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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安排

帳篷裡,裹著披風的蔡五娘獨自烤著火,一隻手拿著樹枝撥弄面前篝火,她雖然已經穿上了衣物,但只有裹著披風把身形都擋住,才會覺得安全些。

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讓她驚魂未定,方才自己差點就被人那什麼了,巨大的驚嚇讓蔡五娘現在依舊怕得瑟瑟發抖。

如今,似乎得官軍救下,但她沒什麼見識,也不這官軍到底會如何處置她,萬一又要“今晚兄弟們都有份”,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沒有勇氣自盡,所以對方真要起了邪念,自己恐怕就要被折騰得不成人形,如今,就只能等,等李渦帶回來好消息。

想到李渦,蔡五娘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李渦之前是莊裡的莊客,蔡五娘認得對方,她有一次差點被蛇咬,是李渦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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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樣貌端正的李渦為人不錯,時不時吩咐對方跑腿,兩人的關係不錯,當然,兩人之間是不可能有什麼進一步的關係。

蔡五娘的家族,是當地有名的大戶,她的叔叔在扶溝城裡當官,以蔡家的地位,蔡五娘哪裡會看上只是區區莊客的李渦。

後來,李渦放牛時弄丟了一頭牛,可能是因為害怕受罰便跑了,兩人再見時,就是在這樹林裡。

蔡五娘見著李渦成了賊,只道是對方熟知蔡家莊的內情,才引得賊人把她擄走,而剛才,見著李渦奮不顧身救自己,蔡五娘感激之餘,不由得迷惑。

她搞不清楚李渦在自己被擄走這件事裡,到底是何角色,不知該恨李渦,還是謝謝對方。

腳步聲起,有人向帳篷接近,驚得蔡五娘一個哆嗦,驚恐的看著走進帳篷之人,發現來人是李渦,不由得松了口氣。

李渦見著心上人驚恐的樣子,趕緊說道:“女郎放心,沒事了,官軍已經做出安排,明日便送女郎回蔡家莊。”

蔡五娘得知這一好消息,十分激動卻又不敢相信:“真的麼?”

“官軍說話,當然是真的。”

“官軍...他們是哪邊的官軍啊...”蔡五娘不懂時局,但聽過父親和兄長們議論,好像如今有兩撥官軍打來打去的。

李渦將一個熱乎乎的炊餅遞給蔡五娘,隨後坐在火堆另一側,笑道:“管他呢,反正是好人。”

見著蔡五娘小口吃起炊餅,他又道:“女郎放心,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官軍便派人送女郎回去,回了莊子,日後莫要再隨意出行了,外頭兵荒馬亂,可不太平。”

“嗯...”

蔡五娘應了一聲,默默吃著炊餅,李渦忽然啞巴了,抓抓頭,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又不敢盯著女郎看,於是低下頭,往火堆裡丟樹枝。

不知過了多久,蔡五娘忽然說道:“李渦....”

“啊?女郎有何吩咐?”

“今夜...今夜你留在這裡好麼?我....我害怕...”

“呃...好...好...”

李渦支支吾吾的答應下來,呼吸急促,心臟撲通撲通亂跳,雖然他知道女郎沒別的意思,他也不可能和對方有什麼事情發生,但能和心上人在一個帳篷裡過夜,這種意想不到的待遇讓他激動不已。

“女郎放心,今夜絕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些許聲音,似乎是有人慘叫,蔡五娘聽得這動靜,嚇得面色一變,一頭撞入李渦懷中,瑟瑟發抖。

心上人竟然就這麼鑽到自己懷中,讓此時的李渦腦袋一片空白,但他沒心思想什麼,不住的安慰著:“女郎末怕,沒事的!”

。。。。。。

林間某處,張鐵爐和幾個手下靜靜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作為單純打家劫舍的賊人,他們在強者眼中沒有活下去的意義,於是各自的人生走到了盡頭。

盧勿吉看著這些倒黴鬼,想起當年的自己,他和同伴過的日子和這些人差不多,都是到處流竄,靠搶劫、殺人越貨過日子,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裡,每個人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運氣好的隊伍,佔山為王,頭領當個寨主,打劫周邊村落、過路商旅,或者經商,變成亦匪亦商的大掌櫃,成日裡吃香喝辣,有花不完的錢糧。

運氣還行的隊伍,做部落酋長或者豪強大戶的鷹犬,跟著郎主作威作福。

運氣一般般的隊伍,就像小股狼群,遊走在荒野裡覓食,飽一餐餓一餐,隨時想著捕獵,隨時提防著被其他狼群捕食。

盧勿吉的隊伍,就是運氣一般般的隊伍,在幽燕之地遊蕩,什麼活計都做,自己是好是壞、是善是惡說不清楚,反正沒有什麼前途。

適逢官府招募好漢為國效力,他便帶著人投了官軍,跟著大軍南下,試圖闖出另一片天地。

能在刀頭舔血的生活中活下來的人,除了運氣好,本事必不可少,盧勿吉和同伴對各自的本事很有信心,無論是騎術、箭術還是搞偷襲,甚至包括拷打詢問,都不在話下。

然而現在,他是真正見識了何為“專業拷問”。

張司馬手下的“小李”,帶著幾個幫手,在短短一炷香時間內,就把幾個賊人肚子裡的話全都掏出來,連這些人小時候雞毛蒜皮的事情都問出來了。

對方並不是簡單的嚴刑拷打,而是用了許多技巧,這些技巧讓一旁“觀摩”的盧勿吉大開眼界。

而已經被處死的張鐵爐等人,遺體被佈置成互相殘殺的樣子,日後要是被人發現,只會得出這夥人因為分贓不均自相殘殺、最後同歸於盡的結論。

不會想到是遇到了什麼人,然後被滅口。

如此處理屍體的思路,也讓盧勿吉“耳目一新”,見著那幾位頗為熟練的能手,他不由得對西陽王帳下好漢們的實力刮目相看。

這些人同樣是出來當斥候,捉俘虜,勘察地形,刺探敵情,行事的風格和盧勿吉一行人有些不同,至於有何不同,盧勿吉覺得和廚子做菜一樣。

一隻羊如何做?盧勿吉等人的做法就是將羊剝皮,開膛破肚,然後砍成幾大塊架在火上烤,根據經驗判斷火候,烤得差不多就行了。

而西陽王府張司馬帶來的這群人,會隨身帶著各類刀具、佐料,將羊細心處理,連內臟都處理好,用隨身攜帶的小炊具,將整頭羊做成各種美味的菜餚。

也就是說,這支隊伍是專門為做斥候而組建的,刺探軍情有一整套“流程”,隊伍中的成員各自分工協作,不像盧勿吉的隊伍,雖然人人都是多面手,但除了殺人、搞偷襲以外,卻有些“樣樣精、樣樣松”的感覺。

張司馬的隊伍裡,有許多奇特的裝置,譬如“指南針”,譬如雙筒千里鏡,估算路程時還要看懷錶,記下從某處到另一處花了多少時間。

有人專門拿著個奇怪的裝置觀測太陽,說是要測量什麼“緯度”,又有人用奇怪的千里鏡東看西看,說是什麼“測距”、“測高”。

測距,指的是兩點之間的距離,盧勿吉等人估算距離只能憑藉經驗,誤差不小,而據說有了這測距的裝置,估算兩點之間距離時“精度”很高。

至於測高,盧勿吉不能理解把一座丘陵的高度測出來有何意義,而測量河流深度的行為很正常,畢竟要考慮大軍過河時是直接涉水過河還是必須搭橋。

但連河水的“流速”也要測量,這有何用?

盧勿吉跟著張司馬出擊,刺探敵情,真是長了見識,他發現隊伍每到一處地方,除了抓舌頭、打聽訊息,還要“測繪”。

測繪出許多結果,然後有專人根據這些結果在一張張網格紙上繪製輿圖,把河流、道路走向以及村莊、水源等重要內容標在輿圖上。

也就是將各種探聽來的訊息,變成圖形和文字,一張張小輿圖,漸漸匯聚成一張大輿圖,

這一點,就是盧勿吉的隊伍無法做到的,他們刺探得來的訊息,都是以口頭形式向西陽王彙報,最多拿根樹枝在地上比劃比劃。

和張司馬隊伍繪製出來的精細輿圖相比,盧勿吉及同伴比劃的圖形,就像是孩童畫的畫,亂七八糟。

滅口完畢的盧勿吉,來到一處帳篷內,西陽王府司馬張定發和幾個人,在帳內藉著篝火火光,研究一張剛繪製好的輿圖。

張定發見著盧勿吉過來,示意他坐下,隨後接著分析蒐集而來的訊息。

“總總跡象表明,扶溝城確實出了事,城門緊閉,城外有騎兵遊蕩,百姓不得接近,所以我們無法得知城內情況。”

“一隊抵近扶溝城偵察,未見城外立有營寨,說明許昌方向敵軍還未派出其他兵馬抵達扶溝,而一隊能夠接近扶溝,城外遊騎攔截力度較弱,說明對方兵力確實不足,只能防內,不能防外。”

“如此一來,我方就有機會試探對方虛實,所以,既定計劃要有所改變。”

張定發作為西陽王任命的“首席情報官”,帶著西陽王直屬的精銳斥候,對扶溝城及附近地區展開“戰役偵察”,有現場臨機處置的權力。

這支隊伍,就是西陽王最可靠的眼睛、耳朵,所見所聞,會成為西陽王部署作戰時的重要參考。

而盧勿吉等人的加入,讓這支斥候隊伍的實力大漲,進攻性更強,那麼可採取的手段就多了一些。

張定發掏出懷錶,其他人也紛紛掏出懷錶,眾人對了對時間後,張定發做出安排:“現在是晚上九點,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凌晨三點整,依次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