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這道聲音的出現，讓神舟內的原始天尊與武陵天尊，臉色頓時一變。
讓他們臉色之變，不是這聲音森然，帶著邪魅、更是帶著一股滔天怨念。而是，這是熟悉的聲音。儘管，與他們記憶中、有所不同。
但他們、還是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
“韓湘子.......”
武陵天尊與原始天尊的神魂中、彷彿有著無數細線纏繞，要弦緊他們的心神。隨著不斷緊繞，他們的意思也逐漸的開始模糊。眸中的血紅、也越加的變得深紅。
這恐怕是他們最後的意識，過不了多久，就將成為提線木偶。
提線木偶。只是木偶、任由人操控。
“呵呵呵。”
森然的笑聲在持續，與神舟內的風雪共存，落在二人意識模糊中。
這道笑聲持續了很久，有著止不住的得意。似乎是謀劃已久，在這一刻、都是得逞。
“韓湘子？或許吧。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是叫韓湘子。”
“是....極怨.......”
在最後的意識中，原始天尊臉色驚疑不定，呆愣在那裡。如何也沒有想到，與自己同行的、竟會是被封印在這裡的極怨。
千萬年前，他們曾與極怨有過一戰，那一戰，雙方都奈何不得彼此，邊戰邊遁之下、達到了第二關卡。
最終，他們止步與第三關卡，止於那通往帝臨關的那最後臺階屏障中。而後，坐等帝臨之路的關閉，最終、全部回到了陌城中。
至此之後，五人分別、皆是閉關，休養生息中。這途中都沒有出任何差錯。那又為何、韓湘子會變成極怨。準確的說，為何會被極怨佔得心神？
這的的確確是韓湘子的氣息，作不得假。所以、並不會是在半途被矇蔽。唯一的解釋，就是韓湘子在中途被替代。
只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一名滅境後期大能，又怎可能被無聲無息的被替代，被掌控心神？
“不錯，若是按照你們的說
法。我的名字、的的確確叫極怨。我會告訴你們所想知曉的事。故而，為再留一些時間、讓你二人再存一些心智。”
“........”
一時間，二人沉默，再沉默。
儘管、他們二人在感受到那滔天、又彷彿無窮無盡的怨念之後，已經有所猜測，但聽其承認，也是心中大驚。
這是一頭怨，更是擁有如人一般心智的怨。
這是何等恐怖。亙古至今，這四兇之極、讓人恐怖、都是困迷人的心神。但這困鎖心神，並不是真的可怕。畢竟，它們只能依照自己的本能，若說靈智、也只有三歲孩童那般。
所以，四極雖強。但未必是百死無生，也有一線生機可言。
但，這尊四極、卻是有著靈智。這無疑是很可怕的。它竟是開啟了靈智，懂得了算計，又直逼人心。
它是怨，是集結亙古至今、幾乎所有生靈的負面情緒。這股能量無形，但一旦集結爆發，一直以來，都是所有強者的心悸。
掌心，控神，如何不悸？
如今，更是恐懼！
只因，它開啟了靈智，對於人心的掌控、已是世間的第一。這世上，沒有真正能夠完全懂得彼此的人。就算是伉儷情深的眷侶，就算是血脈相連的母子，也無法完全懂得。
真正懂得自己的人，瞭解自己的人，沒有別人。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自己才是最懂、最瞭解自己的人。對於天下人來說，這四兇之極、便是自己。
因為，這是他們深藏在心中的那些不敢去想，不敢去做。是明知的不可。這些都是他們的慾望。
每個人的慾望，都是永無止盡。每個人的慾望，終究是同歸於一處，沒有任何區別。
這世間能夠真正大徹大悟的人，實在是太少，少的如鳳毛麟角。就算是滅境大能，心中也有慾望，對於修為的渴望。
學海無涯，道亦無涯。這何嘗不是一種慾望？一種對知識、對於實力的渴望？
只要是存活於世，就沒有不存在沒
有慾望的人，除非身心成空。只是、這千古英雄、萬古天驕奇才中、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這成空？
就算是如今的楚程也無法做到。他的境界，充其量只是玄境，雖說是涅淨中期。但，這並不代表是真正的玄涅。
楚程掌擁五道大成之道，為情，劍，金，雷，眾生。
五條真道整合，不是涅境中期、又是什麼？
這可以說是涅境中期，但卻不是完整的涅境中期。因為，楚程少走了一步。
那一步、不僅是真道大成。還需返璞歸真。正是因為少了那一步求真。才不是真正的涅境成。
返璞入其身，得以歸真。便將回到最真實。到了那時，就算再惡之人、也有兩條路可行，有著回到本初選擇，有著善惡再擇。
這善惡再擇，便是這一路所向、一路走到路的盡頭。但這選擇、終究是擇道而行、大多數都不是順心而成。就算是順心、到了最後、這世間的大多不如意、也會難以保留這一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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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程終究是難以心中無礙，心中雖說去保留那一抹真，但這絕大數都是執念。無法擺脫強行的入空、擺脫這強行入的神性之真。無法在心中點燃那一盞能讓自己皎然澄澈的明燈。
這明燈未點燃，又如何成空。他還沒有選擇，選擇到底以何路而走，故而沒有回首到源頭。迴歸到那一條源頭。
雖說，楚程當年另類成空。亙古至今、前所未有，但這只是不成自己，而成眾生。
眾生是可見，雖說是自空、但又不是空。這不空，還是在於可見。
如今的楚程無法做到，在場的這些人、同樣無法做到。故而、在場的幾人、最終皆是要被這怨極捆神鎖心，以此沉淪無數歲月，不得擺脫。
對於他們來說，這尊開啟靈智的怨極，是他們平生所見最恐怖。
“真正的韓湘子去了哪裡.......”武陵天尊沙啞開口。
黑暗中、這寒徹中，韓湘子在笑，只是說了短短四字。
“偷天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