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教練。”樂天並沒有聽袁彬這種半雞湯式的點評，反而用一種生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我想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麼打千魂的，我想知道那個叫守恆的人又是怎麼和其他人配合的，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把他們趕出血戰。”
袁彬聽到這三個問題先是一愣，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凝重，覺得今天簡直撞了邪，怎麼每個人都在跟他提守恆的事情，不由得重新擺出了那張臭臉說道：“想知道的話戰隊有以前的比賽影片，自己看。還有，無關於比賽的事情不要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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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今天那些粉絲罵我的話，卻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樂天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抗袁彬的臭脾氣，而是異常冷靜地說道，“因為他們想看到的是有守恆在的時候的血戰，拿過冠軍的血戰，他們將那種期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你也將那種期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可是這對我來說只是壓力，不是動力。”
袁彬愣住了，似乎並沒有反對這個觀點的意思。
“所以我的路只有兩條，要麼成為你們眼裡的那個守恆，要麼就離開戰隊。”樂天的雙目忽然變得閃爍和哀傷起來，充滿了對自己的否決之意。
“別亂想了，你和守恆完全不一樣。沒人給你壓力，也沒人會要你變成另一個人。你要是搞錯了來我血戰天下的目標，也不必談解約的事情，我自然會請你走的。”袁彬猛然站起身拉開了椅子，“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回C市，準備下一場比賽。”
比賽結束，魯芸茜按下了暫停按鈕，靜靜地等著恆刀一劍的指點，卻發現耳機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呃……恆刀一劍？師傅？大神？”魯芸茜試探著換了好幾個稱呼，卻還是沒聽到任何回應，不由得心裡泛起一陣害怕，“喂，說好不會消失的，喂喂喂……別嚇我啊！”
“我在。”
良久，終於聽到了恆刀一劍沉穩的聲音，魯芸茜的表情立刻放鬆了下來。
“比賽已經完啦，師父父有什麼要教我的嗎？”
“沒想到……唉……”
恆刀一劍忽然發出了少有的沉重嘆息，這聲嘆息中包含了太多資訊，失落、哀傷、遺憾和無奈。被帶有重低音音效的耳機放大後這種情緒傳達得更加清晰，聽得魯芸茜直接愣住了。
“沒想到？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這場比賽的比分了麼。不過我覺得血戰雖敗猶榮啊，全場都打得好精彩，尤其是那個凜月法師……”
“我沒有說比賽，只是沒想到那些血戰的粉絲們會如此……執著。”恆刀一劍低沉地說著，就連遊戲裡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傷感，眼睛不再望著遠方，而是微微垂下睫毛，似乎在看著腳下。
“嗯？”魯芸茜好奇地重新點開影片，往回移動了二十秒開始播放，來回聽了幾遍之後才發現在解說宣佈了比賽結果後有個從右側座位上發出的一聲高呼：“還我守恆，還我戰法組合！”
這個聲音應該是一個男子用相當大的聲音撕心裂肺式喊出的，在他喊過之後周圍的人們也跟著喊了起來，不斷重複著那句話。但是整個體育場太大，而且各種炫酷的音效加上解說還在喋喋不休地介紹後續，幾乎將他們的聲音完全遮蓋住了，不仔細聽很容易無視過去。魯芸茜停下影片，忽然覺得“守恆”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到過。
對了，恆刀一劍曾經讓九劍的戰隊研究過那個叫守恆的一個帖子，好像是專門講什麼戰術的。啊，對了，守恆是血戰天下第一批隊員啊！真是的~前幾天才看過他們的影片，我居然忘了。
魯芸茜撓了撓腦袋，就在恍然大悟之時又莫名察覺到一絲異樣，覺得這個名字在記憶深處似乎還有過一些痕跡。不是在論壇上看到的，也不是在影片裡看到的，而是更加久遠的記憶。
不……不對，明明應該記得，這個名字最早是在哪裡……見過呢？
“今天沒什麼可講的了，你早點休息吧。”恆刀一劍似乎很快就忘記了剛剛的事情，重新恢復了以前平靜的語氣。遊戲裡的人物也和平時一樣是待機狀態，沒有任何變化。
“嗯，好吧，那明天見咯！”魯芸茜實在想不出到底以前是在哪見過守恆這個名字的，只好先作罷，把耳機摘下放在桌子上就跑去洗漱了，又一次忘記將耳機的線拔掉。
你這個傢伙……是故意要我做偷聽狂嗎。
聽著外面魯芸茜穿著拖鞋來回走動和換衣服的聲音，恆刀一劍無奈地在遊戲裡晃了晃身子，隨後重重閉上了眼睛。
S大學校附近有許多商業街，其中不僅有琳琅滿目的美食店鋪，還有相當多的網咖。每條商業街都是互相打通並肩相連，若從高空看下去簡直就是一個錯綜複雜的繁華迷宮，面積幾乎覆蓋了整片校園周邊的商業區。這裡是學生們放學後最喜歡扎堆的地方，也是當地最熱鬧的地方。
剛下課的魯芸茜揹著包包一路從學校溜到了旁邊的天虹小街上，這條街只是沿路的一個入口，進去之後就會迷失在繁華的街鋪裡不知身在何處了。然而她卻輕車熟路地順著天虹小街朝裡面走去，剛瞅見自己的目標“周黑鴨”的招牌出現在正前方時，眼神一晃發現旁邊的街上似乎有張鏖戰的海報圖。自從迷上鏖戰之後所有目之所及關於鏖戰的CI標示都會在第一時間牽動魯芸茜的神經，此時自然也不例外，立刻丟下了第一目標周黑鴨，鬼使神差地移動著腳步朝那海報挪了過去。
那是一個擺放在網咖門口的易拉寶海報，魯芸茜站在這張海報面前細細看著內容，不由得心動了一下。
——雙十一當天本網咖將舉辦《鏖戰》線下娛樂賽，一等獎可獲得全年免費上網資格，二等獎可獲得半年免費上網資格，三等獎獲得遊戲幣五萬金，娛樂獎凡是參賽者均可當天免費上網到午夜12點。
從上個月魯芸茜就一直在恆刀一劍的教導下不停地練習著劍客的輸出技巧，期間就連一個日常副本都沒打過。而且恆刀一劍所制定下的訓練計劃也只執行了三分之一而已，雖然自我感覺良好，但是要去參加實戰賽和那些玩家們會打成什麼樣子還真是個未知數。
好想試試看啊，只是一個娛樂賽的話就算輸了也沒事嘛……
可是……輸了真的會沒事嗎？
魯芸茜在心裡的這句反問又一次引起了自己的糾結，不由得想起在練習時經常發生間歇性心態崩潰事件，為此也沒少捱過恆刀一劍的訓斥。雖然現在免疫力已經強了一些，但是參加這個比賽受挫後自己會不會再次崩潰就很難說了，萬一被打擊得再也不想玩鏖戰了怎麼辦？
就在她繼續猶豫不決的時候從這家網咖的玻璃門裡走出了一個短髮的女子，上身穿著皮衣，下身牛仔褲，看了看魯芸茜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問道：“想來打比賽嗎？”
“沒有沒有，我……玩的很爛啦，就隨便看看。”魯芸茜不好意思地慢慢後退了兩步，做出了想逃離的姿勢。
“沒事，現在也沒幾個人報名，就當來湊個熱鬧唄。”女子在嘴角吹起了一個小泡泡，隨後又用嘴唇擠破了它，繼續嚼著口香糖。
“呃……”魯芸茜還是很猶豫，“我和我朋友商量一下吧，請問什麼時候截至報名啊？”
“你先在前臺登記，比賽那天來還是不來都可以，我們就是雙十一搞個娛樂賽蹭蹭熱度，沒那麼嚴格啦。”女子看著魯芸茜這麼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漂亮的大眼睛彎成了可愛的半月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