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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幕 暗精靈(一)

背叛者,是人們最為之不齒與痛恨的角色。但世界上還是有那麼多的背叛者,甚至有些神的神格或者神職裡就明明白白地有著背叛這個概念。

比如,蛛後羅絲。

究其原因嘛,大概就是背叛能夠得到的利益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得到利益之後就完全不用考慮或者完全不會在乎那些過去式隊友的仇恨或者報復的程度。

比如某個叫格裡菲斯的畫女硬說男的“救世主”。

嗯,光憑他的所作所為以及目前為止的處境來看,他從背叛中所得到的利益是巨大到之前的他夢寐以求卻無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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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完美的成功的背叛。

有完美的背叛那自然就有失敗的。

比如某只大蜘蛛。

它不僅在向情夫透露情報的時候直接叫出了羅絲的名字讓羅絲得以察覺,之後更是詳細地甚至是喋喋不休地講述了羅絲想知道的一切。

而它背叛的理由……為了一個男人,那個名為悲風的男人。

羅絲常常會想,這是愚蠢到哪種地步的靈魂才會做得出來的事啊,背叛的理由,居然可以是這麼微不足道的東西嗎?

又或者……

沒有或者!

一個生命的性格形成,有千萬種可能。

生長的環境,所受的教育,與常常接觸者之間的互動,經歷過的各種各樣的事,還有虛無縹緲的某個瞬間的某個念頭是否被本身注意到乃至銘記於心等等等等。

這些繁雜的資訊在機緣巧合下拼湊到一起,最終鑄就的,就是一個完整的有著自己獨立三觀的人格。

而羅絲的人格,或者說靈魂,就註定了她不會是一個能相信別人的人。

哪怕那只蜘蛛做得再露骨再直白。

但為何,那顆冰冷了數以千年記時光的心,會感動,會覺得溫暖,會患得患失呢?

於是羅絲只得想些其它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羅蘭的背後到底是誰?他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這一切,不僅僅是沃裡克、班比他們沒有被告知,就連那個傳說和艾耶有關係的骷髏都不知道。】

【我在謀劃的那些,難道真的是錯誤的嗎?】

【它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會……不!不可能會有人對我抱有善意!】

【不,這種機會,我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顯然,“想其它的事轉移注意力”大法是沒有科學依據的。

慾念總是會和當前處境以及自身還擁有的資本掛鉤。

羅絲當初只是想在眾多姐妹中活下來,活下來之後想要更多的食物,有了更多的食物之後又想要更多的力量,被打壓之後自然而然地想反抗,銀精靈撕破臉皮之後她更是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戰爭……

一直到如今,她終於完全地解決了宿敵,結束了延續幾千年的戰爭。

她以為她能滿足她會平靜下來。

但當然沒有。

投機者總是能注意到無處不在的機會。

主位面已經是一團糟了,東嵐、費倫、大陸中央的各國,赫爾澤西亞和光明神教,他們全都已經摩拳擦掌準備投身到接下來的風暴之中。

而在主位面之外,地球惴惴不安地做著他們能夠做到的準備,去迎接那未知的一切;深淵的年輕惡魔在渴望著血肉,年輕的魔鬼則在尋找迷失的靈魂;而年長者,一邊平靜地注視著一切,手上卻也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權柄。

一派風雨欲來的場面。

而羅絲想要做的,就是在這場風雨之中,滿足一下自己那不安分的心靈。

但一切都暴露了!

羅絲不相信那位陪伴了她數千年的從神,她對那些善意選擇了視而不見……她,同樣不願意放開手中的權柄啊!

所以她要等。

等待那位大人物的到來,去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然後!

“其實您已經猜想到一切了的吧?”一個熟希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是那個待在那只奇奇怪怪的骷髏身邊的同類。

“果然是他啊……”羅絲幽幽地嘆一口氣。

艾耶。

“哎呀哎呀,您連他的名字都不敢提及嗎?”

“毫無意義的挑撥,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什麼能夠讓我的心緒發生變化的事嗎?”羅絲瞥了千瀧一眼。“但是……”

“哈哈哈哈哈!“羅絲突然狂笑了起來。“既然是他的話,那你們應該很清楚,我的東西,我羅絲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接受的!”

“就是你嗎?你終於還是沒有按捺住你的本能嗎?好啊,夠膽子的就來拿啊。”羅絲坐在她的王座上,姿勢嫵媚地翹起了二郎腿。“我的力量,我的權柄,我的……一切!”

“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但現在並不是付諸行動的最好時機……我的時間,不是能在這種事上耽誤的。而我的信仰,也早就已經決定了。”

“羅絲,我很清楚你的依仗,但我並不懼怕它,你也應該可以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那麼,來用心地感受一下,我的這句話,是從什麼時候變成真話的呢?”

“那毫無意義,世界上只有一個你。”羅絲交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來,把祭品獻上來,讓我好好看看,我將來的容貌是否能讓我滿意?”

“……”千瀧沉默了一下。“我們可能需要再等一下,她現在只是黃金階,到這裡來可能還有點困難。”

……

“哈哈哈哈!黃金階?哈哈哈!”羅絲一手捧著肚子一手用手背掩著嘴大聲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你們沒有很好的對付我的辦法,所以想出的那種方法嗎?把我束縛住,讓我在聖戰期間無法出手?哈哈哈哈!能做出這種事的絕對不可能是他!”

“我已經看到結局了,這種無能而自負的人,是無法在這次聖戰中取得勝利的!你,你們,全都會被他拉著陪葬!”

千瀧淡定地看著羅絲。

“啪嗒。”有沉重而無力的腳步聲在“邊緣”響起。

“啪嗒,啪嗒,啪嗒……”娑卡婭慢慢地從黑暗中走出來。

她手捧一支白玫瑰,手上全是被玫瑰的尖刺扎傷而流出的血液。她的身形看上去疲憊不堪,原本應該很華麗的衣裝完全被汗液打溼了。她那閃亮柔順的銀色頭髮也變得乾枯雜亂,還泛著一點幹黃。

但她的眼睛裡,卻蘊含著熊熊烈火!有什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燃料讓火焰越來越旺越來越旺,彷彿有朝一日能把她面前的一切都燒燬掉。

“為什麼不說話呢?羅絲。現在,你覺得,無能又自負的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