肩上。
看著少年身披大氅,騎著神駿的妖馬遠去的背影,白畫仙臉上的神色終於輕鬆了一些。
……
……
抬眼看了下天色,又注意了一下時間,李玄機催促胯下的絕影稍微加快點速度。
最終戰開始的時間是早上七時,他和餘溪約定見面的時間是六時,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足五分鐘了。
不情願地打了個響鼻,絕影卻還是抖擻了精神,加快了步伐。
於是,棗紅色的妖馬身上的赤色火焰愈發熾盛,完全將馬背上的主人給包裹在內,將沿途接近的物體全部燃燒殆盡,但卻不傷及主人一絲一毫。
清心閣距離活動區頗有段距離,但是在絕影的全力飛馳下,抵達也不過是多眨幾次眼的事情。
當絕影的四蹄落在百千會駐地門前的黑石板上時,餘溪便已經等在那裡了,見到李玄機的到來,他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少見多怪,見得多了也就不覺得奇怪。
李玄機沒有做出回禮的舉動,直接從馬上躍下,問道:“怎麼樣,我沒來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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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五時五十八分,世子殿下還早到了兩分鍾。”
輕輕拍著馬脖子,李玄機哈哈笑道:“絕影,幹得不錯,以後就跟著我吧,不要再回老爹那裡了。”
聽著讚美,絕影高傲地揚起了頭顱,但是李玄機接下來的半句話卻又讓它不滿地扭過身去,丟給李玄機一個“你小子想得美”的背影。
李玄機懶得和一匹馬計較,只是獨自下定了決心:“以後一定將你從老爹那裡奪過來!”
這一耽擱,又過了兩分鍾。
“世子殿下,我們是否該去吃早餐了?”餘溪來到李玄機跟前,低聲詢問。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李玄機點點頭說道:“是該去吃早餐了。”
依舊是盛唐酒樓,依舊是同一個小二,不同的是這一次少了千鬥翀和偶遇的小蘿莉貝蒂。
因為憂鬱,所以沉默;又因為憂鬱,所以沒有胃口。
餘溪僅僅吃了幾口便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愣愣地望著酒樓外面逐漸熱鬧起來的活動區發呆。
李玄機不是一個樂天派,但也不是一個輕易就會憂心的人。早上起來,他的胃口說不上很好,但是為了接下來可能要持續相當長的時間的最終戰,他還是盡力多吃了一點。
至於消化不良會影響發揮,這樣的事情距離他李玄機還很遙遠,仙魔血脈賦予了他強大的消化能力,只要願意,肚子裡的食物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轉化為能量。
李玄機將面前的食物掃空之後,看著坐在對面的餘溪仍然只動了幾筷子,不由地驚詫地問道:“你怎麼不吃?”
“我……”餘溪欲言又止,最終卻又低下頭去,化作一聲長嘆。
“你是在擔心接下來和學生會的戰鬥?沒什麼好擔心的,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吃飽肚子你才能有力氣戰鬥!”李玄機笑著安慰。
他天生就是貴族、是強者,對於生活在底層的人群的心思並不怎麼懂,所以他的安慰從某些方面來說甚至起了反效果。
餘溪知道李玄機是一片好心,但他還是拒絕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坐在這裡等著戰鬥開始吧。”李玄機無奈地聳聳肩說道。
最終的團體戰不同於以往,不再放在專門開闢的盆地裡進行,而是直接就在活動區戰鬥,整個活動區都是戰場!
六時三十分之後,為了迎接最終戰的到來,整個活動區都將搬空,除了參加戰鬥的兩個組織外,不允許任何無關人員的逗留。
滴答,滴答,滴答……
隨著時間的推進,擺放在酒樓大堂中央的仿古刻漏裡的水一滴滴地落進下方的桶裡。
咔擦!
某個不尋常的聲音從刻漏裡傳出,卻是刻漏被截斷了,不再有水滴出。
“兩位客官,現在已經是六時三十分,我們要離開活動區了,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包涵!”酒樓的掌櫃急匆匆地跑過來,向酒樓裡唯一的一桌客人道歉。
李玄機是紈絝,但並不是蠻不講理的紈絝。他向掌櫃點點頭,然後說道:“去吧!”
掌櫃的道了聲謝,便匆匆離去,和其他人忙著把重要的物品搬運出去。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整座酒樓是真的人去樓空,空空蕩蕩的只剩二人。
又過了十分鐘,厚重的鐘聲從方尖石塔的頂端散出,很快擴散到整個活動區。
——黑院學生大比團體最終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