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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山野忠義

南曦語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又道:“你怎麼了?”任宜瀟如夢初醒,連忙道:“沒事沒事!”然後望向與洞底幾乎垂直的洞口,道:“畢竟這是山陰面,憑這點光,還沒辦法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不過——”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南曦語急問道:“不過什麼?”

任宜瀟指著洞口橫生的樹枝,道:“也許,我們可以憑藉它上去。”南曦語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想讓我用水袖纏住樹枝,藉此攀登到洞口?”任宜瀟微笑著點點頭。

“洞穴狹窄,估計難以直接用輕功上去,而那樹枝看上去比較粗壯,應該承受得起我們。”任宜瀟解釋道。南曦語抬起螓首,仔細觀察著那根樹枝,玉手一抬,一片水袖發出,三兩下纏住了樹枝,拉了一拉,水袖已經緊纏,但樹枝還是搖動了一陣。

南曦語蛾眉微蹙,道:“可以嗎?萬一中途折斷,我們不就摔下來了?”任宜瀟想想也是,又沉思了一陣,問道:“南姑娘,你帶了兵器嗎?”

南曦語對著他淡淡一笑,任宜瀟頓覺如春風拂面,心神一蕩,看著她從腰間抽出軟劍。任宜瀟見那銀虹一現,不禁打了個哆嗦,因為當初南曦語與他對打時就突然拔出過這把軟劍,而自己那時剛見她全容,木訥了一陣,差點被傷,現在對這軟劍仍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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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語橫起軟劍,徐徐道:“這柄軟劍名為‘冰柔劍’,乃是我師父在我來中原之前傳於我,它雖為軟劍,但也是削鐵如泥,鋒利世間少見。”

任宜瀟激動地接過劍,道:“那就好辦了!”然後望望洞口的光芒,思慮片刻,道:“要不姑娘你先上去吧?”南曦語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便拿回“冰柔劍”,踩在凸出的岩石上,再將劍縱向刺入岩石,左手又緊拉著水袖,小心攀上。

洞口到底約有三丈之高,當南曦語攀了一丈左右時,樹枝忽斷,而她右手沒有握緊劍柄,嬌呼一聲,掉了下來。任宜瀟驚慌失措,只能張開雙臂,南曦語就這樣投入他的懷中,兩人倒在地上。

任宜瀟叫疼一聲,南曦語趕緊站起,扶起任宜瀟,忙問道:“你沒事吧?”任宜瀟強笑道:“沒事沒事!”邊揉著臀部邊站起,這時,他的目光突然斜向下,盯著南曦語的衣裳。

南曦語順著他的目光一看,俏臉泛紅,立刻揪住衣裳,厲聲道:“還看!”任宜瀟趕緊轉過身去,道:“對不起啊!”原來昨夜滾下來時,南曦語的衣裳就已經有好幾處被岩石劃破,只是剛才才被任宜瀟注意到。

任宜瀟看看自己的外袍,立刻脫下,轉回身將它披在了南曦語身上。南曦語一愣,望著他為自己披上外衣,芳心一甜,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柔情蜜意。

任宜瀟仰望洞口,苦苦思索著上去的辦法。

過了不久,洞口處忽傳來一聲:“你們醒了嗎?”兩人一驚,任宜瀟大聲道:“昨天晚上是你嗎?”那人冷笑道:“沒錯!”

任宜瀟道:“你又來幹嘛?”那人道:“我只是來問你們幾個問題?如果答對了的話,我就救你們上來!”任宜瀟與南曦語對視一眼,倍感莫名其妙。

任宜瀟想想現在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索性試上一試,道:“好!你問吧!”

那人喊道:“宗彥派你們來幹什麼?是來請我的,還是來殺我的?”兩人聽得一頭霧水,任宜瀟道:“什麼宗彥?我們根本不認識!”

那人冷笑一聲,道:“是嗎?你們的同黨已經被我給抓到了!他可是供認了,你們就是跟他一起來取我性命的!”

任宜瀟苦笑一聲,道:“前輩,我們就兩人,哪來的什麼同黨啊?”那人道:“哼!宗彥自然是派了幾批人物過來,往往前一批不知道有後一批,後一批倒清楚有前一批,看來我抓住的就是跟在你們後面的!”

任宜瀟聽他亂扣帽子,十分好氣,但還是沉聲道:“晚輩任宜瀟,與這位南姑娘只是恰巧路過此地,偶遇前輩,想來只是一時誤會。”

那人冷“哼”一聲,道:“少裝蒜了!只要你們承認,我自會拉你們上來。”聽見這話,南曦語向任宜瀟眨了眨眼,暗示要不要考慮考慮,任宜瀟卻直截了當喊道:“對不起,前輩,晚輩兩人確實只是路過此地,你講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

那人道:“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走了。”任宜瀟道:“前輩請自便,晚輩只能說,我們與你說的那些無關!”

那人聲音緩和了一些,道:“你承認一下,我就拉你上來。”任宜瀟哈哈大笑,道:“前輩,先別說晚輩信不過,即使當真,晚輩也絕不會為五鬥米折腰,沒有就是沒有!”

沒想到,那人也跟著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種嘛!好,我就信你一回,來吧!”便放下了一根繩子。

任宜瀟想道:“看來他是有備而來,但不知道他到底搞什麼名堂啊?”便對南曦語道:“南姑娘,我先上去探探,你在這兒稍等。”南曦語微微頷首,柔聲道:“小心啊!”聽到這句溫柔的關心話,任宜瀟心花怒放,此時就是要他赴湯蹈火他都樂意。

任宜瀟緊緊拉住繩子,沿著巖壁上來,經過“冰柔劍”時剛好將它拔出攜帶身邊。到了洞口,那人伸手拉了他一把,他一出來,便有些不適應亮光,揉了揉眼睛,方才舒服了些,只見那人仍是右手撐著柺杖,一身襤褸,披頭散髮。

任宜瀟趕緊先將“冰柔劍”丟在一邊,對著洞內喊道:“南姑娘,你快上來吧!”南曦語見他沒事,松了口氣,抓住繩子小心上來,到了洞口時,被任宜瀟一把拉出。

那人見任宜瀟出洞時上衣只是中衣,略感奇怪,見南曦語披掛著一件男子外衣,鬢髮微亂,更是詫異。

南曦語對著那人冷冷道:“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害得我們差點在裡面丟了性命。”那人目現異色,疑惑道:“什麼?”

任宜瀟看著那人驚訝的眼神,明白他也並不瞭解洞內陰溼之氣之重,馬上道:“前輩,不用多想了,在下兩人不是平安出來了嗎?”那人嘆了一聲,道:“那你們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任宜瀟抱拳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那人已經轉身,道:“你們不必知道!忘記我問過你們的話吧,反正十有八九是我瞎編出來誆你們的。”便離開此處。

任宜瀟過去撿起“冰柔劍”遞給南曦語,南曦語低頭接過,道:“謝謝!”任宜瀟方想微微一笑,忽然感到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南曦語驚慌上前扶起,喊道:“你怎麼了?喂,說話啊!”急切地搖晃著任宜瀟的身體,但是他毫無反應。離開的那人聽見聲響,又重新回來,看著這場景,一臉驚愕,問道:“他怎麼了?”

南曦語急道:“不知道啊!”那人趕緊上前,一把脈,稍稍松了口氣,道:“應該沒什麼問題,只不過他內氣虛弱,想必是太過勞累了。這樣,姑娘,不如先把他帶到我那兒吧!”南曦語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便扶起任宜瀟,跟在那人身後。

等到任宜瀟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簡易的床上,身處一座竹屋之中。南曦語就坐在一旁,見他醒來,俏臉舒緩了幾分,問道:“你沒事了吧?”任宜瀟點點頭,問了一下情況,南曦語如實相告。等到那人進屋後,任宜瀟下床感謝。

那人臉上微燙,擺擺手,道:“沒什麼,反正我也害你們在那洞底待了一夜。”

任宜瀟依舊感謝,之後問道:“前輩可否告知在下姓名?”那人思忖片刻,道:“可以,但是你們不得向其他人透露,明白了嗎?”兩人點點頭。

那人徐徐道:“我叫孫拱業。”任宜瀟一邊作揖,一邊掃了房內一眼,一柄刀倏忽入眼。看著任宜瀟疑惑的眼神,孫拱業問道:“在看那把繡春刀嗎?”

“繡春刀”三字一出,任宜瀟倍感震驚,南曦語長於天山,對這些倒不怎麼清楚。

孫拱業笑道:“我看你還挺順眼,就把這事告訴你吧!我十多年前乃是錦衣衛。”任宜瀟聽他親口說出,還是略顯驚容,咽了口唾沫,問道:“孫……孫前輩,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孫拱業冷笑道:“還不是朱棣的緣故?”

任宜瀟聽他敢直呼皇上名諱,心想此人莫非是因為反抗朝廷才到這深山隱居?只聽孫拱業拄著柺杖,走了幾步,到了門旁,看著遠方的青山,道:“將近二十年前,燕王朱棣打著‘清君側,靖國難’的旗號造反,一路南下,但是遇到了不少阻礙。其中給了他迎頭一棒的就是濟南的鐵鉉大人!”任宜瀟道:“鐵鉉大人?”孫拱業嘆道:“你這麼年輕,也難怪你不知道,朱棣稱帝,還哪會四處宣揚這些忠良之臣?”

孫拱業繼續道:“鐵大人錚錚鐵骨,誓死守城,被百姓稱為‘城神’,可惜,朱棣狗賊最後直取金陵,再反攻山東,破了濟南城,鐵大人後來被抓,但寧死不屈,竟然被朱棣……割下耳鼻煮熟,喂入大人口中——”聽到這兒時,南曦語不由得“啊”了一聲,不敢想象那副場景,任宜瀟也是不禁流落冷汗。

孫拱業提到這事,也是熱淚盈眶,彷彿就是昨天剛發生似的,接著道:“而我,還有幾個錦衣衛中的兄弟,在金陵被破後,就分頭行動,我就是立刻去了濟南協助鐵大人,為他出計刺殺朱棣,可惜計劃還沒完善,城就被破了——”

孫拱業左手擦拭眼淚,道:“朱棣的軍隊有大肆屠殺百姓的先例,我們本想幫鐵大人轉移家室,但是當時情形太亂,也不知道最後怎樣了?我還記得,他那小兒子那時還不到三歲啊!”任宜瀟也感到一酸,不禁握緊了拳頭。

孫拱業道:“後來我們還想繼續反抗朱棣,便又在山東聚集,可惜出了幾個叛徒,我們幾乎被一網打盡,好像只有我憑藉著一身武藝殺出,逃到了這泰和山一帶,但被追兵逼得摔下山坡,斷了右腿,好在他們見我掉落後沒有繼續追擊,我方才苟延殘喘至今。”

任宜瀟問道:“前輩就一直待在這兒了嗎?”孫拱業冷笑道:“沒錯,我寧死也不做朱棣的臣子!”接著對兩人道:“我問你們一句,你們知道了我這事,準備怎樣?”

任宜瀟抱拳道:“前輩乃是忠義之人,晚輩欽佩,何況前輩還救了晚輩。晚輩對天發誓,絕不洩露前輩的訊息。”

孫拱業嘆道:“我信得過你們,但是我的訊息早就被人知道了!”兩人“啊”了一聲,趕緊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