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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69

約的是週六見面, 一起吃午飯。

陳玉為了這次見面還請了假呢,一家四口早早的就到了,陳海則是去接田玲一家人了。

田玲家來了四個人,她父母,還有一個妹妹。

一家四口。

這人口倒是簡單。

陳海跟田家人挺熟的, 看來是沒少去田家。

他跟陳玉等人介紹道:“這是田叔, 這是阮阿姨,還有田玲, 你們之前見過的。還有位,是田玲的妹子,田鐺。”

陳海又跟田家人介紹自家人:“這是我爹, 這是我娘。”說完, 又指著陳玉道,“這是我妹妹,陳玉。”

再看看陳焰,“這是我弟弟, 正在讀初中,叫陳焰。”

田玲的娘姓阮,叫阮慧心。

阮慧心是造紙廠的會計, 十幾年老會計了,看著就精明。田玲像阮慧心, 不過,現在的阮慧心可看不出年輕時的美貌了,她很瘦, 臉頰都凹進去了,顴骨卻是高高的。

阮慧心眼睛在陳家人身上掃了一圈。

陳玉穿的是便服,陳大隊長跟劉巧雲穿的都是見客的衣服,不過是自己縫製的,老款式。陳焰穿的是普普通通的衣服。

田玲的父親田貴是個很沉默的人,進門之後,跟陳家人打了聲招呼,之後就沒再說過話,像是一個安靜的聽眾。

都是阮慧心在說:“我家田玲脾氣好,長得也不比別人差。”她說到‘別人’的時候,往陳玉那看了一眼。

劉巧雲笑著點頭,“你家田玲是長得好,又有氣質,一我看就喜歡。”兒子喜歡,她自然也喜歡。

阮慧心道:“那家田玲特別會讀書,從小看名著長大的,那氣質當然好。”頗為自傲。

又看了陳玉一眼,“我聽陳海說,你家姑娘沒讀什麼書啊。哎喲,姑娘家還是要多讀書的好,你瞧瞧,你家姑娘漂亮歸漂亮,可單這氣質就比不上我家田玲。”說完還笑了。

劉巧雲聽到這話有些發怔。

這親家母怎麼說話的?

她當時就不服氣了,“我閨女怎麼沒讀書了?初中畢業的,你家田玲難道是大學畢業的啊?”又懟道,“我家阿玉氣質怎麼不好了,你瞧瞧,站在那,比電影明星還好看呢。你家田玲是長得不錯,可那鼻子也有點矮啊,你仔細瞅瞅。”

劉巧雲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可這姓阮的憑什麼貶低她閨女啊。

她家陳玉哪不好了。

說起來,比田玲漂亮多了,她剛才是說田玲長得好,可那得跟誰比。她家阿玉多會長啊,盡挑爹孃的優點長了。

田玲聽劉巧雲說她鼻子有點矮,臉色一下子就青了,她看了陳海一眼。

劉海道:“我娘就是這個脾氣,你別哪她計較。”劉巧雲是個直脾氣,有時候說話是有些氣人。

可是,只要你不惹她,她就不會說這話。

阮慧心一聽陳海這話,就生氣了,“陳海,你什麼意思?你娘是直脾氣,合著我家田玲以後嫁到你家,以後日日都要受你娘這直脾氣不成?”

陳海道,“阿姨,這都是誤會,我娘真不是故意的。”

阮慧心道:“今天可是來談婚事的,你娘什麼態度,到底想不想跟我們家談婚事?” 那張本來就都有些刻薄的臉拉得老長。

陳海急得冒汗,“阿姨,我爹孃就是想談這事,才會特意那麼遠趕過來。”

阮慧心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劉巧雲,“陳海他娘,你是什麼意思啊,合著我家田玲不如你家姑娘?”

劉巧雲道:“你要是誠心來談婚事的,就扯這些,憑什麼貶低我家阿玉啊,她招你惹你了?你姑娘好,那是你姑娘的事,又跟我家阿玉有什麼關係。你誇你家姑娘,好好誇就是,我肯定不會說什麼。”

這還沒進門的,就想著貶低她姑娘,以後進了門,這親家母還不知道要說什麼話呢。

阮慧心一下子站了起來,“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壓根就不是誠心的,田玲,我們走。”她哼了一聲,“這樣的人家不嫁也罷,省得受氣。”

她說完就看向田玲,“起來,我們走。”

陳海一把拉住田玲的手,“別走,我們再談談,我肯定好好勸勸我娘。”

他又看向陳玉,“阿玉,你先回去。”

陳玉跟陳大隊長齊齊一愣。

阮慧的聲音提高了,“田玲,還不走,坐在那幹什麼?”

田玲站了起來,為難的看著陳海,“阿海,我們的事還是下次再談吧,你看我娘,這會也沒心情。”

她低聲勸道,“陳海,我們下次再約,到時候只帶父母來,行不行?”她哀求的看著陳海。

她不想在她娘跟陳海之間選擇,她希望陳海能體諒她。

阮慧心走過來,拽著田玲就往外拉,“走了,叨叨咕咕什麼,你瞧瞧,人家沒把你當回事呢。”

陳海也不願意放開田玲的手。

阮慧心生氣了,“田玲,你聽沒聽到我說的話?”

田玲點點頭。

她把手從陳海的手心裡抽了出來,“陳海,阿姨,叔叔,對不起,我們下次再約吧。”

阮慧心趾高氣揚的走著田玲走了。

田玲的父親田貴還坐在那,問:“菜點了嗎?錢付沒付?”

陳海道:“點過了,錢已經付了。”話音剛落,菜就送來了。

田貴的父親坐得穩穩的,“菜錢都付了啊,那我就……”

外頭,傳來阮慧心的聲音,“田貴,你給我滾出來。”

田貴嘆了口氣,放下筷子,站起來走了出去。

田玲的妹妹田鐺,早在阮慧心出去的時候就跟著一起走了。

田家人來得快,走得也快。

陳海追出去了。

陳大隊長看著陳海的背影,呼吸都重了幾分。

劉巧雲跟陳大隊長嘀咕道:“看來是你說對了,那姑娘……真是不怎麼樣。”

頭一回陳海帶田玲回家時,劉巧雲去山上採什麼東西去了,沒見著,田玲只呆了一會就走了。

陳大隊長那會就對田玲的印像一般。

陳大隊長道,“現在說這個有才能用,看到沒,你兒子陷得深著呢。我估計,咱們說的話不管用。”

劉巧雲搖了搖頭,“孩子大了,隨他吧。”

陳玉道:“你管她什麼性子,以後又不跟你們過。爹孃,你們這會千萬別反對,越反對大哥就越起勁,本來只有六分的喜歡也會變成十分,你們就隨他們好了。他自個選的路,後果他自己承受。”

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陳海是真心愛上這位叫田玲的姑娘了。

姑娘長得不錯,氣質更好,冷冷淡淡的,彷彿事都不上心,與普通的姑娘不太一樣。

菜上齊了。

陳大隊長:“先吃飯,再不吃菜就涼了。”點了一桌菜呢,得趁熱吃才好吃。

本來應該是兩家人一起吃的,這會田家人走了,就剩人陳家人了,肯定是吃不完的,等會打包帶走呢。

陳家一家四口開始吃飯,也沒等陳海。

誰知道陳海回不回來。

劉巧雲嘀咕道,“這個阿海,怎麼談個戀愛就跟失心瘋似的。”以前咋沒瞧出這孩子是這樣的呢。

以前的陳海,挺穩重的,又懂事。

陳焰問:“娘,大哥怎麼得失心瘋了?”

劉巧雲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陳焰小聲叨叨,“什麼大人,你看我姐,就比我大了三歲。”難道大三歲就是大人了?

劉巧雲瞪了他一眼。

陳焰不吭聲了,開始老實吃飯。

不過一會,他就看向陳玉,還盯著陳玉的臉瞧了一會,心裡嘀咕,他也沒覺得他姐長得特別漂亮啊。

跟他那班上的白麗櫻差不多啊。

不過這話他沒敢說,怕他姐打他。

飯快吃完了,陳海才一臉喪氣的回來了。

他被阮慧心奚落了一頓,心裡難受。

看到只剩了一半的菜,更是鬱悶,“娘,兩家要說親了,你怎麼能說那樣的話刺激阮阿姨呢?”

劉巧雲道:“我哪刺激她了,是她拿話貶你妹妹,你看中的那姑娘哪有我家阿玉漂亮,切,她抬高自個的閨女就罷了,憑什麼說你妹子沒讀什麼書,說你妹子氣質不好?你妹子氣質哪不好了?”

陳海道:“田玲她娘就是這樣的人,刀子嘴豆腐心,沒壞心眼的。”

劉巧雲道:“她那刀子嘴誰愛受誰受,總不能你娶個媳婦進門,到時候委屈你妹妹吧。”又道,“看看那丈母孃,多厲害啊。”

陳海小聲嘀咕,“娘你不也一樣嗎,嘴上可不饒人。”

劉巧雲道:“你還真說對了。”

陳玉問陳海,“哥,你吃了沒?”他們吃完了,要打包了。

陳海這半天沒回,陳玉也不知道陳海把田家人哄得怎麼樣了,吃沒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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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陳海邊說邊坐下了,他拿了碗,開始吃了起來。

陳玉幾人就在一邊看著。

吃完後還有剩的,剩了一小半呢,有兩個菜都沒動。

陳大隊長打包了。

這錢都是他付的,陳海的工資談戀愛花了大半,最近都沒存下什麼錢。

對於陳海跟田家的事,陳玉沒說一句,她大哥這會對田玲正上心呢,說什麼都不管用。

陳玉回到糧店,繼續上班。

林白從齊老那回來之後,也忙了起來,畢竟請了十幾天的假,之前缺的勤要加班補回來。還有把之前沒清的貨全部清了。

忙了整整一個星期,早出歸晚的。

好不容易又休了一天假,他提前跟陳玉約好了,去城裡拍結婚照,這次他還把西裝給帶上了,準備到照相館給換上。

陳玉也帶了林白買的漂亮裙子,當然了,她自個覺得好看的衣服,也帶了幾件。

兩人一道去了城裡,去的還是上次的那個照相館。

陳玉跟林白事先跟照相館的師傅說好了,還要拍外景的,所以啊,那位照相館師傅的兒子也去了。

在室內拍了六張,林白一套是穿的白襯衣,陳玉送他的那件,穿上之後又精神又好看。還有一套就是新買的西裝了,筆挺挺的,整個人看著更有氣勢了。

陳玉的衣服就多了。

有漂亮的裙子。

還有格子襯衣,跟黑色高腰長褲,褲子還有三種呢,一種是闊腿的,一種是正常的,還有一種是小腿褲。

除了格子襯衣外,還有那種高領的薄毛衣,淺藍色的,跟褲子一搭,又是三套。

反正,女人的衣服就是多,換來換去的。

屋裡拍了一些後,又去了室外,找了附近的一個公園,樹底下,臺階上,還有糊邊,還有草叢裡,有舉高的,有跳起來的,有抱著的,有相擁的……

反正啊,陳玉想到什麼就就說,就按她的思路來。

這讓林白跟那照相館的人都耳目一新呢。

這一套照片拍得實在是太自然太真實,也太好看了。

後來洗出來的時候,照相館的人自個偷偷留了一套,因為林白不願意當展示圖,他就自個偷偷收藏了。

他壓根就沒想到,這心血來潮多印的一份照片到底有怎麼樣的意義。

這份結婚照在二十年後,讓照相館名聲大躁。

當然了,現在他們也不普通,這是照相館的十年來照得最好的一次。

林白現在手裡有錢,不怕花錢。

讓老師傅洗了足足五十張,還用壓了膜,怕相片壞掉。

照完相,陳玉跟林白決定去逛一逛,陳玉第一發工資,想給家人跟林白買些東西。

百貨店的太貴。

陳玉那幾十塊工資,很快就會花光,她捨不得。

這可是她辛辛苦苦賺的錢啊。

最後,林白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黑市。

林白是個老手了,沒一會就找到了這邊最熱鬧的黑市,賣東西的人都蒙著臉,陳玉臉上系了絲巾,林白系的是毛巾,就那麼一圍,也看不出人長什麼模樣。

這裡頭的東西又多又雜。

而且,有票的跟沒票的價錢又不一樣。

“你想買什麼?”林白問陳玉。

“給我爹買雙手套,他幹活手都磨出繭子了,給我娘買一個遮陽帽,最好是能把臉捂住的那種。”陳玉一邊說一邊看。

給林白買什麼呢?

林白現在好像不缺東西了。

衣服?

她在給林白做了。

陳玉轉頭瞅了一眼林白,不缺什麼啊。

送塊表?

不不不,現在這表也挺貴的,她還是攢攢錢吧,對了,送表的喻意好像不太好。

讓她再想想。

很快,陳玉就買了一個白色的棉手套,不厚,這棉還吸汗。她又找到了一個稱心如意的帽子,這是給她娘的。

最後,她還給唐紅梅買了一盒香香,香味比較濃的那種,聽說是年紀大的女人最喜歡的。

給林白……

沒買。

林白則是買了面圓鏡,不大不小的,以後給陳玉梳妝用的,還有首飾盒子,好像是清朝傳下來的老物價,儲存得還挺好的。

他還挑中了一款低價的珍珠項鍊,那賣項鍊的人吹牛,說是明朝的東西,林白是看這東西好看才買的。

陳玉看到一個老式懷錶,特別吸引人,開價有點高。

陳玉的錢沒買夠。

這東西真像是古董。

她決定下次發了工資再買……

誰知道,走的時候,林白把那老式懷錶買下了,他也知道送鐘錶的喻意不好,就沒放,他直接跟陳玉道,“這東西我就放到咱們書房裡,你要是喜歡,等嫁過來就拿了用。”

送鍾,送終。

不好。

梨也不行,跟離一樣。

還有傘,跟散一樣。

都是不好的喻意,一般要結婚的人,或者處物件的人都不會送這些。

陳玉眼睛亮亮的,點點頭。

這懷錶真的好看。

還是掛的那種。

照過結婚照,兩人帶著一些東西回家了,珍珠項鍊林白本來想要陳玉拿去的,可陳玉說就放在林白那,到時候五金,要是林家商量,林白就把這個拿出來。

林白一想也行。

林秀秀進了少管所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唐紅梅跟林家業好像也慢慢接受了這件事,開始去地裡幹活賺工分了,就是唐紅梅還是不太精神,一天賺五個工分頂天了。

林白回來後,難得的去了老屋那邊。

老屋這會沒多少人,就三哥跟四哥,四哥把宋小婉帶過來了,說是他物件,提都沒提兩人偷偷領證的事。

宋小婉親爹死得早,娘又再嫁了,後來沒怎麼來往,上頭壓根就沒什麼親人,領證也不需要告訴別人。

宋小婉來了三回,次數一長,唐紅梅也認識了。

不過,她對這個宋小婉有些意見,長得黑黑瘦瘦的,還要一百塊的彩禮,老四還答應了。

唐紅梅覺得老四太傻了。

勸了老四林北好幾回,“這姑娘眉眼生得不錯,可又黑又瘦的,還不說話。你瞧瞧,就在飯桌上喊了打了兩聲招呼,後來就只顧著吃飯,話都不說,這樣的人你娶了幹什麼啊?”

老四林北心想,哪不好了?

不要彩禮錢,還會幹家務活,話還少,孃家事更少。

再說了,證都領了,都睡到一個被窩了,哪能反悔啊。

林北執拗道:“娘,我就看上她了,除了她之外,我誰都不娶。”

唐紅梅氣得胸口疼。

“你個瞎子,怎麼瞧中那個又黑又瘦的丫頭的?”又氣憤的說了一句,“年紀還不小了。”說是二十了。

“我更大,我都二十三了。”林北道。

林北跟唐紅梅商量:“彩禮是沒有一百,八十也成啊。”反正都是他的錢,能多一點是一點。

唐紅梅一口就拒了,“不行。”

林北道:“娘,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又往三哥的屋瞅了瞅,“你看看三哥,要我以後像他那樣啊。”

唐紅梅這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暈過去。

她這是什麼命啊!

兒子兒子沒了媳婦又沒了兒子,女兒又去了少管所,還有這個老四,是個眼瞎的,看中一個黑黑瘦瘦的老姑娘,還非要八十塊錢彩禮。

氣死她了!

唐紅梅覺得今年真是不順。

她伸出一個巴掌,“五十,再多就沒有了。”

老四林北猶猶豫豫。

心裡想:五十塊,那可太好了。

可他不能答應得太快,不然他娘該後悔了。

林北愣是拖了半個小時,才勉強同意了五十塊錢。

唐紅梅松了口氣。

林南每個月給她十五塊錢的工資,現在林秀秀去了少管所,沒有花錢的地方了,這錢,她竟攢下了一些,老大林東現在去也城裡工作了,連戶口都調過去了。

這個月還給了她十塊錢呢,數數一算,她手裡的錢都有三十塊了,到時候再攢一個月,就能湊夠老四的彩禮錢呢。

這也是唐紅梅每日賺工分不勤快的原因。

兒子給錢花,累得累活的幹啥?

再說了,她身子也不好。

老四林北高高興興的走了。

他娘可算是松了口了。

他真怕再拖下去,他家小婉都快要身孕了。

話再說回來。

林白這次來老屋,是準備在跟老兩口說結婚的事。

原來就打算好了,五哥結婚之後的一個月,他就結婚。他手裡有錢,不需要爹孃出什麼!

飯桌上。

老四林北跟他媳婦宋小婉都在呢。

老三也在,最近他辛苦的賺工分,一天十二個工分(特別賣力),臉都曬黑了。

林家業最近好像還養好了一點,臉上有肉了。

照理說,林秀秀進了少管所,他應該擔心得吃不下飯才是,可沒想到,這飯吃得挺好的,覺也睡得香。

開始林家業是難受,後來難過了一陣,就慢慢好了起來。

今天林中跟肖媛也在這邊,林白叫他們一塊來的。

都是一家人,他要結婚,大夥應該都要知道才是。

林白說道:“我跟陳玉打算初八結婚,我們找人算過了,那天是好日子,這個月最好的日子,娘,你要是沒事,明天幫我去城裡跟大哥說一聲,我上次請了十五天的假,最近不好再請假,又請假會扣工錢的。”

唐紅梅立刻點頭,“好,我明天就去。”一天就五個工分,不賺也罷。

再說了。

去老大家一趟,還能從那提不少東西回來呢,老大媳婦是個大方的,家裡有好東西也會給她留一點。

唐紅梅特別喜歡這個大兒媳婦。

林北盯著林白:“你給多少錢彩禮?”

林白道:“一百。”然後他還拿出了之前在黑市買的那條項鍊,“還有這個,我還買了銀戒指。”他道,“都是我自個賺的錢,不要爹孃出。”

林白知道四哥想聽什麼。

林北嘆了口氣。

唐紅梅跟林家業卻是齊齊松了口氣,老六還是有本事啊,跟老五一樣,連媳婦本都賺出來了。

好好好。

唐紅梅樂得合不攏嘴。

林家業盯著林白的珍珠項鍊看了一會,“一百塊的彩禮夠多了,還要搭上這東西?”不划算啊,不如留在家裡得了。

林白道:“陳玉也是吃公糧的,這真不算多,爹,你想想陳玉一年賺的工資。”

林家業在心裡默默的算。

就把一個月三十塊錢算,一年就有三百六十塊,哎呀媽啊,這一百塊彩禮跟陳玉的工資比起來那真不算多。

林家業滿意極了,點點頭,“好,那就初八辦。”

林白看向林中,“五哥,那我的婚事就拜託你了,你放心,我保證不讓你白幫忙。”

林中眉頭一挑,還有報酬?

看老六這語氣,這報酬還不低啊。

林白笑了,肯定的點了點頭。

林白把結婚的事跟家裡人說了,另一邊,陳玉也回了趟前進大隊,跟自家爹孃說了要結婚的事。

劉巧雲聽了半天沒說話。

她早就知道女兒大了,要嫁人了,可真到了這一天,她心裡還是割捨不下。

陳大隊長道:“初八?定了?”

陳玉點點頭,“定了,我們準備初六去領證,初八辦酒。”正好隔一天,因為初七那天這不宜嫁娶。

劉巧雲算了算日子,“沒幾天了。”想到這,她眼眶一紅。

閨女馬上就要成別人家的人了。

心裡難受啊。

陳大隊長道,“準備在哪辦?縣裡酒店辦還是去林家辦?”他之所以這麼問,完全是因為陳玉跟林白都是吃公糧的,有同事,還有領導呢,要是去縣裡,更方便一些。

陳玉道:“說好了,就在林家辦,我們家離林家近,要是在縣裡辦,來回折騰,也麻煩。”

陳大隊長道:“還缺什麼不?”

陳玉笑著道,“新屋子的東西林白都買好了,本來說被褥都不用帶的,可我想著這不合規距,還是帶一些嫁妝過去算了,省得外人說。”

劉巧雲道:“當然得帶嫁妝!壓箱底的錢娘早就給你存著了!”話是這樣說,可劉巧雲心裡還是捨不得。

陳玉說了另一件事,“娘,我去郵局找我哥他老不在,他要是回來,你幫我跟他說說我要結婚的事。”

陳玉去了幾回郵局了,中午,晚上,下午,還有一大早,都過去了。

結果,愣是一次都沒碰到人。

早上去找陳海的那次,陳海沒回來,中午去的那次,陳海去跟田玲一起吃飯了,晚上找的那次,人家去田家了……

愣是次次都錯過了。

陳玉也覺得很神奇。

她現在不敢請假,她想攢著假一起,等結婚那幾天休一個長假。

現在就請假,太不划算了。

這天晚上,劉巧雲是跟陳玉一塊睡的。

母女倆說了半夜的知心話。

第二天一早,陳玉早早的就起來,林白來接她了。

她跟林白不同路,可林白非要送她去,她只好早早的起來,怕林白去上班的時候遲到。幸好現在天亮得早,林白送過陳玉之後,也沒遲到。

陳玉早上剛走,晚上,陳海就回來了。

這一次。

他是做足了準備。

“娘,我跟阮阿姨說好了,以前的恩怨不提了,這次我們好好的商量,就長輩去商量,阿玉跟跟阿焰就別去了,田鐺都沒去。”陳海認真道,“這次你們就好好商量結婚的事,別的不提,行嗎?”

劉巧雲看著陳海。

陳海道:“娘,我是真的想娶田玲,我知道她有些清高,有些傲氣,但是我就是喜歡她這些,我就想娶她!”

話裡話外都表達著非田玲不娶的意思。

劉巧雲還能怎麼辦呢。

她看了一眼陳大隊長。

陳大隊長毫無表示。

劉巧雲勉強道,“行吧,以前的事不提,不過,她要是再說我兒女不好,我可不依的。”

陳海笑了,“娘,你就放心吧。”他從百貨店買了一條上好的絲巾送給了阮慧心,阮慧心總算不計前嫌了。

這次約的時間緊,又是第二天去吃的飯。

這一回,換了一家飯店。

因為陳海覺得上次那家飯店的風水不好,影響到他的婚事了。

這一次,田貴跟阮慧心先到的,畢竟他們家近,田玲也在,可是臉色不太高興,她因為這次的見面請了半天假,要扣工資的。

陳大隊長瞧著阮慧心的臉色非常難看。

“陳海,你說你爹是大隊長?”阮慧心黑著臉問。

“是啊。”陳海點點頭。

阮慧心一聲冷笑,“騙鬼呢,你爹都被撤職了,現在的大隊長可不是你爹!我找人打聽過了,你爹犯了事,公車私用,被人舉報了,你還想瞞我?”

陳海愣住了。

他看了看陳大隊長,有些茫然。

他怎麼不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