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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冰窟療傷

南曦語睜開秀目,望見那張一臉憂色的臉龐時,露出一絲喜色,微微一笑,道:“師父!”原來美婦正是其師父,仙瑤派掌門蘇雪顏,她雖年過五旬,但是修煉本派“春風化雨功”大成,使自己能夠駐顏,看上去年輕了二十歲。

蘇雪顏輕輕放下南曦語,身後的宋月瑤、沈溢香幾人趕緊將南曦語扶住,宋月瑤見到師姐一副虛弱的樣子,哽咽道:“師姐,你到底怎麼了?”蘇雪顏平日裡喜怒不不形於色,但此時臉上也是流露出了幾分心疼,連忙為南曦語把脈。

南曦語氣若游絲,道:“師父,徒兒——”蘇雪顏突然問道:“是誰打傷你的?好霸道的內力!”南曦語低頭道:“九……九霄宮的人。”蘇雪顏聞言,皓齒輕咬丹唇,冷“哼”一聲,道:“好一個九霄宮啊!”

薛傲身後的尹瓊玖,聽見蘇雪顏的語氣,略感不悅,於是道:“喂!曦語姐師父,你有辦法救她嗎?”蘇雪顏冷眼一瞥尹瓊玖,尹瓊玖感到一股寒意,連忙躲回薛傲身後。

蘇雪顏冷冷問道:“你是誰?”尹瓊玖方欲開口,南曦語連咳幾聲,急道:“她……她是徒兒……在外面結識的妹妹。”又轉頭對薛傲道:“薛傲,謝謝你們……將我送回來,你們可以走了!”

蘇雪顏對著南曦語道:“曦語,別多說話了!”南曦語悽然笑道:“師父,徒兒明白自己已經沒救了,能見到師父已經——”

“誰說你沒救的!”蘇雪顏斥道。

一個女孩氣喘吁吁地趕過來,乃是蘿珊。蘿珊連忙道:“師父,程師叔來了!”一個四旬左右的婦人趕到此處,相貌比蘇雪顏遜色一些,卻也還算清麗,主要是因為比起蘇雪顏,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婦人立刻給南曦語把脈,詢問了幾句,南曦語如實回答,婦人略微松了一口氣,對著蘇雪顏道:“師姐,還來得及,快點帶曦語去玄冰窟!”蘇雪顏應了一聲,連忙親自抱著南曦語快步前行,幾個弟子緊跟在身後。

薛傲冷不丁問道:“有辦法?”婦人方欲轉身離開,聞言打量了薛傲一眼,淡淡道:“曦語全身經脈受損,但是都未被毀,當然有辦法。”立刻朝著南曦語她們的方向趕去了。

尹瓊玖聞言,欣喜若狂,連連晃動薛傲的手臂,笑道:“薛傲!聽見了嗎?曦語姐姐會沒事的!”便要一同跑過去,卻被別克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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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克冷冷道:“兩位沒有其它事情的話,就可以離開了,仙瑤派之地,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尹瓊玖不服,方欲爭辯,薛傲道:“走吧!”

尹瓊玖一怔,不悅道:“就這麼走了!”薛傲冷冷道:“你要一個人留下也行。”尹瓊玖兩邊望望,想道:“她們說曦語姐姐有救,曦語姐姐在這兒又有這麼多師兄弟師姐妹的,我的話——”又望向薛傲,想道:“只剩下我跟他一起了!”不禁暈生雙頰,立刻跟上薛傲,走了幾步,回頭一眼,暗道:“曦語姐姐,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薛傲回頭朝著一臉敵意的別克喊道:“她的白馬還在下面,你去牽吧!”別克冷然應道:“知道!”

看著薛傲遠去的背影,想起南曦語被他抱著的樣子,別克咬牙切齒。

仙瑤派有一百餘人,其中只有不到十人是男子。仙瑤派的弟子,要麼是當地的居民們送來學點本事,要麼是上一代弟子在外所收留的孩子,主要以中原為主,或者就是一些瞭解仙瑤派或與其有交情的江湖人士送來學藝的。這些弟子大多是女子,男子入門,還不太能學得到高深一些的功夫。

別克與薛傲差不多年紀,本是當地一戶牧民的兒子,原來也是不會來仙瑤派的,只是幾年前在天山下的草原上,邂逅了與師姐妹們下來學騎馬的南曦語,南曦語那時不過十一二歲,但容貌已然絕俗,別克見到,可謂驚鴻一瞥,便想方設法拜入了仙瑤派。

他相信,自己是有能力獲得南曦語的芳心的。可是,仙瑤派裡另外幾個男弟子中,還有與他年紀相仿的兩三人也是鍾情於南曦語,讓他倍感壓力。如今,又見到與南曦語看似有些曖昧的薛傲,自然而然生出了一股敵意。

尹瓊玖跟著薛傲到了剩下的另一匹馬旁,尹瓊玖見自己要與他同騎一匹馬,不禁心頭鹿撞,小臉泛紅,問道:“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兒啊?”

薛傲淡淡回應道:“我將你送到祁連山,你自己回九霄宮去吧!”尹瓊玖方才還紅彤彤的臉頰頓時褪下紅暈,宛若霜雪,怔怔道:“不……不行……”一咬牙,道:“帶我去闖蕩江湖吧!”

薛傲鄙夷地瞥她一眼,道:“那樣只會拖我後腿,我也不想照顧你。”尹瓊玖輕揉泛起淚光的雙眼,哽咽道:“你們誰都不管我了!我回九霄宮,肯定要被罵死的!”薛傲對她的啜泣不聞不問,她便越哭越大聲。

雖然附近沒什麼人,但是薛傲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甚至想乾脆一走了之,最後無奈道:“你到底想怎樣?”

尹瓊玖心思飛轉:“看他的樣子,肯定是不想帶我闖蕩江湖的,我姑且騙騙他,留在他身邊再說。”於是道:“這樣吧!我在西安有認識的姐妹,你將我送到那兒去吧!”她知道的地名沒幾個,便隨口說了個西安。

薛傲輕聲嘀咕道:“真拿你沒辦法!”翻身上馬,伸出一隻強壯的手,冷冷道:“上來。”尹瓊玖一喜,趕緊讓他拉自己上馬,坐在他前面。

薛傲策馬奔騰起來,前面吹來涼爽的風,後面靠著喜歡之人的胸膛,尹瓊玖展開了笑靨。馬兒帶著兩人馳騁在天地之間,她此時的心只落在後面之人。

蘇雪顏帶著南曦語到了仙瑤派的玄冰窟,裡面只剩下她倆以及那個婦人,其他弟子都不得進入,只能在外面,或是猜測南曦語的經歷,或是討論掌門她們會用什麼方法治療南曦語,也有議論薛傲、尹瓊玖的。

玄冰窟內,蘇雪顏問婦人道:“阿悅,如何救治曦語?”婦人名叫程悅,乃是蘇雪顏師妹,仙瑤派內最精通醫術之人。

程悅拿出一個瓶子,倒出兩顆藥丸,讓南曦語吞下,對著蘇雪顏道:“師姐,曦語受傷之際無多少內力護身,乃至全身經脈以及五臟六腑受損,幸虧有‘回春聖手’兩顆龍虎通脈丹的幫助,方能撐到現在,我這‘雪山玲瓏丹’也與其有異曲同工之妙,如今給曦語服下兩顆,至少還能再幫她撐上幾天。”雪山玲瓏丹是仙瑤派的靈丹妙藥之一,比起冰清丹要珍貴很多。

蘇雪顏問道:“然後呢?”程悅道:“幾百年前由沈祖師幾位名醫所著的那本《內傷總論》中,有一篇即為‘傷經脈而損及臟腑’,裡面就舉過好幾種例子。我看曦語的情況就符合其中一種。”

程悅拿出銀針,道:“師姐,打傷曦語的人所練應當為至陽內功,如今在她體內仍有剛猛的真氣不斷衝擊經脈,侵入臟腑,難以逼出,外來真氣損傷遠快於經脈、臟腑的自愈。因此將她帶到此處,以陰制陽,削弱外來真氣的威力,接下來就要有人以與她所練內功相同的真氣慢慢將那股真氣逼到四肢幾處大穴放出,之後要好好調養,讓經脈、臟腑恢復,恐怕沒個一年光景是不行的。”

蘇雪顏淡淡道:“而且為她逼出真氣的人功力至少要與打傷她的人相近,這樣下來,本派也許只有我了吧!”程悅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