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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格里芬斯(八)

格裡芬斯默默地聽著奧爾特喋喋不休地說著如何能在談判中從攝政王那攫取更多利益,心裡不住地冷笑。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格裡芬斯毫不懷疑奧爾特已經暗中聯絡了軍隊裡的許多軍官,打算到時候把自己和陛下犧牲掉,現在甘尼克斯的軍隊與奧特蘭克大公在索拉爾激戰。根據之前的推演,因為奧比克中將與奧特蘭克大公兩邊都長途奔襲了大半天,兩支軍隊都非常疲憊,因此大部分軍官都認為索拉爾的戰役不可能迅速決出勝負,會戰會持續幾天時間。在此期間皇帝只要能攻克奧比克要塞,勝負的天平就能重新傾向保皇軍一邊。

為此整個右路軍都在為攻城進行著緊張的準備,結果一番準備在面前這個人渣面前變得似乎毫無價值。奧爾特是一個奧特蘭克人,格裡芬斯相信奧爾特的想法會說服很多同為奧特蘭克人的保皇軍軍官。一瞬間格裡芬斯起了殺心,徹底“清洗”掉眼前這個人,或許。。。不,什麼也改變不了。投降言論和思想任何人都能產生,也很容易就會傳播開來。關鍵不在於這種消極情緒本身,而在於它的成因:對局勢的憂慮與人自私的本性。

“奧爾特大人,我再確認一遍。您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展示足夠的實力,對方就願意坐下來談判?”

“是的,格裡芬斯大人。”

“我明白了,請跟我來。”

宮廷法師站起身,示意烏鴉堡的主人跟上自己。領著奧爾特走出自己的私人營帳,向皇帝所在的大帳走去。幾分鐘後,格裡芬斯轉向一處藍色的小營帳。營帳外戒備森嚴,不過對格裡芬斯頗為恭敬。格裡芬斯示意他們放行,他們立刻照辦了。格裡芬斯向好奇的烏鴉堡主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自顧自先走了進去。

格裡芬斯剛走進營帳沒多久,就聽到身後奧爾特的驚呼:“魔法大陣!”

宮廷法師很滿意對方的反應,用悠然且自信的語氣糾正道:“準確地說,這個魔法陣叫做皮洛士德禁魔陣。精靈創造的最高階魔法陣之一,只要我驅動它,從奧比克到索拉爾所有的魔法能量都將為我所用。甚至任何人想要施法,我都可以提前感知並決定這個法術最終的去向。您明白嗎?奧爾特大人,只要有了這個,不論是托爾貝恩家族的魔奴還是洛丹倫王國的宮廷法師,甚至那個狂妄的阿加莎公主親自過來,結果也是一樣的。他們的魔法會落到他們自己的軍隊頭上,而失去魔法的幫助,他們的軍隊就只能與我們一個山口一個山口地爭奪。屆時他們的密集陣型會被我源源不斷的魔法反覆打擊。”

看著法陣中慢慢旋轉的四顆奧術水晶,格裡芬斯極力壓制住自己得意的笑容。

十幾年的努力,今天終於有了回報。為了強化自己的魔法造詣,格裡芬斯翻遍了激流堡大魔法塔中的每一本魔法書。花費巨資四處蒐羅魔法道具。這四顆無暇奧術水晶,就是格裡芬斯花了十多年才湊齊的。

第一顆來自激流堡的前任首席財政官的家傳收藏,當時還籍籍無名的格裡芬斯花了不少工夫籠絡了那位財政官的情婦,用帶有微量慢性毒的鍊金催情藥劑來幫助自己達到目的。格裡芬斯不得不承認當年的自己對於宮廷陰謀的理解過於片面,如果不是這位可敬的財政官被政敵刺殺在酒會上,慢性毒引發的併發症很容易成為指控格裡芬斯的最好證據。

年輕時對擺弄陰謀缺乏經驗的缺點在宮廷法師取得第二顆水晶時暴露出來。南海鎮作為一個商業城市,那裡的豪商擁有不下於執政官的力量。想要利用他與政敵間矛盾攫取利益的格裡芬斯差點反成了鬥爭雙方都要獵殺的物件。當時幾乎走投無路的格裡芬斯,不得不向一位托爾貝恩家族的外交官尋求庇護,代價是為這位外交官白白服務五年。格裡芬斯很慶幸自己這段挫折,無論是命懸一線的生死經歷還是後來被那個托爾貝恩壓榨的歲月,格裡芬斯都自認受益良多。

第三顆奧術水晶是在得到第二顆水晶後的第四年中無意從一處古墓中得到的。當時格裡芬斯被要求帶著一群紀律渙散的冒險者去調查奧特蘭克山中一處兇險的古代墓穴。說句實在話,那座墓穴在格裡芬斯看來其實本身談不上有多危險。與之相比,那些同行的冒險者倒是更加危險或者說令人覺得恐怖。這場小小的且收穫頗豐的探險引起了當局的注意,當地的幾個伯爵和男爵聯合起來圍剿這支燒殺劫掠無惡不作的冒險者隊伍。在這個過程中,格裡芬斯很順利地喚起了自己隊伍中首領的殘忍與狂傲本性,最後讓大部分參與者丟了性命。作為活到最後的人,格裡芬斯從戰利品中將這枚價值連城的奧術水晶放進了自己的行囊。第三顆水晶入手不止讓格裡芬斯得到了一件強大的魔法道具,更讓宮廷法師開始相信自己是天選之人。諸神給予自己如此多的機會,必然是要讓自己成就一番偉業!

不過自那以後等了近十年,格裡芬斯才得到了最後一枚奧術水晶。畢竟從激流堡的王座大廳中摳下點什麼都是一份很危險的工作,所幸當時皇帝出逃引起了過大的混亂。加上自己的傳送門與“高個兒”托里安的勇猛,格裡芬斯有了足夠的時間潛入王座大廳,取得王座中央的那枚奧能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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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這一路而來的出生入死,看著面前完美律動的禁魔大陣。格裡芬斯儘可能地繃緊臉,轉過身看向烏鴉堡主人。淡淡地問道:“大人覺得這份力量如何?”

沒等奧爾特回答,格裡芬斯打了個響指,四顆水晶組成的法陣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直入天空。隨之而來感到一股強大力量湧入體內的宮廷法師感到無限的狂喜。這一刻,格裡芬斯感覺自己宛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