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劉義隆、徐湛之、江湛三人見張超之闖入殿中,便欲逃竄。張超之飛身而上,劍出如虹,直取劉義隆。
劉義隆手中無刃,隨手拿起坐凳格擋。只聽咔嚓一聲,坐凳被砍為兩截,旋即劍光一閃,劉義隆被砍去五指。張超之舉劍再刺,長劍入腹,劉義隆氣絕而亡。
這時,劉劭與蕭斌領軍衝入太極殿,劉劭下令將徐湛之、江湛二人擒下。蕭斌與張超之領軍將徐湛之、江湛圍住,很快便將二人擒獲。
隨後,劉劭對外宣稱劉義隆被徐湛之、江湛二人所害,下令將二人處斬,並召太尉江夏王劉義恭、尚書令何尚之入宮,逼迫他們降服,隨即即位稱帝,改元嘉三十年為太初元年。長沙王劉瑾、臨川王劉燁、桂陽侯劉覬、新渝侯劉球等宗室以及侍中王僧綽、始興內史荀赤松、尚書左丞臧凝之、山陰縣令傅僧祐、吳縣縣令江徽、徵北行參軍諸葛詡等官員被誅殺。
劉劭篡位稱帝後,下詔減少賦稅徭役,以攏民心,並對參與政變的蕭斌、張超之諸將大肆封賞,並拉攏宗親,任命五叔江夏王劉義恭為太保、大宗師,六叔南譙王劉義宣為太尉,進拜二弟始興王劉濬為驃騎將軍,進拜三弟武陵王劉駿為徵南將軍,升四弟南平王劉鑠為中軍將軍,升六弟隨王劉誕為會州刺史,調外戚臧質為丹陽尹,但僅有劉濬、劉鑠支援劉劭。
夜色無垠。
劉劭得意洋洋,對依舊仰望星空的趙謙道:“趙少俠觀星象而知天下大勢,預言了朕登基稱帝,那趙少俠現在再觀天象,以為如何?”
趙謙道:“熒惑離亢近氐之時,便是你兵敗之刻。”
劉劭道:“那是何時?”
趙謙道:“九為數之極。”
劉劭道:“九年?”
趙謙道:“九旬。”
劉劭雙眼凝寒,道:“趙少俠莫不是太小看朕了。”
趙謙道:“不是我小看你,你來此向我炫耀,便是小看了自己,畢竟,只有弱者才需要他人的認可。”
劉劭道:“那你憑何說朕只有九旬的時間?”
趙謙道:“當你弒父篡位那一刻起便已經註定。”
劉劭道:“既然趙少俠不相信朕,那明日早朝之時,你便在旁觀看,且看朕如何治國。”
趙謙道:“可以。”
劉劭道:“少俠說朕只能當九旬的皇帝,那我二人做一個約定,如何?”
趙謙道:“什麼約定?”
劉劭道:“若九旬之後,朕仍端坐龍椅之上,少俠便輔佐朕。”
趙謙道:“可以。”
紫宸殿上,百官俯首,齊呼萬歲。劉劭意氣風發,指點江山,連發多項政令,薄賦輕徭,損諸遊費,並遣大使分行四方,安撫軍心。趙謙在旁觀看,不動聲色,不顯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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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劉劭對百官道:“眾愛卿還有何事要奏?”
右衛司馬江文綱道:“陛下初登皇位,為防鮮卑趁天下未安之際出兵,臣建議與鮮卑和親,互通有無,化干戈為玉帛,還天下太平。”
劉劭眼波微動,對身旁的趙謙道:“趙少俠以為江司馬的意見如何?”
趙謙沒有回答,看向江文綱道:“若給江司馬一個州,江司馬按照自己所說行政,能否保證戎狄永不來犯?”
江文綱道:“不能。”
趙謙道:“一個郡呢?”
江文綱道:“不能。”
趙謙道:“一座城呢?”
江文綱道:“不能。”
趙謙道:“一個鄉呢?”
江文綱道:“不能。”
趙謙道:“那你的計策有何用?”
江文綱道:“我只是上陳意見。”
趙謙道:“上陳意見便不管意見究竟是否可行嗎?”
江文綱道:“和親之策由來已久……”
未等江文綱說完,趙謙便直接打斷,道:“他人膝下無骨,你也一樣嗎?”
江文綱道:“你一個江湖草莽,又有幾斤幾兩,竟敢在這堂堂紫宸殿上,公然指責朝廷命官,豈不是置大宋威嚴於不顧?”他辯駁趙謙不過,便將趙謙拉到滿朝文武的對立面。
趙謙道:“就憑你現在能活著,是我大發慈悲。”
江文綱怒道:“放肆,你竟然威脅朝廷命官,更無視聖上龍威。”
趙謙尚未多言,便聽劉劭淡淡道:“斬了。”
江文綱笑道:“哈哈,這便是你威脅朝廷命官的下場。”
張超之右手一揮,兩名衛兵走來,卻非走向趙謙,而是走向江文綱,江文綱這時才明白劉劭要斬的不是趙謙而是自己,當即跪地求饒。
劉劭不為所動,衛兵將江文綱拉出大殿。少頃,一聲慘叫後,江文綱的人頭便被端了上來。
劉劭揮了揮手,江文綱的人頭又被端了下去。劉劭看向趙謙,道:“若鮮卑來犯,少俠認為當如何面對?”
趙謙道:“鮮卑鐵騎來去如風,取糧於民。若是來犯,當堅壁清野,斷其糧源,待其糧盡而退,再轉守為攻,依憑山川河流,阻鐵騎之行,借用天象氣候,生鮮卑之疾,收攏各地民心,絕鮮卑之根。”
劉劭道:“當今大宋國庫空虛,錢糧匱乏,該當如何?”
趙謙道:“求財於僧眾之間,取地於塔廟之下。鮮卑在懸瓠城之戰中損失七萬人,卻能瞬間集結重兵近百萬,兵鋒直指建康,其中因由,又何需我多言?”
劉劭尚未出言,便聽一道女子之聲從屏風後傳來:“如此,豈不是觸犯佛祖威嚴?萬一佛祖怪罪,降下天罰,又該如何?”
趙謙冷聲道:“中原人何時需要一個外來神仙護佑?”
那道聲音再次傳來:“是嗎?”旋即一道美豔身影便出現在眾人面前,滿朝文武不禁譁然。
趙謙看清女子容貌,見皮膚極白,略顯粗糙,臉上脂粉又重,暗道:“不過庸脂俗粉,怎麼惹得滿朝文武如此反應?”實際上,並非此女子容貌不佳,而是諸葛清嵐太過清麗,相形見絀下,趙謙覺得其他女子都是庸脂俗粉。
劉劭見其現身,眉開眼笑,道:“愛妃來啦。”
趙謙見劉劭對那女子寵愛的眼神,暗道:“原來此人便是劉劭最近納入皇宮的王鸚鵡。聽聞劉劭曾打算立其為後。今日見劉劭縱容其隨意來此大殿,看來傳言非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