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見魔性分身沉默，又是開口說道。
只不過這一次劍靈語氣有些嚴肅，道：“這無天神鐵，是當年我拖著重創之體，在茫茫廢墟蒼茫中尋了數十億歲月才尋到，再搬回這座古仙庭中。來到吾主曾經的住所之中。刻其型，融其意、打入吾主傳承。耗費了大半器靈之力。”
“當時，我已隨時可能靈散崩潰。唯一的辦法，就是吞噬與我劍身相等的神鐵，方能回覆一些實力。”
“但我沒有，而是將自身封印、避免靈身流逝，僅憑一口執念、殘存至今。”
劍靈再次一嘆，道：“如今吾主找到傳承之人，我也自開封印，若是不吞噬吾主那雕塑殘塊，就算是在這玄妙太初之中，不出十日、我就將靈消。到時...魔劍無靈，再也難回覆當年巔峰之力。”
“吞這吾主雕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還有其他選擇，我也絕不會做這大逆不道之舉。但沒有辦法，目前只有這一個選擇。”
“你的氣運太強，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那希望，便是尋回仙主其餘三魂六魄。只是你如今的實力還太弱，只有我恢復當年巔峰，才能為你掃盡阻路。”
“這不是光全是為你。為的是吾主。必須那一位甦醒，我才能把吾主之言傳達到她的耳中。”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錯想了。”魔性分身點了點頭。
他本認為，這把魔劍中的劍靈是貪生怕死，背主棄忠之靈。卻是沒想到這劍靈也有自己的苦衷。
“其實，我本不是這樣的。劍靈隨主，自然是心性隨吾主，只是在這無數歲月中，嚐盡了孤獨寂寞......”
“無人對口把言，讓我變得瘋瘋癲癲。雖然不是徹底的與那把九天玄劍中的劍靈般，成了傻子。但有時也會神智不清。”
劍靈一聲輕嘆，帶有一絲哀傷的情緒。音聲輕道：“希望今後若是說出什麼不著邊際的話語，還望勿怪。”
“好。不怪你。”魔性分身回答，認為這劍靈也是悲苦之靈，執念不比魔主要弱多少。否則也不會造就一場大夢，留此無數歲月。
那是魔主、也是這劍靈的不肯醒的一場大夢。只是如今魔性分身的到來，徹底將此夢破除。
這已是沒有夢，劍靈不得已下迴歸到了現實。來到了現實，它便不能再沉溺在以往之中。
必須認清現世，迴歸當世。想盡一切辦法，回覆實力、才是該選擇的路。
“多謝見諒。”劍靈再次開口。心中又是重重的呼了口氣。
“還好，劍爺我知曉這世上最能打動他人的就是苦肉計。果然學一時，用一世啊。劍爺我唯一可以自贊的就是，喜歡收攬各處學識，雖然比不過東華賊子那般滿腹經什麼綸，但也成就了劍爺我的博學大問。”
“這傻小子，也還不是被我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還好劍爺聰明，否則真把我扔在這裡自生自滅了。”
“我這就帶你出去吞了那雕像碎塊。”魔性分身開口。
“好，等我吞了吾主雕像。你再把我放入太初空間，這裡對回覆靈身創勢也有幾分加效。”劍靈想了想，又是覺得還是待在這裡好。
魔性分身抬頭望那遠方竹林，看到本尊依然閉著雙眸，在捕捉真道、也是搖了搖頭。
他還是覺得這劍靈不靠譜，萬一把它留在這裡，打擾本尊悟道。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切都將赴之東流。
留給楚程的時間不多，只剩這五月時間。
魔性分身得到了魔主傳承，但魔種植在眾真我之中，還在培釀、需要不少時間。
這時間，至少比劍域解封還要久。
只能等待本尊悟得真道後，二人替換、他留在太初空間，以時間延久、來催生魔種。
除了這種魔之道，魔主傳承之中，還有三式神通。只是除了第一式，其他二式，以他如今的修為境界、還施展不出。
若是本尊在這僅有的時間內，沒有成功悟得真道，那什麼傳承都將成空。
在一人一劍的四周，忽有流風。
流風之中，虛空開始波動。從緩剎那成劇。一道漩渦在身前出現。
魔性分身伸手握住魔劍的劍柄，一步走進漩渦中。
一步之下，重回滄海境。又是在這此方天地最高峰的那間廟宇中。
廟宇前的那座木碑已經崩散，連殘渣都不曾留、只剩大地中的一個四周佈滿裂痕的深坑。
由於外界與太初空間時間轉流不同，外界並沒有過去多久。
但也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
楚怡對於魔性分身的消失有些焦急。但青木沒有。
他對於自家主子的實力，那是盲目的崇拜。相信這世上能困住、能對主子造成威脅的怕是沒有。
試問，這天下之中有何人可硬抗玄劫？怕是連九天十地那幾位最強大的滅境大能無法做到。
所以青木安撫好楚怡，讓她與自己靜等。
楚怡正感到餓意襲來，拍了拍肚子。忽然之間看到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這裡，也是頓時一聲驚叫。
待看到這道身影後，楚怡驚聲又是瞬間變作笑喜。
“爺爺！”
魔性分身點了點頭，道：“拿去吃吧。”
話語剛落，一道黑虹瞬間衝刺到一旁地上的雕像碎塊邊。
同時，有幾個紅彤彤的靈果落在了楚怡的手中。
這一句話是對兩個人說。
楚怡看到手中的三個靈果，頓時喜笑開顏。
魔性轉身看向那把魔劍，這一看之下頓時怔住，甚至微微睜大了眼睛。
只見這把魔劍那殘缺的劍軀中，一張大嘴出現，在散播的劍威之下，那一塊又一塊殘塊貼近魔劍前。
隨後那一張大嘴張開一咬，堅硬無比的無天神鐵竟被咬成了大塊，在嘴中嚼碎吞食。
在嚼碎的那一瞬間，魔劍之中黑色劍機滾滾而來，剎那間那些碎鐵攪為粉末。盡數吞下。
魔性分身看到，在這些鐵沫被吞食後。這魔劍之中殘缺之處、竟有些癒合。
“雖然有些硬，但味道還是極好。不愧是無上神鐵。等吞噬下全部，面對初照修士、也不用跟他們玩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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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說，這無天神鐵極為堅硬，你斬不開。所以雕像沒有五官。為何看你吞噬如此輕易？”魔性分身看著魔劍中那一張幻化出的滑稽大嘴，也是忍不住問道。
“你不懂。就這麼跟你說吧。人最堅硬的地方就是牙齒，一個果核你手破不開，牙齒就未必，雖然可能牙齒也崩了，但還是有可能咬開。同樣的道理、劍爺也是如此。”
“劍爺的劍刃就好比人的手，劍刃破不開無天神鐵，但劍爺的劍牙、就破的開了。”
“......”
“主子，這劍還有牙齒？”
不僅是魔性分身愣住了，就連青木也愣住了。
只有楚怡咬了一口靈果，滿是好奇的看著那把滿身破缺的大劍，看到劍身上的那一張大嘴，好奇心更濃。
“孤陋寡聞，別的劍靈沒有牙、但不代表劍爺沒有。”劍靈得意一笑，又是咬了一口。
這一咬之下，一聲痛呼。只見剛剛癒合的那一處裂了一道口。
“臥槽！大意了，無天神鐵還是太硬了。接下來不要跟劍爺說話了，以免打擾到我。崩了劍牙。”
“.......”
“您老繼續。”魔性分身無語搖頭。
這一大口，也不過是一塊殘塊的幾十分之一。想要完全吞噬，也需要多日。
“你先回我儲物戒中。我等也要離去了。”魔性分身再次道。
“不送回...太......”劍靈停止了吞噬，看到這裡還有外人，轉口道：“不送我回那個地方？”
“那裡，本尊在最緊要關頭，你不能進那裡。”魔性分身直接回絕。
“那還是在這裡等我吞完全部吧。儲物戒承載不住無天神鐵的重量。”劍靈嘆了一聲，它早就在太初空間中察覺到了在悟道的本尊。
也知在關鍵時刻。也知道此人對它沒有完全信賴。
“需要幾日？”
“最多五日。”劍靈咬了一口殘塊，回答道。
“好，那就在這裡等你。”
........
一處山道，一團青亮色的光團緩緩飄動。
在這光團中有一道身影，隱約可見、這是一名青年男子。
他行走在山道中，每一步之下都使得天地震動。
天地之中還傳蕩著一聲聲驚呼聲。
“小天王華陽龍敗了！”
“怎麼可能！他是蒼雲天中最頂尖的十大天驕。怎麼可能百招之內敗北！”
在這團清光前方萬里外，有道長虹跌跌晃晃的擺動，灑落漫天血液。
那長虹之中的男子，神情無比緊張與壓抑，臉色無比蒼白。雙眸之中帶著駭然與茫然。
他一路無敵，一生未嘗一敗。當年剛入玄，便斬殺了一尊早已入玄數千萬年的強者。而後，一路神擋殺神，遇佛殺佛。
但在今日，卻是敗給一名無名之輩手中。
那行走在山道中的清光，忽然一顫。
一顫之間，一雙巨大的羽翼出現，撕碎四方的虛空，變作蒼穹中無數道綠色流光。
當這對羽毛翼出現時，此人已經出現在那遠處的長虹面前。
華陽龍察覺到這突然出現的身影，臉色頓時大變，急縮的瞳孔之中、清晰的倒映著那一張帶著半勾面具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