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楊圖上輩子那二十幾年，東莞是只聞其名的千里之外，X上X間他連路過的機會都沒有，至於冰火毒龍螞蟻上樹沙漠風暴水晶之戀……百度大神介紹的算麼？
不過這種場所，其實古今中外都是大同小異——
一座大堂，幾個包間，供應不同檔次需求的客人，大堂裡用鋪設厚鵝絨靠墊的寬長座椅和天頂垂下的細密的珠簾分割成一個個半獨立的空間，紛亂的樂器聲響和淡淡的紫色煙霧在空間裡瀰漫，天頂上投射下來的光線暗淡，又有各色女性蝴蝶般穿行其間，小到不能再小的布片勾勒出玲瓏繽紛的曲線，五顏六色的皮膚在光線下寶石一般反映著光澤。
形容絕對沒有出錯，除了常見的奶白、棕紅、也不乏濃綠和淡灰……一路走來，楊圖至少注意到五六個人外——體型高大皮膚碧綠奶大如盆口大也如盆的，面頰手臂上覆蓋細密鱗片，細舌吞吐嘶嘶不休的，當然也少不了頭頂獸耳，長腿關節反彎的，不過與他上輩子看慣了的二次元獸耳娘頗有差距……鼻吻外凸，獠牙微露，全身裸露出來的皮膚全覆蓋著一層纖細絨毛，兩隻手都只有四個球狀帶爪的短粗指頭。
當然數量最多的還是環肥燕瘦的人類，鶯聲燕語，巧笑倩兮……可惜那位古特先生的表現很反常規。一路被兩個女孩擁到座上，他便捧著一杯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似乎滿懷心思。對那些嗲聲調笑連應答都沒有。
難道這貨是個ed？
“ed是什麼？”
“ed就是……臥槽？”
突然在思想裡出現的‘雜音’讓楊圖一哆嗦。幸好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龍小姐的聲音，而還沒等他回答，視角裡有個人打簾走了進來。
身材精瘦，五官扁平，面頰上還帶著兩條捲曲疤痕的男人……
大馬金刀地坐下，他隨手扯過古特身邊的一個女子，兩隻手一進胸衣一探進腿間，兇狠揉捏出一陣嬌喘聲浪。然後才滿意似的抬頭瞪著眼前的人：“疤臉老大答應的事沒有辦不成的！這才幾天，你催什麼催？”
“我不想催促，實際上那件事，可以先緩一緩。”古特低聲道：“我剛才去了一趟，見到了那位……先生。他答應我要跟我……”
“等等？”男人隨手推開身上的女人：“滾滾！你也給我滾！大爺有私事！”
等兩個女人離開，他咬牙切齒地一把揪住古特的領子：“好大的膽子！當我們紅蠍是什麼？一喊就來一轟就走的婊子？”
“說好的價我會一分不少地付給你們。”古特說：“如果這次談話順利，你們或許什麼也不用做就能得到那筆錢。”
“那點錢夠幹什麼？告訴我們那裡就只有地精，結果呢？”男人冷笑：“差點把我們五十幾個兄弟栽進去！死了的幾個不說，名頭壞了，以後在地盤上混都不靈光！”
“我可以再額外付給你們一筆補償。”
“加倍！”疤痕臉提高了聲音：“別以為化了妝我們就不知道你是誰，濱風商會的古特先生！”
“……好吧。”科萊?古特的身體震動了一下。訝然抬頭，但很快就洩氣似的垂下肩膀。
“大商人就是聰明，聰明人好說話。疤臉老大讓我給你帶個口信，我們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傷痕臉的男人站起身來張狂地長笑幾聲，轉身走了出去。
科萊?古特沉默地坐在原地，幹掉了杯中殘餘的一點酒漿。
但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時，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挑開簾子走進了這個空間，發出輕輕的媚笑，她抬起一條修長的腿踩在科萊?古特身邊的長椅上，一條不知用什麼材質做成的亮片恰好擋住了神秘部位，在昏暗的光線下一閃一閃，別具誘惑：“這位老爺，有什麼心事嗎？要不要我幫你解解悶？”
彷彿為了應和她的話語，周圍的音樂聲忽然弱了許多，於是周遭包間裡那些壓抑不住的喘息，細微的驚叫和舔舌的聲音便越發清晰。
來了來了，正戲……臥槽！
精神一緊，楊圖剎那間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飛速扭曲，隨之崩散！
……
“結束了？”科萊?古特皺了皺眉，在女人耳邊輕聲道，引來一陣輕笑。
黑暗中，女人的雙睛忽然染上一層詭異的猩紅，如火焰燃燒：“探知法術而已，不過你以為這種猴戲能瞞過他嗎？那可是個用一首歌就能幹掉幾十人的傳奇哦？”
“如果他相信了自然最好，如果他不相信，跟現在也沒有什麼差別。”科萊?古特向後靠了靠，這動作讓他的五官產生了少許的變化。頹廢平和消散無蹤，沉穩陰冷取而代之：“最壞的情況無非是他來找我，那個時候……就要看你那位無所不能的公爵大人，願意借給我什麼樣的力量了。”
“如果我是你，就用‘陛下’而非‘公爵’稱呼那位大人。”女人伸出舌頭，用舌尖在他耳朵裡打轉：“這樣直接對話代價可不小……我可要走了。”
科萊?古特冷哼了一聲舉起手……手裡劣質的銅杯已被捏扁，金屬的銳角劃過女人的脖頸，帶出一瓢紅得刺目的鮮血，但女人卻只是嚶嚀一聲，似笑非笑地將脖子向前湊湊。方便他用手指蘸著那些鮮血，在女人身上寫下一串串扭曲的文字。
隨著科萊?古特唸誦起一段嘶啞的咒語，一抹極細的暗色火光過處，女人身上的血液活物樣湧動四散，剎那間如鎖鏈纏繞了她的全身！
若有若無的尖叫穿過音樂，響徹整個大堂，卻是引發了幾個聽眾的低笑聲……畢竟在這種地方，總是有女人在尖叫的。沒人會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某隔間裡，有個女人已經停滯了呼吸。她靠在椅子上，頸側數寸長的傷口已經沒有鮮血沁出，呈現死亡的粉白。而一個細微的聲音就從這傷口裡發出來：
“那條龍帶著數量不少的魔法奇物，那個男人經過改造，非常粗糙的改造……就像把一個人劈開、塞進一坨肉再縫起來，讓他的靈魂非常有意思。”
“他的力量呢？”
“並不很強，至少現在不強。”
“你說過，你無所不能，所以，這就是你所謂的無所不能？”
“能與不能，取決於你的獻祭。”傷口裡的聲音笑起來，說不出的詭異：“一個低劣的妓女靈魂只能換這麼多。如果是個身份不錯的貴族，我可以幫你取回你的東西。如果是一位皇室成員，我也可以幫你直接抓住那條龍。但不要忘記你的承諾還沒兌現。”
“剩餘的還在那旅館裡，這是你說的。想要的話你自己去拿！”
“你獻祭靈魂，我實現願望。有獻祭，方有回報。”聲音慢慢衰弱：“那麼，這次就到此為止，陛下期待著你下一次的獻祭，不要辜負……”
“魔鬼。”科萊?古特沉默片刻，低聲詛咒。
……
“你是魔鬼嗎？”楊圖咬牙切齒：“又沒出現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分……不是，事情還沒搞明白呢！怎麼就把鏡頭切了？”
“你看見的，我也看得見！”龍小姐毫不客氣地瞪著他：“人類果然不愧是全年發情的下等生物！我的魔法奇物可不是給你滿足卑劣的慾望用的！你要看那些骯髒的雌性，就自己去那個見鬼的地方……啊不對，不許去！聽見沒有！我可不想到那種骯髒的地方去保護你！”
“你這是看見什麼了？”楊圖問。他注意到這位小姐的臉紅得，都快沁出血來了——雖然她正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但這顯然不只是簡單生氣就能達到的程度。
“旁邊那個格子裡，竟然有個女人趴在那裡……我聽見很大的，砸嘴的……聲音……”龍小姐聲音逐漸微弱下去，隨即爆炸：“啊，煩死了煩死了，你這是讓我說什麼啊！噁心！你個甴曱！蜚蠊！大蟑螂！你和那個什麼古特都是一路貨色，該死的！”
“所以說啊，視線千萬條，和諧第一條，沒事胡亂看，長了針眼……兩行淚。”楊圖撇嘴。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收拾那家夥？”
“收拾誰？”
“當然是那個什麼古特了！”
龍小姐再次發揮了翻臉絕技，眉開眼笑得……彷彿楊圖變成了一堆金幣：“那家夥看來挺有錢，而且那些黑幫也是他僱來搗亂的，我們稍微……嚇唬他一下，最少能弄到幾萬金幣！這樣你欠我的錢至少能還上一半，不，三分之一了！”
“先不說你多吃多佔，也不說你勒索……你真以為這事有這麼簡單？”楊圖感覺自己翻白眼翻得都快看到視網膜了：“按他的說法，這周圍所有人，包括城衛軍和乞丐都記混了這旅館的來歷，那作為這裡本主的他為什麼沒影響？”
“許願術本來就是個很不穩定的法術，一旦願望超過法術能量的最大限制，肯定會出現漏洞！說不定他當時離得太遠，不在城裡？”
“他說過，我可以選一座中城區的旅館來交換這裡。任選！還有那些宣傳，一套下來得多少錢？能拿得出這麼多錢，他算是大富商了吧？這種大富商會對魔法一無所知？即使真的一無所知，第一反應難道不是找個施法者來問問？為何要請黑幫呢？”
“普通商人能知道什麼魔法？就算是找施法者，說不定，說不定是那個施法者糊弄他，說這很容易解決呢？”
“還有剛才，從頭到尾，他就沒向我們這邊看上一眼……”
“遠視水晶球只是讓你看到他周圍的事！你又不在那裡，他怎麼會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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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的視線寬度是一百八十八度，雙眼重合的部分不到一百三！所以人會下意識注意周圍，只有明知道被監控的人才會躲鏡頭，你看國產偷拍都是……嗯！”楊圖拍了拍腦門子——這破龍特麼根本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或者說，只要有金幣到手，她根本不介意跟任何危險硬扛。
“總之，某戴黑框眼睛的江姓人物說過，很多問題如果單獨出現可能是巧合，但三個以上的巧合碰巧發生在一起，就意味著……算了，我們還是先去找那地精吧。”