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響有心臟病,不能強來。若是讓他心情起伏過快,或者是忽然強制換個環境,會讓他心裡不舒服。況且,響響已經大了,他很聰明,能對外界有感知。”商陸喃喃平靜道:“你想讓他也抗拒我們?”
“我……”
“繁星生孟響的時候受了很多苦。”他說:“響響的事情我有分寸。”
商陸的眼神裡帶著一些責怪,但到底也沒有說話多重,只給了梁叔一個眼神,道:“送爺爺回去,以後做事情記得先來告訴我。”
“是,少爺。”
商老爺子氣呼呼的坐上車,滿臉都是不樂,梁叔瞧著老爺子這氣呼呼的樣子便勸說:“少爺也是擔心小少爺,而且這次也是我們疏忽了,幸好小少爺這次沒有事情,要是……”
商老爺子橫了一眼梁叔。
梁叔閉上嘴巴。
下午將孟響帶到藕園後,商老爺子用很多玩具來哄著孟響,孟響開始還很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十分冷靜的看他,“我想回家。”
慢慢的他也就失去了耐心,坐在孟響的面前沉聲說:“你是我商家的孩子,以後就要住在商家,以後那個家不用再回去了,這裡就是你的家。”
孟響一臉沉靜,但是下一刻便從沙發上縮下來快步的往門口走,商老爺子給了梁叔一個眼神,“去把他攔住!不許他跑出去!”
孟響身上的力氣哪裡比得過梁叔,被梁叔扛著放到沙發上,他掙扎了幾次就開始喘氣,接著就在他們面前暈過去。
商老爺子想了想前幾年商陸跟孟繁星的事情,一張老臉上也是抽搐。
“這兩個人啊,我看他們兩人怎麼鬧?”他沉默片刻後,扭頭問梁叔:“你覺得他們兩個人還有可能嗎?”
梁叔不好回答,摸摸鼻頭:“我看孟小姐的未婚夫樣子倒是挺好的,對她也不錯,少爺跟她……”
後面的話,梁叔沒有再說下去。
"行了,閉嘴吧你!"商老爺子氣的擺擺手,想讓梁叔說句好聽的安安心心,結果梁叔就會挑刺兒。
他難道會不知道孟繁星現在壓根就看不上自己家孫子嗎?
哎。
下午的時候寧伯程給孟繁星打電話才知道了孟響的事情。
他推開病房門進來的時候還掠起一陣冷風,瞧著病床8上的孟響,他擔憂的問:“響響還好嗎?”
孟繁星點點頭:“醫生來過,說現在已經沒有問題。”
只是她眼底裡都是瀰漫的擔憂,想著商家的事情,現在應該怎麼做啊?
商陸也感覺到了她心底的恐懼,彎腰蹲在她身邊,那雙乾淨的大手放在她手背上:“別怕,繁星,孟響是你的孩子,也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一起努力把孟響留下來。現在我們要照顧好孟響,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將養好你的身體!”
他站起來了,跟孟繁星笑了笑:“我去買點吃的回來,你吃點東西,晚上肯定要在醫院住。”
沒會兒寧伯程就回來了,手裡提著粥,孟響這會兒也醒過來了,小家夥一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人瞬間就笑了起來。
“媽媽,爸爸。”
孟繁星嘴角挽著,寧伯程聽到他軟萌軟萌的聲音,微微冷硬的臉瞬間又如冰雪化開,彎腰柔了柔他的臉。
“餓了吧?我買了粥,乖乖的吃點,等你好了,再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他把床搖起來,把買好的飯菜擺在桌子上,把勺子交給孟響,讓他自己吃。
孟繁星忙碌了一下午,這會也早就餓了,她瞧著孟響小口小口扒拉著飯,吃了一碗又喝了一碗,心也暫時的放下來,也沒有剛剛那樣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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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
商陸也正好提著買好的粥回來,他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病房裡傳來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
從門縫裡看進去,寧伯程半靠在病床8上,他將孟響抱在懷中,手裡面拿著手機,孟響跟他頭碰著頭在打遊戲。
一局打完,應該是寧伯程贏了。
孟響激動的跟他擊掌,大叫:“爸爸,你好棒!”
孟繁星從衛生間裡出來,她放好水果盤,手裡拿著水果刀坐在一邊削蘋果,低聲說:“響響,不要玩遊戲了,小心傷眼睛。”
孟響噘著嘴看寧伯程,寧伯程朝著孟繁星笑了笑:“小孩子還是應該有點自己的樂趣,玩遊戲也沒有那麼可怕,讓他多玩會吧,半個小時就好。”
“……”
屋子裡的三個人說說笑笑,好像真是一家人。
孟繁星將切好的蘋果放在盤子裡,遞給他們,寧伯程一邊忙著打遊戲沒有時間吃,她伸手喂了一個給孟響,寧伯程倒是也張開嘴巴示意她喂。
商陸想:孟繁星肯定不會動手。
但是——
下一刻孟繁星細白的手指頭拿著蘋果喂到了寧伯程的嘴裡。
那樣嫻熟自然。
商陸眸色一暗轉身離開,將手中的外賣也放在了垃圾桶上。
從醫院出去後,他就給柏夏還有於飛宇打了電話,去了金樽會所裡面。
柏夏穿著色彩斑斕的衣服推門進來就看到商陸修長的身影坐在陰暗的光線裡。
他剛想去按開關,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別開。”
柏夏走過去,翹著二郎腿自然隨意的躺在沙發上,看著商陸跟前已經空了的酒瓶子。
他手裡捏著酒杯,面前的菸灰缸內都堆滿了菸頭,昏暗的光線裡男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是柏夏能夠感受到他的失落。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喝酒了?”
這幾年,商陸很少出來玩,幾乎都是在忙工作,今天突然間組局子了,柏夏都有些微微的驚訝。
商陸的手輕輕地放在腹部間,裡面傳來輕微的灼熱痛意,他微微蹙著眉,手指不輕不重的揉著。
柏夏看不得他老是這陰沉沉,老半天不來氣的樣子,傾身過去搶走他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一腳踩在桌子上問:“說話啊。”
商陸閉著眼睛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爺爺今天把孟響搶走了。”
柏夏都差點氣的站起來,他指著商陸吼:“你明知道孩子對孟繁星多重要,你還要跟她搶孩子?你知道繁星這幾年過得怎麼樣?還逼她?”
他忍不住嘆氣,沉聲說:“事情都過去五年了,商陸,繁星已經走出來了,你就放過她吧,她就是愛過你,但是她沒有做錯過……”
這個他已經很清楚。
做錯的是孟建元,不是孟繁星。
他在意的是孟繁星和孩子。
商陸斜靠在沙發上,倏地睜開那雙幽沉沉的眼眸,聲音十分冷清:“孟繁星要結婚了。”
“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包廂的門正好被推開,於飛宇手裡拎著外套進來,推推眼鏡問:“孟繁星要結婚了?跟誰?”
商陸的表情更加暴躁了,下頜處咬的緊緊地,目光裡透著寒芒,道:“寧伯程!”
於飛宇和柏夏兩個人都面面相覷,於飛宇靠近柏夏坐,抬手勾著柏夏的脖子。
商陸叫他來,他就是來走個場子,不會喝酒。
他跟老婆正在備孕要孩子,可不敢大意。
現在商陸過得苦兮兮的,他也不敢再商陸面前秀恩愛,就怕會惹到了這位。
倒是柏夏蹙眉,他想著那位寧伯程,以前也打過照面,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排開經濟條件來說,寧伯程本身的條件並不比商陸差。
柏夏的心底有些微微的發酸,發脹,可他就是比寧伯程晚了一步。
他腿搭在地上,聲音懶懶的,頗像是一個心理感情專家,問:“你叫我們來是為了陪你喝酒的?商陸,你想不想聽點真話?”
於飛宇頭皮發麻,直覺就是柏夏的話可能不是什麼好話。
他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孟繁星和孟響現在這樣抗拒你,你覺得憤怒,覺得讓你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可你想過沒有,五年前孟繁星又多愛你,可你當她是自己的妻子嗎?
而另外一個是陪她五年,願意跟她一起共創美好生活的男人,讓她能夠笑的男人,是你,你會選擇誰?”
商陸隱藏在黑暗中的容顏隱隱約約的帶著些怒氣了。
於飛宇掐著柏夏的衣服讓他別說話了。
柏夏卻依然再說:“我不管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商陸,過去的就過去吧,五年前你恨,五年後就因為你不甘,又要破壞她的幸福,這天下哪裡有那樣好的事情,你需要她,就讓她在身邊,不需要就將她踢開?”
於飛宇打了個寒顫。
覺得包廂裡的溫度好像跟冷了……
商陸冷硬的臉上,下頜繃的更緊,不知道是胃裡傳來的疼還是哪裡傳來的疼,總之,就是更緊疼了。
柏夏的話就跟刀子似的刮著他的臉,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沉著臉說:“寧伯程不適合他。”
柏夏冷笑,他冷眼斜著商陸:“你有什麼資格說寧伯程不適合她?全天下,隨便一個人都比你更加適合。”
“柏夏!”於飛宇想去捂住他的嘴。
商陸沉著臉,瞧著柏夏那張花枝招展的俊顏,冷笑:“這天下不會有人比我更加適合她!孟響是我們的孩子,她把孩子生下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是我們之間的牽扯。我憑什麼要把老婆孩子拱手讓給其他男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