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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幕 緣由(上)

“你不是說聖光殿和天使族對惡魔都沒有偏見的嗎?我這還不是惡魔呢,而且我還不是親自去呢。千瀧的手下剛出約地森林,那個聖光騎士聞著腥味就過來了。”骷髏在冥河裡仰泳,邊跟船上的人說。

“你自己也說是‘聞著腥味’了。暗精靈在一萬年之前就已經被銀精靈放逐,現在暗精靈已經是深淵最好的斥候,殺手。這件事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了。說實話,來的只是一個史詩階的聖光騎士,這件事本身已經很奇怪了。往常,應該會有一整個小隊過來把那片區域徹底地翻一遍,然後把所有死的活的通道都封印掉。”船上的人用船槳拍掉骷髏扔上來的水球,“那個聖光騎士應該發現了,那個暗精靈並不是羅絲的信徒,所以才手下留情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還要感謝他們咯?”骷髏再抓起一個水球扔上去,“我在很久以前就很好奇了,你是死神,掌管冥河,被冥河水潑到會怎麼樣呢?你還有身體,我可是很羨慕的,每次我和千瀧事前還要準備好久,很麻煩的。嘿嘿嘿……”

“放尊重點,怎麼說你也是我的神僕。”艾耶把雙手伸進冥河,掬起一捧透明的黑水。“看,什麼都不會發生。這是我的錯誤,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的……責任。我泡在我自己裡會發生什麼呢?“

“別這麼說,怪噁心的。一個男人深情地對另一個男人說‘我的錯’是什麼鬼,而且什麼叫做是你的一部分啊,讓人毛骨悚人啊,雖然我只有骨頭了。”

“你說,一個王,應該是怎樣的呢?”那人望向天空,視線沒有焦距。

“嗯?你困惑了?你自卑了?你迷惘了?哈哈哈哈哈,不至於吧,就因為羅蘭的一段話?”骷髏在水裡笑得前仰後合。“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其實你跟羅蘭比起來,你要更厲害才對。我不是比較事情的大小鉅細,只是單純的時間問題。你看,你和羅蘭所做出的犧牲都是當時你們所擁有的全部了,但你堅持的時間比羅蘭長,而且不是長一年兩年的,這是可以按倍數算了。所以是你贏了。聽到我誇你是不是覺得很高興啊?”

“人非聖賢?”艾耶喃喃自語。

“額……”骷髏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當時艾耶他們好像還真是聖賢來的,而且也不是人。“咳,不要在意那些細節。話說光明神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一定要找東嵐的麻煩啊。”

艾耶的動作一頓,低下頭看看岸上的暗精靈女僕。

千瀧識趣地要走了,骷髏攀上船,坐到船頭。一根普通的水做的繩子纏住暗精靈的腰,把她拉到了骷髏的懷裡。骷髏把那團正常水握在手上,挑釁地看向艾耶。

艾耶不理他,自顧自地開說。“世界上有六個扭曲空間,以主位面為依託,連線精靈位面、矮人位面、獸人位面、深淵、失落位面,以及卡倫卡亞。其中,精靈、矮人、獸人三個位面的通道已經被探明開啟。深淵位面通道開啟後被強行封印結果變成許多遍佈全世界的小通道。六去其四。”艾耶醞釀了一下。

“當初西羅帝國擅自召喚失落位面的扭曲空間,結果連到了深淵。死靈進攻,從此一闋不振,後來更是變成了聖安東尼奧的屬國。後來第五個通道自然出現。就在現在的約地,本來是連線失落位面的,結果卻連到了地球。一種可能是失落位面已經消失了,重新出現了就是地球人所說打的宇宙。另一種可能,是失落位面自己發展成了地球。現在最後一處扭曲空間只可能出現在東嵐,連線……卡倫卡亞!”

“那又怎樣?”骷髏懷抱著暗精靈女僕的腰,暗精靈難得地表現地十分乖巧。“而且你這說話的腔調我聽著怪彆扭的。”

“在創世神出現之前,天使族和惡魔就已經存在了。但他們並不是對立的,他們甚至還通婚。天使族是一個完美的種族,正義、善良、無私……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優點他們都有。而且他們實力強大。而他們就居住在卡倫卡亞。”

“我之前跟你說過,光明神這些信仰神是怎麼回事吧?現在,如果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完美的種族,而且有求必應,還會有人去信仰神明嗎?”

骷髏已經聽懂了。“所以,這完全只是因為神的私慾?雖然之前就覺得‘清洗罪孽’這是個藉口,但沒想到真相比我想的還不堪啊。”

“正解。”

————————(割)————————————

梅林已經七百歲了。史詩階以後,人類的生命開始延長。已知活得最久的人類就是梅林的師傅,如今住在深淵十八層的奧德西斯,一個傳奇階的狂野圖騰戰士。他活了兩千年。

誰也不知道一個人類,是怎麼成為獸人特有的職業狂野圖騰戰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到傳奇階,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和魔鬼們走到一起去的。更不知道他是怎麼教出一個傳奇階的大法師的。

總之,某一天,當梅林還在拿著一把木劍和羅伊對砍的時候,一個扛著一根金精做的魔杖的年輕人走到他面前。“小子,做戰士沒前途的,不如跟我做魔法師吧。”

當時梅林剛被羅伊修理了一頓,也不認識金精,看見魔杖頂端那顆頭顱大的魔核,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結果出門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他的魔法師老師,為了一個妓女,把一個全身板甲的戰士砸進了地裡。如果不是那個戰士有點實力……

現在七百年過去,梅林已經成了一個鬚髮兼白的老頭,但他的老師依然是他第一次見到時的模樣,而且他正在摟著一個女魔鬼喝酒……

話說梅林一直沒有過女人,單身了七百年——年輕時只知道增加實力,卻不知道找個女人“苟且”一下。等進階史詩,TM連眉毛都白了好不好!

他的老友羅伊也就算了,最後老死了,如今已經成了黃土一捧。

但他的老師,奧德西斯,活得比一個普通的木精靈還久了,還天天有比他小十幾個世紀的小姑娘投懷送抱。這絕對不能忍!

“啊,小梅林你來了啊,幫我付下酒錢。”

於是不能忍的梅林乖乖地走過去幫他付了酒錢。

奧德西斯揮手讓那個女魔鬼走掉了。

“找我什麼事?”梅林沒好氣地問。沒錯,是奧德西斯找的梅林,不然梅林根本不知道怎麼到魔鬼的地盤來。“應該不會只是讓我給你付酒錢的吧。”

“啊,付酒錢也是原因之一。”奧德西斯倒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意思。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長木盒子,“你會有危險,但我知道把你不會跑路,所以我把這個給你。另外……”奧德西斯再掏出一個盒子。

“這是!”梅林突然站起,周圍的魔鬼們更是直接後退六七米。待看見是奧德西斯之後,繼續談笑風生。但梅林感覺無數視線集中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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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千年唯一一個半神索拉卡的生命權杖,在索拉卡失去神性後,被光明神教所奪。沃裡克千里追殺,最後光明神教頂受不住壓力,投入冥河的半神器……有人從冥河底把它撈了出來。”

“怎麼可能,死神艾耶只是可以接觸冥河,但他無法把雙腳放進冥河才對。”梅林雙手和嘴皮都在顫抖。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奧德西斯把盒子交到梅林手裡。“最後,我見到羅蘭了。”

梅林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今天這短短幾句話的功夫,梅林再次體驗了一把當年奧德西斯砸人時那種“哎呦臥槽”的複雜心情。

“羅伊啊,生了個好兒子啊。小梅林,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感到驚訝哦。好了,滾吧。”奧德西斯一拍手,梅林立刻不見了。

奧德西斯重新拿起了酒杯,一個魔鬼湊過來。

“你的賞金又漲了,現在死的是八件神器,活的十把。”

“怎麼,你想要?”

“死的那個,一來我打不過你,二來就算我殺了你,光明神也不見得會把報酬給我,而你姘頭一定會殺過來。活的那個……如果我把你賣了,你再回來一定會拆了這裡。”來人點了一杯酒,“這麼痴心的女‘人’,不好嗎?你不可能在這裡躲一輩子。而且從你現在還沒死來看,你也是愛她的。”

“還不是時候。”

“王有訊息嗎?”來人看奧德西斯止住了話頭,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在意的部分。

奧德西斯露出一個“小樣你還嫩點”的笑容,“不行,找不到天之柱的盡頭,當初索拉卡被阻止登神,生命神國的位置也找不到。”

“如果必須要王‘死’的話,我們是不會同意的。”

“所以你們就不能冷血一點嗎?我看你們騙人的時候挺聰明的嘛,看不出有心理負擔的樣子啊。”

奧德西斯抿了一口酒,沉呤許久,繼續說。“聽說你們開發了‘同契’的簡化版,那有沒有可能解除同契呢?”

魔鬼抬高了頭,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奧德西斯。

“同契是契約之神用來殺死美神的……詛咒,全天下只有四份……不,現在只有一份了,我們當然會盡全力研究它。同契就是雙方相愛,契約成立。雙方都可以活到壽命長的那個壽命終結為止,然後一起死掉。但只要一方口是心非,那契約失敗,兩個人都得死。解除方法很簡單,只要雙方同意,同契就解除咯,不過雙方同意就說明契約失敗,你們兩個都得死咯。這根本就是一個謬論嘛!”

“這樣啊……”

“話說,當時契約之神用自己的全部神力弄出了這四份“同契”,然後對自己和美神使用,美神果然不是真心地愛他,所以他和美神一起翹掉了。之後,你和你姘頭,索拉卡和沃裡克卻都成功了,真是造化弄人啊。不知道最後一份會被誰使用,又會怎麼樣呢?”

“呵……活得越久,發現,歲月……真是有趣的東西啊。”

惡魔挑挑眉。

PS:這兩章會交代一些設定……和……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