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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人生如寄

第二鬽有心拉攏,崔浩卻是丹心不改,道:“雁過波心,偶然留影,又有何值得留念呢?”

第二鬽道:“既已墮落世間,便不得不隨軀殼而起念。崔司徒為天下勞心勞力,自私一回又何妨?”

崔浩道:“人生如寄,得勢者不過是行屍走肉,又有何值得留念?”

第二鬽見苦勸無果,輕嘆一聲。

夥鴻焜道:“第二兄,難道你以為此人勸得動嗎?”

第二鬽道:“惜才而已。”

夥鴻焜看向崔浩道:“現在,你可以說遺言了?”

崔浩指向身旁的孫良,道:“此人與我無干,希望今日之事,勿牽連旁人。”

第二鬽道:“若其不出手,我們不會牽連他。”

孫良前邁一步,道:“想動崔司徒,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崔浩道:“孫堂主,我一心求死,與你無干。你快快離去。”

孫良道:“既然想血薦軒轅,那一個人怎麼夠呢?”

夥鴻焜道:“你求死,那就別怪我了。”說完,縱身一掠,揮掌前來,炙熱氣勁形成一道火牆,傾軋而至。火焰山一戰中,他吸納數十名神玄高手的功力,已有數百年修為,但這些功力太過雜亂,後來其閉關一月,將一身數百年功力凝練純化為百年,此時全力一擊,威力自是撼天動地。

孫良見夥鴻焜修為極高,自知不敵,依舊施展天罡戰籙,劍指捻動,銀色符光流轉,閃耀周身,旋即運勁揮掌,陰冷氣勁肆意而出,若飛雪千里。罡勁相擊,孫良向後划行數丈。

第二鬽與崔浩相對而立,嶽峙淵渟,無絲毫動靜。

轟的一聲,孫良再一次被震飛數丈。夥鴻焜再次出掌,逼向孫良。

倏然,劍光襲來,夥鴻焜冷哼一聲,抽出腰間玉笛,擊中劍光。錚的一聲,來襲長劍被震飛,一道人影飛掠而至,正是無涯觀少徵。其伸手接住長劍,攻向夥鴻焜。

夥鴻焜一邊揮笛還招,道:“你也來找死嗎?”

少徵道:“上次流民之亂,我欠崔司徒一個人情,現在是還人情的時候了。”語畢,劍出精絕,有攻無守,以曲為勢,若鈞旋轂轉,招招逼命。

孫良見少徵修為遠不如夥鴻焜,縱身而上,與其聯手禦敵。夥鴻焜掌笛並出,攻如劫火燃天,以一敵二,隱處下風。

數招過後,夥鴻焜伸指連點印堂穴、膻中穴、關元穴,施展三尸神煞,三丹田真氣凝而為一,剎那間,狂招疊出,疾如掣電,猛若狂風,速甚瀑川之水,急過旋火之輪,烈勝八苦之焰。孫良、少徵二人一時不敵,連連敗退。

惡戰片刻,一縷寒芒不知從何處出現,穿過四溢的罡風掌氣,刺中少徵。

少徵口吐黑血,驚道:“是無涯觀的八百孤寒?怎麼可能?”

夥鴻焜與孫良發現異狀,同時收招後躍。

一道人影踏風而來,正是蒼龍子。

少徵怒目圓睜,道:“蒼龍子,竟然是你。”

蒼龍子道:“燈下黑,你怎麼也沒料到,出身無涯觀的你,會中了無涯觀的八百孤寒吧。”

少徵道:“你為何要對我下手?”

蒼龍子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夥鴻焜對於蒼龍子的出現毫不意外,對少徵道:“鬼方的死別死於你之手,鬼方派人對付你,又有何奇怪?”

少徵苦笑,道:“此事只有陰陽家知道,看來是他們故意洩露訊息了。”

夥鴻焜道:“陰陽家有心除掉佛巫道三教,洩露訊息,自是情理之中。”

少徵雙眼微凝,喝道:“孫兄快走。”當即手捏巧印,黑色罡氣磅礴而出,正是九宮死氣。

孫良見少徵打算以命換招,知道若是耽擱,只會讓少徵枉死,看了一眼與第二鬽對峙的崔浩,暗歎一聲,縱身逃離。

少徵凜然一喝,催破真元,毅然出招,黑濃如墨的真氣傾瀉而出,有蝕氣弱骨之威。

夥鴻焜見少徵施展九宮死氣,冷笑一聲,道:“和弱其氣,平夷其形。你們對《淮南子》的誤解還真是深啊。”當即掌出炙勁,一招“炎山夜日”使出,罡勁炎炎赫赫,如劫燒火,焚物如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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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龍子使出圓光術,罡勁倏出,若寒冬溯風侵襲而至。

轟鳴雷震,少徵難擋二人合擊,被震斷經脈,氣絕而亡。

陳建等人剛領兵來到司徒府,便將一道人影自司徒府內摔出,砸在地上,狂嘔鮮血不止,正是崔浩。陳建立即命人上前將崔浩擒住。

而在司徒府內,第二鬽、夥鴻焜、蒼龍子見崔浩被擒,同時縱身離開。

中書侍郎高允參與修史,亦被逮捕,押送入宮。

太極殿外,拓跋晃攔住高允、高忱等人,對陳建道:“陳將軍,可否讓我與高侍郎單獨說幾句話?”

陳建同意,拓跋晃與高允向一側行了數丈,拓跋晃低聲道:“高侍郎,我敬佩你之才學,只要你將修史的責任盡數推在崔浩身上,我可保你家族所有人性命。”

高允道:“太極殿上,去就之際,我心裡清楚,太子殿下無需操心。”

拓跋晃隨高允一同上殿。太極殿上,拓跋晃道:“父皇,高侍郎乃兒臣之授業恩師,兒臣對其很是瞭解。他雖與崔浩一同修史,但身份低微,只得聽命於崔浩。國史之罪與其無干,望父皇釐清緣由,饒其性命。”

拓跋燾對高允道:“《國史》之上,你寫者為幾何,崔浩所寫為幾何?”

高允道:“《太祖記》,乃前著作郎鄧淵所寫。《先帝記》和《今記》,乃微臣與崔司徒一同書寫。崔司徒政事繁多,僅是總裁修訂。至於註疏,為臣所作多於崔司徒。”

拓跋燾怒道:“這麼說,你的罪過比崔浩更大了?”

拓跋晃道:“父皇天威赫赫,高侍郎被天威所攝,一時亂了心思。兒臣先前曾問他,《國史》之註疏,盡數是崔司徒所寫。”

拓跋燾道:“真的如此嗎?”

高允道:“臣以下才,謬參著作,犯逆天威,罪應滅族。太子殿下哀憐微臣,為臣求情。然日月所鑑,天地所明,微臣豈敢虛言欺妄宸極?適才微臣所言,盡皆屬實,無一字為假。”

拓跋燾道:“臨死不言虛,果有名士之風。如此直言,朕便寬宥你之罪行。”

拓跋晃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