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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褻瀆者”托爾貝恩

卡利斯多斯?托爾貝恩騎著馬順著考蘭高地的邊緣快速前行。他的身後跟隨著三十名家族的精銳騎士。

我就說回激流堡準沒好事。卡利斯多斯心裡抱怨著。

卡利斯多斯?托爾貝恩是這個著名家族內的旁支血系的一員。也是如今家族中少數願意呆在高地最危險的北方邊境的將領之一。阿拉希高地的北方邊境需要直面巨魔與雪怪,幾乎年年都有戰事,所以那裡是阿拉希最危險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容易揚名立萬的地方。

卡利斯多斯很幸運,他在那裡呆了七年,從一介下士,爬到了准將的職位,這是那裡的軍官憑軍功能爬到的最高位置。卡利斯多斯自己也對他的功勳感到自得,將軍的才能與功績通常可以從地圖上直接看出來,卡利斯多斯最驕傲的時刻就是對著地圖向他人展示他將國境線向北推進了多少。

但同時卡利斯多斯也是不幸的,為了與數量比邊境軍隊多得多的巨魔作戰,同時也為了緩解伴隨戰爭而來的心理壓力,卡利斯多斯改信了古老的薩滿教,人類的古薩滿教的教義與巨魔的信仰相差無幾,都是信仰一堆動物神,也因此被聖光教會列為異端。為了踐行薩滿教義,向諸神獻上忠誠,卡利斯多斯剃掉了頭髮,在臉上紋了藍色與紅色的抽象動物圖案,將戰利品活祭獻給諸神。這些行為在邊境上不會有人當一回事,甚至有時還能贏得他人甚至是異教徒與敵人的尊敬。但在激流堡,一個光頭臉上刻著恐怖的花紋的男人絕對會被視為異類。所以卡利斯多斯回到激流堡不到三天就得了個“褻瀆者”的雅號。

不過卡利斯多斯對此不以為意,激流堡的聖光教會只會欺瞞信徒討好貴族,卻從不鼓勵戰士去邊疆保家衛國,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對自己這樣的軍官評頭論足呢?何況,靠著如今托爾貝恩如日中天的聲勢與自己的累累功勳,又有哪個主教敢真的對自己怎麼樣?不過就是一群亂叫的狗而已。

原本卡利斯多斯來激流堡只是進行述職,在他看來,自己很快就能回到前線去。但沒料到在激流堡一呆幾個月,白天看著一群嘴上毛都沒長齊的“帝國參謀”在地圖上比劃來比劃去。看著這群傻瓜連山脈和平原的位置都標錯差點沒把卡利斯多斯的肺都氣炸。晚上還要參加軍官舞會,在香檳海和魚子醬山中“結識”各類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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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斯多斯不止一次向攝政王菲力?托爾貝恩抱怨:“每年冬天邊境上都有士兵因為無法得到足夠補給而餓得當逃兵。這群帝國參謀卻能天天喝酒吃肉,意淫一些根本無用的戰略。為什麼不能解僱這些蠢貨?把錢用在該用的地方?”

對此攝政王的回答是:“如果不把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養起來,他們的家族可能會去挑起內戰,這樣就不得不死更多的人並且花更多的錢。”

這種複雜的事卡利斯多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經過幾個星期的白天軍議晚上宴會的煎熬,卡利斯多斯突然醒悟過來,這是家族希望他能在晚宴中的眾多貴族小姐中挑選一位做妻子,透過聯姻為家族再出一份力。不過卡利斯多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的形象不大可能真正吸引到什麼名媛,娶一個醜婆娘或者另一個非聖光信徒倒是有可能。

就在卡利斯多斯以為在激流堡不會遇上更糟的事時,激流堡的皇帝竟然出逃了!?

卡利斯多斯對此倒不是特別意外,如今的洛薩皇族就是一個可憐的傀儡,這幾乎已經是激流堡高層的共識,前幾代皇帝據說都做過類似出逃的行為,當然官方說法和這次一樣,都說是皇帝被歹徒劫持。

令卡利斯多斯不滿的只是卡利斯多斯自己攤上這苦差事。

卡利斯多斯從懷裡掏出圖騰柱,圖騰上雕著獅鷲的圖案。卡利斯多斯眼角瞥到身後的騎士都下意識地拉住韁繩,想要離自己遠一點。准將不禁嘿嘿冷笑兩聲,把注意力集中到圖騰柱上,薩滿教本質和聖光沒什麼不同,只要每日勤勉克己,虔誠敬神,神明就會回應你的期待。薩滿諸神能為信徒提供真視與荒野之力,前者可以看清預兆與信徒追尋的目標,後者能為信徒在戰鬥中提供更多優勢。這也是卡利斯多斯信奉薩滿教的主要原因:在阿拉希的北方邊境,死亡和恐懼如影隨形,薩滿教能為卡利斯多斯提供太多優勢與便利。

獅鷲圖騰柱上的獅鷲眼睛發出藍色的光芒,卡利斯多斯閉上眼,等待真視的到來。神諭來的很快,獅鷲之神叫做安托里娜,形象是鷹頭展翅的少女,是卡利斯多斯主信神之一。她被稱為薩滿教中速度最迅捷,眼界最開闊的神明。據傳說關於她的信仰有超過數千年的歷史。

片刻後,卡利斯多斯對身後的騎士宣佈道:“我們繼續向北走。”

“可大人,向北是烏鴉堡。”一名隨從提出異議。

“所以呢?”卡利斯多斯不耐煩地問道。

“這次劫持皇帝陛下的暴徒殺了三名魔奴,所以很可能是達拉然的巫師所為。”騎士說道。

魔奴,指的是那些掌握了魔法之力的奴隸,他們自小接受魔法訓練,為了保證他們的忠誠,在訓練成功後會與他們的主人進行捆綁靈魂的儀式,一旦奴隸背叛,不論他們身在何地,主人都可以直接殺死他們。攝政王畜養的三名魔奴一直負責對激流堡內外的魔能探測,因為她們的存在,攝政王可以直接干預激流堡內所有傳送門開閉。所以許多人認為三名魔奴被殘殺象徵了達拉然是這起劫持事件的幕後主使。

“真希望你是對的,如果那些劫持陛下的人和你一樣蠢,我們不用到索拉丁之牆就能追上他們。”卡利斯多斯懶得再廢話解釋,直接揮動馬鞭絕塵而去。他的隨從們不得不追了上來。

獅鷲之神安托里娜已經明示:人類的帝王就在據此一天路程的烏鴉堡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